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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裡沒有花……
的確,後花園裡沒有花,甚至連根草也沒有!!
若問,後花園不是有一條植了荷花、養了小魚的溝渠?
唉,何必問呢,水涸魚亡花兒死,不是早就預料到的事!
自始,那不過就是一條溝,從不曾有過賞心美景!
一直以來,直覺後花園存在的是一種鐵冷的寂寥風情。
以鐵亮的水塔、鐵灰的天蓬所構成的寂寥風情。
若站在後園花中心,想看些綠色的植物,算很容易,但必需越過半古式的波浪狀圍牆才能瞧見;嗯,圍牆那邊,是隔隣大樓住戶專用的大庭園。
感嘆,僅一牆之隔,其景緻好比雲泥。
總看人家那處,盡是綠意,木芙蓉、小葉欖仁、矮榕綠籬、石椅添綴,就招搖在微風與陽光之下,愜意得讓人心羨。
而於明誠家這邊的後花園,靜立在角落的三個鐵亮的大水塔算是主角了。
再就,這水泥鋪地的園子中央,擱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
令人哂笑的是,那桌子是以兩個長方形大籃子所疊成,至於那兩張椅子,分別是彎了腿的和椅面破了個洞的,其破舊、克難的程度,就在於彎了腿的椅子搞不定會在哪天突然折毀,而破了個洞的那張椅子,絕對有著讓玉臀散熱的極佳功能。
寫到這裡,不禁想……
難道拖著疲累雙腿的人們,仍不配坐一張堅固的好椅子?
很酸的想法……
很低廉的存在……
很真實的現實……
還是……想太多了……
只是,這麼一個鐵冷的後花園,為何還令人佇足?
是因為,冬日偶有貓兒蜷於圍牆上偷個半刻日暖……
是因為,黃昏時分總有深灰的野鴿飛來歇息覓食……
是因為,圍牆外那小葉欖仁迎風閃動的亮眼綠光……
是因為,若困獸般的心只貪戀著風動樹梢的自由……
是嗎?真是這樣嗎?
說得真美呢!
其實……
不就那麼回事……
何必刻意去美化……
那麼……
後花園裡……
是啊,後花園裡真的連一朵花也沒有……
時而有之的,不過是纏繞在指尖的圈圈白霧……
和惶然於白霧之中,一心想為未來拼出一條活路的人們……
老天知道的,像這樣的人們,絕不會去介意一張破了洞的椅子……
(有時,存在和尊嚴是無法共存的。)
(就像,名為後花園的地方不見得會有花。)
(但,存在了,就是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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