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鼻間傳來熟悉的氣味,祇夜抬頭的同時被堵住了嘴。熾熱的舌瓣一下子就撬開他來不及緊閉的唇,不容抗拒地封鎖他所有聲音與話語,熱烈地纏住怯弱無助的小舌,強迫他回應。
幾乎是被強硬地攬著腰、仰起上身承受男人突如其來的熱情,重心不穩地祇夜緊緊抓住男人的西裝外套,瞠大的雙目在瞧清男人的臉龐時放鬆力氣。
「小路老、師……唔唔……」
趁著轉換角度補充氧氣的空檔,祇夜試著想掙脫麟凰的箝制,反被壓制得更緊。
似乎嫌祇夜的抗拒有點礙事,麟凰摟著他往前兩步將他的背抵上門板,單手扣住他的雙腕壓在他頭頂,另一手則捏住他的下巴,強硬地要少年接受他的吻。
承接不了的透明津液延著祇夜的嘴角滑至上下顫抖的喉結,男人的手指抹過濕潤的液體往下移動,撥開垂在頸邊的髮絲,拉出整齊地穿在腰帶內的制服下襬,伸了進去。
糾纏不清的吻在察覺祇夜全身虛軟時總算結束,麟凰意猶未盡以舌舔吮祇夜的下顎,來到柔軟且飽滿的耳垂,二話不說用力地咬上,並以齒摩娑。
「好……痛哦……」
「閉嘴。」
看到祇夜緊閉的眼角泛出淚跡,麟凰嘴上低斥著要他安靜,動作卻變得輕柔許多。
濕熱的舌頭像是在撫慰他方才粗暴的行為,在他耳畔柔軟的肌理又舔又吸地,感受到手下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
「小路……老、師……」
滑入衣襟的大掌用指尖摳揉胸前硬挺,突如其來的刺激教祇夜全身猛地一震,顫抖的睫毛沾染淚光,看在麟凰眼底格外可憐。
從化學準備室的窗戶向外看去,正好能夠看見位居二樓的學生會室,麟凰就站在窗邊看到祇夜的女裝模樣,以及他被蓮矢抱住的情況。
見祇夜離開學生會室,麟凰立即料到他是要到這裡來,因此才會在門邊攔截他敲門的動作,聽到腳步聲停在門口,他便先一步開門將人拉入。
讓他衝動的原因是什麼,麟凰心知肚明。凝視眼前男扮女裝的祇夜,湧上胸口的懊惱使麟凰感到極度焦躁,他全身都叫囂著該做些什麼來舒緩內心的躁鬱。
就像現在這樣,讓純粹無知的青澀軀體染上屬於他的色彩。
火焰從體內深處開始燃燒,沸騰的大腦吞噬了所有自制,那雙向來野蠻、不可一世的金色瞳眸被點上火,頓時自麟凰周身散發出詭異的黑色氣息。
本來受到麟凰強吻而意識茫然的祇夜視界驀然一陣清明,感受到來自麟凰身上的獸息令他反射性地屈膝攻擊麟凰。
察覺到惡意的抗拒,麟凰旋即放開對祇夜的箝制,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他的攻擊。
「臭小鬼,居然敢對本大爺這麼無禮!」
比平常更加低沉的嗓音訴說著麟凰此刻非比尋常,以往祇夜會被他這副發怒前兆的模樣嚇到,此刻身為封魔師的天性趨使著他的四肢,讓他做出以前不敢做的行動。
他二話不說就攻向麟凰,後者嘖了一聲,迴身避開他唐突的襲擊,大掌欲抓住背對他的祇夜後頸,豈料少年像是早就猜到麟凰的動作般,以手臂格開麟凰的手勢,長腿側身一踢,踢中以雙臂阻擋的麟凰,成功讓他退了攻勢。
體內獸性如火般一湧而出,怒極的麟凰周身燃出淡淡的金色火焰。
他趁著祇夜欲再攻擊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後拉扯,使少年重心不穩地倒向他剎那,大掌覆上祇夜的口鼻,狂暴將之壓向地面。
毫不手下留情的衝擊使得祇夜背部撞向冰冷的地面時發出重響,他未受到箝制的手抓住麟凰的手臂,企圖用雙腳掙扎的舉動很快便被麟凰發覺,反被麟凰用腿壓制在身下。
披洩在地面的長髮使身下的少年看起來比平常更加嬌弱,獨獨那雙凜然地凝視男人的黑眸,即便是像現在這樣驚險的時刻,依然不示弱地怒視麟凰。
噗通。
麟凰忽然感覺到從體內深處傳來的心臟跳動聲。
那是不屬於他的心跳,烙印在他身體某處,象徵著終期的黑色印記,此時正發出屬於它的反應,渴望著眼前的少年。
封魔師對獸來說是種極大的誘惑,他們擁有能夠獸發狂的吸引力,就算隱藏在宿體體內,也無法緩和獸天生嗜血的本能。
牠們會在封魔師面前遵循古老的本性,殺戮、嗜血、慾望──無一倖免。
寄宿在人體內的獸意識一旦覺醒,隨之而來的本能將會吞噬屬於人類的理性,成為只為了滿足慾望的邪惡生物!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獸,麟凰一直追求著永遠不可能屬於他的東西。
慾望一旦無法滿足,獸便不能成長,然而必須承擔的後果卻異常嚴重。
體內不斷膨脹的慾念隨時有可能取代人性,屆時可不是短暫地失去意識這麼簡單的狀況,反倒像此刻的麟凰一樣,無法抑制他內心洶湧而出的飢渴。
發作的原因麟凰非常清楚,那亦是他絕對不能臣服於獸性的原因。
晶亮黑眸奇異勾回麟凰差點遠去的理智。
他放開祇夜往後倒坐在地上,單手掩面企圖讓沸騰的心冷靜下來,縱使明知這是種徒勞無功的行為。
鬆懈過一次的枷鎖想要再次鎖上,難上加難。
「出去。」
「……小路老師?」
低斥著要他離開的男人狀況不佳,祇夜從他陰沉的嗓聲聽出壓抑,凝視原本像透明光圈環繞在麟凰周身的金色火焰愈來愈清晰,祇夜坐起身靠近男人,卻在下一秒被推開。
「走開!」
現在的他太危險了。
並非是不想傷害祇夜才要他遠離自己,而是逞強不願輸給獸性,男人的性格不容許他懦弱到成為獸的糧食。
祇夜看著燃燒的金炎愈來愈熾熱,心裡感到相當不妙,他起身四處張望,在桌上拿了一隻玻璃燒杯用力砸碎,莫名其妙的舉動惹來麟凰不解的目光。
「你幹什──!?」
詢問的尾音在看見祇夜唐突的行為時不自覺上揚,麟凰詫目看見祇夜拾起地上的碎片,往掌心用力割出一道血口,汩汩直流的鮮血在空氣中盪漾起詭異的甜香味。
封魔師的血──
若說封魔師的能力會引發獸的本性,那麼封魔師的血對獸而言就像罌粟般危險、又充滿致命誘惑。
當然,對於已經成熟的黑獸來講,封魔師的血肉頂多比普通人更加美味罷了;對於寄宿在人體內尚未擁有自我意識的獸來講,封魔師之血不但能夠滿足牠們的慾望,亦能壓抑牠們的本能。
這件事,半年前麟凰跟拉維爾從祇夜本家帶回祇夜後,經由拉維爾的戀人之口告知麟凰。當時麟凰未曾深思,只當拉維爾為了方便才讓他擄走祇夜,現在想想,可能原因並不像拉維爾所說的那般簡單。
或許拉維爾早就預料到男人快要無法抑制體內的獸,因此那天才會故意要他帶回祇夜也說不定。
「小……鬼……」
將麟凰的呼喚置若罔聞,祇夜將傷口湊至嘴邊深深地吸吮了一口血,在麟凰的面前跪下,輕輕捧起他的臉,以口將血哺入麟凰嘴裡。
輕觸到麟凰身體剎那,男人周身的金炎傳遞著噬人熱度,那是平常人所無法忍受的熾熱,彷彿要連靈魂一塊燒毀那樣強烈。
對體內的獸瞭若指掌,麟凰自然也知道這道金炎有多麼危險,但將唇壓在他唇上的少年卻恍若不覺,面不改色。
比黑暗更加漆黑、比光明更加清澈的眼眸不帶一絲懼色地與他對視。
滑入喉嚨的腥甜液體滋潤了滾燙的喉嚨,不知不覺間,金炎已經消失不見,剛才還蒼白著臉的男人已經恢復血色,長臂攬住貼在胸膛的瘦弱腰段,仰首加深了這個充滿血味的吻。
像是為了補償少年的犧牲,男人舔遍他口腔內的每一處,吸吮殘餘的血腥津液,以他的氣味取代血氣,讓少年全身癱軟地依附著自己。
金眸映著祇夜酡紅的臉蛋,不自覺放柔的眼神流露未曾有過的溫熱,在他閉上眼剎那,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在內心深處滋長……
他尚無自覺。
「發生什麼事了?」
半個小時後來到化學準備室與麟凰、祇夜會合的蓮矢,看著躺在麟凰懷裡熟睡的少年如是問。
甫一進門就見麟凰用複雜的目光凝視祇夜,後者本就白皙的臉色此刻看來更為蒼白,四周凌亂的狀況、地上玻璃碎片滿佈,不難猜出剛才可能發生了某些事。
只不過,到底發生什麼事?蓮矢心裡煞是不解,驀然一個令她驚懼的猜測掠過心頭。
「你們遇到獸了?」
「不是。」
「那究竟是……」
麟凰毫不猶豫的回答說明了他並沒有說謊,卻教蓮矢心中疑惑擴大。
倘若不是遇到黑獸的話,難不成他們兩人大打出手?蓮矢不敢這麼猜想,可是也無法否認這樣的可能性。
她這位性格我行我素的叔叔簡直跟暴君沒什麼兩樣,一有什麼不順心的事立刻就施予暴力;她雖然和祇夜相處時光不多,仍能看出祇夜有著異於柔弱外表的堅強內心。
說不定是麟凰想對祇夜亂來,抵死不從的祇夜拚命反抗,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蓮矢不得不猜想有這樣的可能性。
並不打算對蓮矢說明的麟凰打橫抱起祇夜,將他安穩地放在椅子上,連男人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反倒是一旁看著的蓮矢,稍微詫異地瞪大美眸,並沒有開口說破。
一回頭,就瞧見蓮矢臉上不懷好意的調侃笑容。麟凰厭惡地皺眉,她那欲言又止的邪笑令他聯想到拉維爾。
「妳幹嘛?」
「沒呀,哪有幹嘛。」
蓮矢很是無辜地眨了眨雙眼,卻惹來麟凰質疑的目光。
「別管那麼多了啦,緋路叔叔。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嘖。」
「你應該有聽老板說明這件事的狀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