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離我們而去了
應該是心肌梗塞突然走的
小時候很害怕大伯母
她有一股誰都比不上的威嚴
往往細細的眼睛眼神一掃
再『 哼？ 』一聲
所有的小孩嚇得鳥獸散
再也不敢作亂
猶記得今年的除夕夜
整個家族的人都回來聚餐
住在隔壁的大伯母
總是會和媽咪一同準備許多好菜上桌
招待遠從桃園來的二伯父全家
以及大姑姑 和總是稍後才會到的三伯全家
除夕時小姪女脾氣差到被稱做小辣椒
但現在已經是可愛的小甜椒了 ：目
除夕夜的晚上 收拾完餐盤
就緊接著家庭感恩禮拜
整個家族的一一人分享
這一整年要感謝的事情
我還記得今年大伯母說
感謝她終於退休了 在剛進去做保險時還被阿公大力反對
到今年也終於退休了 她要跟阿公說她做到了。
我猜想
真要說大伯母唯一的遺憾
大概是沒能握著大堂姊的手
牽著她步入教堂
將她的手交給另外一個人
往年的除夕夜總是我和二堂姊一同清洗碗盤
自前年二堂姊出嫁後便是我和三堂姐一同洗碗
每次雖然總是說著不介意
還說著跟我一起洗碗就能很快地出嫁
但心裡還是會嘀咕著怎麼還有那麼多盤子要洗
啊
大伯母總是準備水果切盤以及餐後甜點的那一個
每次吃不完都會被媽咪唸個幾句『真是浪費』
但
明年沒有了這位大廚
我想不會再有這麼多的盤子要洗了
明年沒有了這位甜點師傅
我想甜點會由大堂哥來準備
明年沒有了水果切盤
我想大堂姊會負責再將母親的好手藝展示出來
明年的除夕夜
我相信何家這個大家族依然會很溫暖
只是這次一定有哪些地方
是再也不一樣的了。
走了
就這麼突然地走了
在每年的某個時候
總會出現在身邊的身影
這次再也不會出現了。
曾經所熟悉的
現在回想起來
是那麼的真實
又帶了點陌生
在天堂裡不要再故意嚇小孩了 大伯母
我們在地上都會乖乖的 將來天上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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