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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09 15:50:08| 人氣897| 回應7 | 上一篇 | 下一篇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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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曾再見過你。
你已不在我的國度，你現在身形更削瘦了一些嗎？

那年我還年輕，不知如何讓離別變得更美好？只記得極端壓抑自己不哭，並且試圖微笑，裝作一點也不在意。

「這是最後的再見。」你說。
「……」

雖然我什麼也沒說，僅是放開你的手，讓你走了。始終不曾忘記過你。可是，大概猶如《光陰的故事》那首歌所說，「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聖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你像一隻紙鳶飛離我，飛離我們所在的狹長島嶼，好幾年，你不再捎來任何消息。我曾為你寫過的字句，逐漸被棄守在時光的荒野，沒有你的回應，書信變得陌生無味，我要如何再召喚那曾經輕狂的年少情事。當我以為你從記憶中失去位置時，昨夜竟夢見了你。

已經好幾年了！這是你第一次拜訪我的夢境。這風格多像你，像你的隱士行蹤，無跡可尋。在夢裡，你陪了我長長的時間。

回到讀書時代，那樣甜美的青春。你開著車，在校門等候，右手肘靠在車窗上，修長的手指輕巧一擺，我將書包扔到後車座和你的網球拍混在一塊。你將我摟過身來，說去哪？「唱歌，當然是唱歌。我們去唱一整晚的歌。」我還是那任性蒼白的女孩，只喜歡室內活動的女孩。

啊，這不是你。夢中的道具，網球拍亮晃晃地提示我，是更早以前那個愛在球場奔馳的男孩，我弄丟了他的名牌球拍，他才發現我討厭運動。而且他沒有汽車，我常在他的機車後座緊抓著他的腰身就要羞紅了臉，另一隻手還要顧好球拍。

你穩健地轉著方向盤，微側過頭來對我一笑，你揉著我的頭髮，要我繫好安全帶，彷彿將要開始往未來飛奔而去。你開始低低唱著，渾厚的嗓音簡直要令人為之消融。就是那首《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穿過妳的黑髮的我的手/穿過妳的心情的我的眼/如此這般的深情又飄逝轉眼成雲煙/搞不懂為什麼滄海會變成桑田/牽著我無助的雙手的妳的手/照亮我灰暗的雙眼的妳的眼/如果我們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難改變……。」

我要你停止，不要再唱了。對了，這才是你，我熟悉的面容。歲月的皺紋，深刻如溝渠，蓄滿往日枝節。在夢界裡，歌曲讓我們重返舊時的場域，那是營火晚會，你膝上架著把木吉他，輕撥和絃…，還是羅大佑的歌。你唱起熟悉的那曲《光陰的故事》：

「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聖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過去的誓言就像那課本裡繽紛的書籤/刻劃著多少美麗的詩可是終究是一陣煙/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

愛歌唱的你還是一樣駑鈍，未曾察覺我的憂傷。我在夢中終於不能自己的哭泣。你微笑的看著我說：「Dear，have a good cry.」我們仿若角色互換，青春的我在夢中方能放肆追悼逝去的故事，你的臉龐寫滿諒解的表情。

屬於我們青春的記事簿快速翻閱，時間轉瞬衰萎，我們走在淡水河邊，暮色蒼涼。你的髮鬢稍白，我的背脊挺得精神，我們話少而緩慢地走著。你握著我，不輕不重的揉著我的每個指節，像記憶的膠卷倒帶重來，你靜靜地看著我，再說一次，最後分離時，你說過的話，「這是最後的再見。」



※本文原載於自由副刊

我要檢舉
#丟棄#記憶#愛情
台長： 凌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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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應
四月女巫（區鬱）
天使：

好久不見，謝謝你到女巫陰鬱的城堡來^^
這文讀來讓人好生難過
雖然主角不同，然卻是多麼熟悉的情愫......
人們總說再見
不知說的時候
到底是以為能夠再見的機率大些
還是以為終要不再相見的機會大些？
2007-04-09 19:33:07
凌明玉
回憶若是美好
再見的場景自然動人
反之..就爭如不見吧

按理說記憶是不可靠的
有時說再見就真的再見了
2007-04-13 00:09:58
polo
恩
看來台長變得更加成熟一點囉

哈，我不是要強調你是熟女拉
呵呵
2007-04-13 23:13:05
小玉
這位P先生
熟女有貶抑之意喔
是淑女啦
我沒說是少女呢
很自制吧
2007-04-17 17:28:03
耀小張
季啊
我寫了信給妳
記得收
2007-05-01 12:38:47
版主回應
感謝
照片已收到
2007-05-15 00:06:24
馬克
看過好多次這篇文章
文章裡別離的歌好感傷
今晚偶然聽到一首First of May
假如妳聽過....
不知道是不是接近&quot再見&quot這文章
文字裡說的擁有又失去的感覺

First of May--Bee Gees


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We used to love while others used to play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Now we are tall and Christmas trees are small
And you don`t ask the time of day
But you and I,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But guess we`ll cry come first of May

The apple tree that grew for you and me
I watched the apples falling one by one
And I recall the moment of them all
The day I kissed your cheek and you were gone

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Doo......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2008-03-01 23:15:42
版主回應
First of May這首歌有次在電視上聽過
這首歌的意境很甜美
當我們還小時聖誕樹是高的
當聖誕樹變小了因為我們長大了

不知為何這讓我想到莊子
小時候我們想要長大
長大又想回到小時候
莊子說獨腳龍羨慕百足蟲
白足蟲又羨慕蛇
蛇羨慕風
風羨慕眼睛
眼睛羨慕心

人生總是有許多事情不按照當初設想的環節進行
假如可以選擇
就放下那些惡的部分
只保留美好
記憶就連說再見也一樣美好了
2008-03-06 18:05:12
馬克
這半年我常到國外出差，漏看好幾篇，先說我很喜歡你寫的作文課和愛滋病防治課。不知這是新的創作計畫嗎？什麼什麼課的，一課一課為小朋友寫的，很溫馨。

最近很迷「光陰的故事」，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有篇文章有寫這首歌?

今天重新看了天使大人幾篇文章，終於找到了這篇「再見」。淡淡的再見，如果真可以像你寫的做一個夢就真的再見了！那就好了。

不知道天使大人可不可以多寫些這類的散文，讀起來好像把我心裡的某種我弄不清楚的東西幫我整理好了。（我想起自己的初戀了。還有我也喜歡「遠方」那篇，但是不能留言留太多地方，我怕被說洗版，哈。）
2009-02-19 17:55:28
版主回應
哈哈....怎麼大家都遠行到他方了
馬克超會記仇的..這個洗版之說請忘了吧
感謝你還記得這個小地方記得小文章..還一次看了這麼多篇
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
最近我的msn訊息掛的是:
被閱讀，是寫作者與這世界最美好的互動。--陳思宏
借陳思宏之語也不足以表示我的感謝
總之..有人願意讀我寫的東西..我總會很不好意思佔用了時間

”淡淡的再見，如果真可以像你寫的做一個夢就真的再見了！那就好了。”
這三句你雖寫得淡淡的..但好像有故事的氣味..你不寫作真可惜了
有些你弄不清楚的東西..或許自己來寫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啊
(完全在推拖ing angel)
2009-02-20 17:2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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