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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4 17:00:52| 人氣666| 回應40 | 上一篇

短篇小說-那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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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新的樂 :)

感覺這次沒有描寫得很深

因為某一天寫到很晚 就先睡覺了

然後隔天 靈感斷掉了 !

所以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囧

看下去吧 :)

 

 

 

「欸!『有口吃』!」一個六年級的男生搭上一個四年級的男孩的肩,嘲笑的語氣說。

   男孩沒有回應,只是沉沉的低下頭。

「欸!我們在叫你耶!」另一個男生大力的推了男孩,男孩失去重心的一傾,跌坐在地上。

   男孩仍然一語不發,緩緩的爬起來。在遠處的老師看見了,連忙跑過來用哨子逼了他們幾聲,

「你們都已經六年級了,欺負學弟不幼稚嗎?」老師指著他們怒罵,那些男生只是鬆鬆肩,不以為意的表情看了男孩一眼,嘲笑,離開。

「只會躲在老師背後的口吃男!」遠處,傳來了那群男生不膩的嘲諷聲。

   老師又拿口哨朝著男生吹了三四聲,那些男生才迅速的跑回自己的教室。老師放下哨子,轉身看著男孩,輕嘆。該怎麼幫助他呢?總不可能一直在身邊幫助他,可是男孩個子嬌小,說話又結結巴巴的,根本就是會被欺負的學生的標準型。

「謝謝、謝……謝謝……謝。」男孩小聲、怯生生的說,老師只能撫撫他的頭,給他一個看似鼓勵卻是無力的微笑。

「你也要強勢一點,這樣才不會被欺負啊!」老師知道她的叮嚀其實一點用也沒有,但她總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說就離開吧?感覺她很不關心學生似的。

   男孩微微得點了點頭,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做的到。

   男孩,游寇紀,從小便被大家欺負長大,只因為他說話有口吃。又因為他的名字諧音關係,『有口吃』是他從小到大不變的黏身綽號,當然還有娘娘腔(因為很矮,講話不清不楚感覺很彆扭)、自閉兒(因為口吃都會被別人取笑,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和別人說話)等等……強勢?那面牆早就已經被大家的嘲笑聲震倒了,他還來不及重新建造,磚頭又被震得粉碎。他不知道怎麼跟別人相處:他不開口,別人笑他矮,說他自閉;他開口,別人笑他的口吃。沒人要跟他做朋友,說跟他聊天,等他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就要大半天的時間。男孩不懂,他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那麼討厭他?難道他一點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都沒有嗎?為什麼大家只知道把他的缺點一再的放大……

   回到班上,竊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男孩似習慣了的趴在桌上,把頭埋在手臂裡。闔上眼睛,他總覺得,黑暗才是全世界最關心他的朋友,只要他一闔上眼,它就會來陪他……

「好了,回到位子上!今天有一位新同學……」聽到老師說有新同學,男孩並不會有什麼感覺,頂多是多一個人嘲笑他,他並不會想跟他做朋友,基本上他是不相信朋友這兩個字的。

   老師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是一個女生。男孩也懶得看她長什麼樣子,他繼續趴著。

「嗯……那就坐小紀旁邊吧!剛好有一個空位。」老師朝著男孩的位子旁邊一指,全班便開始大聲的吵了起來,

「老師,把新同學排在自閉兒旁邊不太好吧!會嚇到她吧!」

「對啊!有口吃又難相處、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他要怎麼幫助新同學適應學校啊?」

「就是說啊,她還是個女生欸!」

   全班你一言,我一語,然後在再哄堂大笑,男孩早就料到這一切,他依然趴著,想著等一下那個新同學會有什麼反應。意外的事,那個女孩什麼都沒有說。男孩抬起頭,女孩彷彿什麼也沒聽到,很安靜的坐下,見男孩一直看著她,她給他一個微笑。

   男孩被女孩的這一笑給怔住了,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別人這樣沒有惡意的對著他笑,有多久了……男孩提醒自己,還是別輕易的相信別人比較好,說不定她的微笑底下,也是藏著和其他人一樣的嘲笑。男孩又看了女孩幾眼,女孩的微笑是天真、是單純,跟他認識的同學都不一樣。

   下課後,男孩便刻意的站了起來,往女孩的桌上一看,見女孩的課本寫名字的地方,字跡工整的寫著『林暖瑜』三個字。她的名字跟她給人的感覺真符合,有個溫暖的『暖』字。不過想想,自己的名字--游寇紀,便也覺得沒那麼稀奇了,畢竟不會有人的名字比他更貼切了!他總覺得連他的名字都在嘲笑他。他的爸媽也太會取名字了吧!只不過是各取對方的一個字,竟可以那麼巧,好像他天生生出來就注定要有口吃似的。

   他趴在桌上,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去找黑暗,他把頭擺像女孩的方向。只見女孩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打開到書籤夾的位子,手便動了起來。一下是比個大拇哥,一下是雙手緊扣……男孩不解的看著女孩,她在幹嘛?難道她不知道她在學校這樣比來比去很容易被當成異類嗎?男孩愣愣的看著女孩,他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她。一方面怕她才剛轉來就被排擠,但一方面又看她那麼認真,男孩真的不忍心去告訴她,那種動作會引來異樣的眼光。矛盾之餘,才發現剛才發呆的模樣被女孩看見了,他連忙不好意思的轉過頭,想著又沒形象了。不過,他好像在上一堂課就已經被女孩知道自己有口吃的事,所以本來就沒形象了。想到這,男孩又把頭轉了過來。

   還是那個微笑的臉出現在男孩面前。

「笑笑、笑笑笑什……什什麼、麼笑!」男孩小聲的對著女孩念,女孩笑得更燦爛了,她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這時男孩才發現,他的臉燙得不得了。他用雙手遮住他通紅的臉,並不是不想被女孩看到,而是不想被班上的同學看到。但遮住,也只是欲蓋彌彰,很快的就有人發現了。

「欸!娘娘腔,你看新同學看到臉紅了喔?」一個男生從教室的後方大聲的叫著。

   碰!男孩用力的拍桌子,站了起來,瞪著那個男生。全班下課的吵雜聲都安靜了下來,大家紛紛轉頭望向聲音的發源地,看見是男孩,便又若無其事的聊了起來,班上恢復了原來的吵鬧聲。男孩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輕輕的往下扯,一看,原來是女孩。女孩正擔心的看著他,對他搖搖頭。像是在告訴他,別生氣,別理他們。

   男孩拿開女孩在自己衣角上的手,跑出教室。女孩站了起來跑到門口想追過去,但男孩已經不知道去哪了。女孩回到座位上,臉上滿是擔心。

   上課了,男孩沒有回來。中午吃午餐的時間到了,男孩仍然沒有回來。女孩到合作社買了一個麵包和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帶著自己的便當盒,去找男孩。找了好久,才發現男孩躺在教學樓後面的一小塊草坪上,用手臂蓋著眼睛熟睡著。女孩微微的一笑,悄悄的走到男孩身邊,蹲下,拿冰冰的礦泉水去碰男孩的臉……

「誰誰誰誰?!」男孩跳了起來,警戒的環視周圍,才發現是女孩。女孩燦燦的笑著,男孩才想起自己剛剛的蠢樣,怎麼自己總在她面前出洋相呢?男孩懊惱。

   女孩把礦泉水和麵包遞給男孩,自己則坐在他旁邊打開便當開始吃。沒有聊天,他們只是靜靜的各吃各的,享受著涼風吹過臉龐舒服的感覺。

   過了那一天,男孩和女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只是偶爾對上眼的時候相視而笑。他們不太常聊天,因為男孩發現女孩好像不太喜歡說話,她總是用表情來傳達,和班上那些每天都嘰哩呱啦的女生不一樣,她氣質多了。

   男孩仍然常常被欺負,但每次只要看到女孩的笑臉,男孩就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在意了。那些人見男孩沒了反應,也就覺得無趣,漸漸的就不在找他麻煩。男孩一天過得比一天輕鬆,他不再需要煩惱上個廁所回來,椅子是否會被塗上一層黏稠的膠水,又或者是午休熟睡的時候,被別人用麥克筆畫臉。男孩現在只心煩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口吃。他很想跟女孩聊聊天,雖然女孩不太愛說話,但他想多了解她一點。女孩的來臨,好像也把冷落男孩好幾年的幸運也帶來了,所以男孩很想好好的謝謝她,也想跟她做朋友。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得到朋友,也是他第一次,相信『朋友』。

   於是男孩每天回家都開始練習講話,如何把話說得更順暢,更流利。他苦練了兩個星期,好不容易才有些改進。他還找家人陪他練習,家人也覺得他變得越來越開朗,便問他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男孩總會笑笑的說,「沒什麼啊!就想變成正常人嘛!」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男孩徹徹底底的把口吃改掉了。他到了學校,一見到女孩就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

「早安!」男孩把聲音刻意的放大聲,想讓周圍的同學聽見,他已經不再是以前有口吃的男孩了。

   女孩看看他,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男孩也搔搔頭,畢竟他以前幾乎不和女生交談,難免還是會有些害羞。

「我想和妳當朋友!」男孩勇敢的把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期待著女孩的回應。

   女孩想了許久,然後微笑輕點了頭。見男孩的嘴角漸漸上揚,女孩笑得更開了。就這樣,兩個人成了好朋友。

   男孩常常找女孩聊天,女孩總是靜靜的聽著,不是微笑便是點頭。雖然男孩很希望女孩可以開口跟他說說話,但她都已經和自己當朋友了,這樣就該滿足了吧?從以前到現在,誰願意跟他當朋友?就只有她了。男孩不想失去,所以男孩始終沒有要女孩和他說說話。

   男孩感覺自己每天和女孩的距離越來越近,而且女孩的一舉一動總會牽動著自己的心情。女孩生病請假一天,男孩便為她擔心的吃不下飯;女孩體育課被球打到,男孩便覺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女孩坐在位子上發呆的時候,男孩便會猜測著女孩在想些什麼;女孩的東西掉了,男孩彎下腰要幫她撿的時候,意外碰到女孩的手,男孩便覺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快;女孩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時候,男孩會感到一陣莫名的開心。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男孩不懂,但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一天回家,男孩把這件事告訴小自己一歲的妹妹,妹妹給了他一個令他感到很意外的答案。

「哥哥,你喜歡上那個姐姐了喔!」妹妹天真的笑著說。

「最好是啦!騙人,你怎麼知道這樣就是喜歡?」男孩半信半疑的問。

「我沒有騙人喔!因為我也有喜歡的人,喜歡一個人就會有這種感覺。」

   妹妹的笑容,說服了男孩。他……喜歡上她了嗎?原來他喜歡她,所以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那男孩是不是該去告訴女孩?女孩的心情是否和他相同?男孩頓時冒出了好多個問號。思考了好幾天,男孩確定了他的感情,他果真是喜歡她吧!所以才會心跳加速,才會看見她的時候感覺很開心……

   男孩決定把自己的心情告訴女孩。單純的男孩,並沒有想過會被拒絕什麼的,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情傳達給她聽而已。這天晚上,男孩興奮得睡不著。

   隔天,男孩一大早就到了學校,見女孩還沒來,便開心的塞了一張小便條在他的桌墊下,還刻意的露出一小截,怕女孩會沒注意到。男孩在裡面寫著中午想和她到教學樓後面的草坪吃飯,問女孩願不願意。男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著女孩進到教室,走到坐位上,輕放下書包。坐下的時候,看見桌墊下面的小紙張,抽出來看了一會,然後轉向男孩,微笑。

   只是一向很早來的女孩,鐘響了卻不見蹤影。上課了,女孩也沒有來。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男孩悶悶的踢了桌子一下,有一張小卡片從桌墊下滑落。

   男孩把卡片撿了起來,上面寫著『for 游寇紀』,是一張給他的卡片。那個字跡,男孩知道,是女孩。男孩小心翼翼的把它打開,第一句,便讓男孩的心揪的難受。

 


   我已經不會去學校了,我又要轉學了,因為爸媽工作的關係。

   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出生的時候來耳朵就有問題,所以我聽不見,當你在和我說話的時候,其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能用我的感受,來想像。我總是微笑,總是點頭,因為我怕你以為我沒有在聽你說,而且我也不會說話。我一直都沒有朋友,直到你的出現,我才覺得我好像擁有朋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是這樣認為。我不會忘記你,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去到別的地方上學了吧!謝謝你讓我感受到朋友溫暖的感覺,我們應該不可能再見面了吧?祝你每天快樂 :)     

                         林暖瑜 留



   原來她聽不見,所以每次他叫她的時候,她都不會轉身,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原來女孩從來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根本不會說話。男孩懂了,但這些都不重要,現在這種感覺又是什麼呢?他感覺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他感覺自己的眼裡有好多悶熱的液體在翻滾。不過,男孩這次並不想知道。

   這一天,他失去了她。

 



 
 

 

   十五年後,男孩已經是個社青了。他偶爾會回去母校,回憶著他們的過去。男孩無法割捨對她的感情,雖然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依然忘不了她單純的微笑。總有人問他為什麼都不交女朋友,他只有苦笑著說,「我遇不到她。」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的到了學校,要進去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女生。

   她正看著男孩,嘴邊緩緩的浮上一抹微笑。那抹微笑,男孩記得,那是他最想念、最愛的那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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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7 22:44:15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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