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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29 04:45:00| 人氣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蝴蝶左眼不流淚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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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如碧在看下午錄的泡沫劇。

如碧很奇怪,她是最最前衛的女性,可是私底下她像很多美國家庭主婦一樣,每天一定要看中午的泡沫劇。

她再怎麼忙也會提前設定錄影機,晚上一定要看完才會去睡覺。她還警告我不能跟別人講她這個習慣。

我問她為什麼那麼入迷,她說其實也不是很好看,但她看習慣了,沒有看會覺得有點奇怪。

她從十二三歲就看同一齣劇,那齣劇已經演了快十年還沒演完,很多角色死了又復活好幾次。她覺得那些角色陪著她長大,連那些壞人她都覺得很熟悉。

其實如碧再怎麼愛玩再怎麼花,我知道她是最念舊的。

我走進門,在如碧身邊坐了下來。

泡沫劇的男主角為了一位長相神似他以前死去愛人的女人,離開了愛他的女子。

那位神似他以前死去愛人的女人事實上是個壞女人,和他在一起為了只是他的錢。但他雖然知道,卻無法逃離。

『我比她愛你千萬倍,你為什麼看不清她並不是你死去純潔的初戀情人而是一位卑鄙的淘金女?』愛他的女子說。

『我忘不了死去的她,不停的想在活著的她身上彌補。』男主角痛苦的說。
我哭了起來。

有時候失去的是最美好的。也許馬可斯對他逝去的戀情還無法忘懷,所以緊緊的看守著過去的回憶,不讓後來的我進去。

如碧看了我一眼說:

『妳今天有點奇怪,看泡沫劇看到哭。』

『我和馬可斯吵架了。』我說完轉頭進我的房間。

如碧沒理我,她讓我自己去悲哀。

當晚十一點,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收音機調往AM1020。

馬可斯聽起來跟往常一樣。我開始懷疑也許他少一根筋,根本不知道我在生氣。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我心裡十分難受。

節目完後,如碧走進我房間,我躺在床上發呆。

『還在生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可斯不肯跟我說他上任女友是誰。』

『胡蝶,過去就讓它過去,何必拿來折磨自己?』

『我不管,我就是要知道。』我耍賴,鬧小孩子脾氣。

『妳怎麼會為了這個小事氣成這樣?』如碧不明白。

『他如果告訴我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但他特意隱瞞,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也許他還愛著她…』

『妳真的想知道?』

我用力點頭。

『好吧!我告訴妳。』

『妳知道?』

『這是公眾知識。胡蝶,妳男朋友還小有名聲。』

『是誰?』

『是帕翠絲.畢文生。』

我的心裡如火在燒。

我無法忘記馬可斯去看歌劇那天對帕翠絲專注的眼神。

那直直的眼神把他倆包圍在自己的回憶裡,一個我無法進入的世界。

而帕翠絲心痛的歌聲,為的其實是和他分離的無奈。

我這樣的想,反反覆覆的折磨著自己。

我無法控制自己,偷偷的跑去聽帕翠絲練唱。

我輕輕的推開小禮堂的門,靜悄悄的坐在二樓後排的位子裡。

她正在練“落日大道”歌舞劇裡的一首歌。她是劇裡一個已訂婚的女人,愛上一個被過氣女明星包養的男人。

『我以為我有一切我所需要的東西,

我的人生已計畫好,我的夢就要實現

但當我看到你的臉,這些所有都被拋棄。

 我知道我該恨你,我的世界已在我的手中,

一個吻真的可以吻掉我完美的世界?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誤,但我已愛到義無反顧。』

是怎樣的愛,讓人愛到義無反顧?

我的心太脆弱,聽不下去,一首歌完後,我起身輕輕的走了出去。

馬可斯沒有再來找我,課堂上我偷偷找他,沒有看到人。

我想他時就偷偷跑去聽帕翠絲練唱。

我偷偷看著她,試著了解曾經愛上這個女人的男人。

那天帕翠絲唱著“夢幻女郎”歌舞劇裡的一首歌。

她是一個被她心愛男人拋棄的女人。

『我告訴你,我不走

你是我遇到最好的男人,我沒有辦法走

不,我沒有辦法沒有你自己離去

我不要自由,我要留下來

然後你會愛我。』

她一張口,聲勢澎湃,用盡全力,努力的要留下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如果連她都不行,我又如何能成功?

一個星期六下午,我又不由自主的走向聲樂系的練習廳。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馬可斯在我前面,慢慢的朝著音樂系走去。

我遠遠的跟著他,心裡知道他要去哪裡。他走進練習廳,坐到觀眾席的中間。
我輕手輕腳的從側門進入,坐到最後一排,他沒有注意到我。

帕翠絲抬頭一看,看到馬可斯。兩人眼光對峙起來,一直沒有移開。

這時,帕翠絲輕輕的開口,仔細一聽,她唱得竟然是一首中文的老情歌。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歌一唱完,馬可斯站了起來。帕翠絲眼看他要離去,急急的說:

『馬可斯,我無法忘記你。』

『但妳欺騙我。』

『我永遠覺得無法靠近你,只好去愛別人。』

馬可斯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坐在椅子裡腿軟,被他倆之間緊張的氣氛麻痺。

帕翠絲朝我的方向看過來,忽然開口:

『妳是馬可斯現在的女朋友?』

『我想大概已經不是。』

她停了一會兒,說道:

『馬可斯無法控制自己的悲哀,妳又如何能成功?』說完她收拾起她的樂譜,下了舞台,走了出去。

留下我,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個空空蕩蕩的劇院廳,耳根還迴盪著代表帕翠絲的心。

離開練習廳時天已黑了,我慢慢的走回家。路邊的雪漸漸溶了,溶雪的日子是十分濕冷的,我拿出那銀製的小酒瓶,喝了一口伏特加。

本以為從此以後有人可以讓我取暖,想不到那是個忘不了過去的男人。

到了我家樓下,我看到馬可斯靠著牆壁,低著頭在等我。

他的鼻子通紅,看似已等待多時。

『你怎麼來了?』

『不知道,走著走著就到了妳家樓下。』

我直直的看著他,有點想哭。

『妳如果聰明的話,應該現在把我趕走。』

『已經來不及了。』

他緊緊的抱住我,我的心慢慢的融化。

一天凌晨,一束強光照射在我房間的天花板上,來回移動,把我吵醒。我往窗外一看,馬可斯靠著樹,拿著一個警用的手電筒,朝著我房間照。

『你不用睡,別人還要睡。』我開窗劈頭就罵。

『快換衣服下來,我帶妳去一個地方,記得穿暖一點。』

坐進馬可斯的車裏,我發現後座有兩床棉被。他遞給我一個紙帶,笑得很開心。打開一看,裏面有一瓶香檳和兩個高腳杯。

『妳要帶我去哪裡?』我疑惑的說,非常的想鑽回被窩裡繼續睡。

『不要急,一會妳就知道了。』

他帶我到密西根湖岸的一處沙灘上,舖了條海灘毛巾在沙上,讓我坐下後,用棉被緊緊的把我包起來。

『氣象局說今天是春天的第一天,太陽會在六點零八分升起。』

我看了看錶,五點二十分,我可能會在太陽出來前被冷死。

馬可斯開了香檳,替我倆倒滿高腳杯。

『向春天乾杯!』他笑開了嘴。

『向春天乾杯!』我高興的大叫。

『小蝶,春假快到了,妳有什麼計劃?』

『不知道,如碧想去西班牙。』

他拿出了一對機票,我搶過來一看,大聲尖叫。

『怎樣,那個反應是好的意思嗎?』

我用力點頭。

馬可斯愛我,他要帶我和他回家。我的心漲得滿滿的。

『我們去夏威夷可以做什麼?』

『我們可以去潛水。我帶妳去找海龜的家。那裡放眼看去隨時都有兩打以上的海龜,隻隻比妳我還大。或者可以去浮潛看熱帶魚。漂浮在藍色的海水上,妳會覺得這才是生命的意義。』

『還有呢?』

『或者我們可以去釣魚,我們可以乘船去追槍魚,槍魚可是漁夫一輩子夢想的魚。海明威的老人與海寫的就是一位老人追槍魚的故事。如果一輩子能釣到一條槍魚也不妄此生。』

『那你是我的槍魚。』

馬可斯笑著敲我的頭。

『還可以做什麼?』

『可以去鳳梨園騎馬。那裡放眼看去有無止盡的鳳梨。非常的壯觀,而且園裡的鳳梨似糖般的甜。』

『太好了,可以邊騎邊採。』

『不可以,會被罰$500元。』馬可斯很嚴肅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被罰過。』

我大笑。

『還有呢?』我不滿足的問。

『沒事做的時候,我就抱著妳吻,妳就不會囉唆一大堆。』

我開心的笑了。

『那我是可以考慮。』

馬可斯用棉被蓋住我倆的頭。

我們在棉被裡細細的吻著,忘了時間。

再度見天日時,太陽已昇起,馬可斯有點懊悔。

『本來要以香檳迎接春天的,結果連時間都忘記,害妳白白半夜被吵醒。』

我不以為意。

我們以吻迎接春天。

我有時候覺得我是馬可斯身體的一部分,像是他的心肺,他的細胞,但有時我卻覺得他很遙遠。

打死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心裡十分的頹喪。

就像去夏威夷前一個禮拜,人人不分日夜的準備期中考,而他整天坐在沙發上看重播的80年代電視影集。

專心時哈哈大笑,但有時卻雙眼發直,心已不在那小小的客廳裡。

當我已熬夜看書連續三十幾個小時,他卻可以一睡十幾個小時。

『喂,你該起來了,考試快到了,你也應該看看書了。』

『不要吵我,讓我再躺一會兒,我很累。』

我只能拿著我的書,緊緊躺在他身邊,希望我溫熱的體溫能帶他回到現實世界。

當他那樣的遙遠,我覺得迷失。

考期中考時,我鬆了一口氣,至少馬可斯沒有缺考。

考完後我倒頭大睡,在身體碰到床的那剎那,全身的細胞開心的尖叫。

睡醒時發現有人在我的房間裡,那人唱著威利.尼爾生的“再次上路”。

『我要再次上路,
 
去我沒有去過的地方,

看我以後也許再也看不到的東西,

我等不及要再次上路。』

我微笑。我熟悉的馬可斯又回來了,我再次的成為他的心肺,和他的細胞。

『你發神經了!』我笑著看他幫我收拾行李。

『我等了又等,你這隻小睡豬一直睡不醒,我再不來幫妳打包行李,我們夏威夷就不用去了!』

『現在幾點?』

『十一點』

『飛機是幾點的?』

『兩點半。』

『你這個死東西,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我跳上他的背,抱著他大吼大叫。

『喂!妳口臭,快點去刷牙。』他笑著掙扎。

我走進浴室,他連牙膏都幫我擠好。刷完牙,馬可斯誇張的獻上一碗牛奶麥片。

出門前我打開行李箱,發現他連我的指甲油和冰泥面膜都幫我帶齊。

那天早上,我有種再次墬入愛河的感覺。

坐上飛機,我們鬆了一口氣。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我用我的睫毛吻著馬可斯的臉頰。

『年輕人,你很幸運,有那麼美麗的年輕女子愛著你。』坐在旁邊的老人這樣對馬可斯說。

『其實我比較愛她。』馬可斯慎重的回答他。

大溪地是高更的天堂,而我有種感覺,夏威夷將是我的天堂。

要是馬可斯願意牽著我,我願意緊緊跟隨。

到了檀香山國際機場,馬可斯的母親來接機。

『歡迎到夏威夷!』馬可斯的母親在我的脖子上掛上了一串蘭花圈。

『兒子,你終於回來了!』她和馬可斯如歐洲人般隔著空氣在兩頰旁親吻。

馬可斯的母親是位打扮高貴得體的女士,全身上下歐洲設計師的套裝,說的英語字正腔圓。

馬可斯說他母親是史密斯女子大學畢業的。我頓時心生崇拜。

史密斯女子大學除了是所頂尖的文學院外,更是美國上流社會教育他們女兒的大學。史密斯和衛斯理兩所學院是美國培養優秀女子的溫床。尤其是在馬可斯母親年輕時,能夠在種族歧視的年代就讀史密斯大學,更加顯現出她的尊貴和不易。
在她的面前,我覺得渺小。

馬可斯非常照顧他的母親。幫她開門、關門、穿外套這些動作是最基本的。她一開口,馬可斯一定低頭細細嚀聽,走路時馬可斯的右手臂會彎成九十度,讓她攀附。

我有種回到四十年代的感覺,覺得我的男人是珍寶。

晚上她母親帶我們到曼德琳飯店吃夏威夷烤乳豬。

我們坐在飯店游泳池旁的露天餐廳裡,晚風微微的吹,耳邊響著夏威夷的音樂,口中吃著入口及化的嫩肉,舌尖還可嚐得到甘甜的紅酒,我的神經末梢微微的笑著。

吃完飯後,一群美麗的夏威夷女子慢慢的從室內舞出來,左右搖擺,輕輕的跳著草裙舞。一位女子朝我走來,邀請我加入她們。

馬可斯的母親拿起了桌上的一朵紅花,輕輕的插進我左頰旁的頭髮裡。

『花朵插右邊代表妳待價而沽,如今妳和馬可斯在一起,花朵應該要插左邊。帶上花的妳猶如熱帶女子,去吧!去和她們跳舞吧!』她順了順我的頭髮,輕輕的把我向前推。

我學著她們,搖動著我的腰,手學著她們比著手勢。夏威夷女子不唱歌,她們用手勢表示她們的感情。我一遍一遍的重覆著,彷彿有點了解她們的意思:

『我的心獻給你,如果你把我拋棄,當天下雨時,我的眼睛會跟著哭泣。』

我面對著馬可斯,一遍一遍的比著。我的心獻給你,如果你把我拋棄,當天下雨時,我的眼睛會跟著哭泣。

台長: 夜半輕唱的麻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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