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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3-29 16:57:04| 人氣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兩年前壓在箱底的格子花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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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格子花襯衫。喜歡,似乎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只是單純的覺得看起來順眼,穿起來夠舒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醜人多做怪;說費司,長得也沒多英俊;身材嘛,更是中庸得可以,呃,不過說中庸又似乎牽強了點,誠實一點說是比中庸再略胖了一點。

說起來呀,我這個人也沒什麼惡習,不嗜酒不嗜菸不嗜賭,真要算起來也不過就是嗜穿格子花襯衫而已。不過,再怎麼穿我還是那兩三件衫換來換去,男人嘛,衣服不需要多,鍾意的一兩件就夠了,買了一大堆最後還不是塞在衣櫥裡。所以常常有人說呀,「女人就像衣服」,買了就穿,穿膩了就丟的理論。在我的穿衣哲學裡倒是穿了再穿,穿壞了也捨不得丟的那種。女人如果真是衣服,那也會是像我衣櫃裡的那幾件格子花襯衫般的,我同樣珍惜。

記得第一次跟怡約會,我毫不考慮的穿上我最愛的格子花襯衫。都說了嘛,面對心愛的女人,當然只能穿那種心愛的衣服囉。原本以為一切會開開心心的,誰料想得到,我特地準備的格子花襯衫卻被她嫌得一無是處。

她說我的身子高、身材又微胖,根本不適合穿這種格子花襯衫。
「照我看,深色且花樣簡素一點的T恤呀或襯衫會比較適合你。」這是她的結論,關於我的格子花襯衫。
也許,衣服跟女人我並不是這麼一視同仁的。或者應該說我愛女人勝過了我的衣服吧。因為怡的一句話,我換掉了我身上那件格子花襯衫,自那次以後。

從認識怡之後,我一直深深的被她身上清爽的打扮及味道給吸引著。就算只是一件簡單的T恤加上一條牛仔褲,都能輕易的吸引著我的目光。
所以,我相信女人的審美觀念,尤其是怡的。

收起格子花襯衫之後,取而代之的大多是怡幫我買的素色T恤。不過大多是以深色系的為主,怡說我算是中胖型的身材,穿深色系的衣服可以稍微掩飾我微凸的肚皮。果然,換上這些打扮後,多數的朋友都以為腫了二十幾年的我消風了許多。

「大漢,你變瘦了喔?」阿智那群死黨見了我的第一句話都是這麼說的。
「大漢,是不是小怡每晚都把你榨得精光,瞧你瘦得?」剛回國的阿寶也這麼誇張的說著。
「我說大漢呀,最近變帥了喔,不過好像瘦了點。有沒有乖乖吃飯呀?」就連隔壁周大媽看見我也是這麼說。

一個一個關心的疑問句,搞得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變瘦了。

「你沒變瘦呀,是你的衣服讓你看起來瘦了點罷了。」怡一旁聽著我的自言自語,忍不住說。
「有差這麼多嗎?阿智他們這麼說也就算了,就連阿寶那隻賤嘴也這麼說,真是不可思議。」

「呵,穿衣服呀,可是一門學問呢。身材微胖的人有一套穿衣哲學;瘦的人呢跟胖的人又不大一樣。就連高的矮的也都各有一套呢。所以呀,穿衣服可不是合了身就穿得了身的唷。」怡嬌嬌的笑著,雖然說得我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看著她臉上淺淺的笑容,我只有拚命點著頭流著口水的份。

我是感謝老天的,讓我認識了怡。

沒過多久,她搬進了我獨居的住處。生活中,多了她的照料,我這單身漢的住處免不了多添了一些生氣。怡是個賢慧的女人,她的細心讓我的生活中時時充滿了驚喜跟感動。
有時,她會趁我還沒起床時,將早餐備妥;甚至是在我回到家前將晚餐一一備上桌;或者她會利用我在打盹的時間,把屋子打掃的有條不紊;就連我身上的衣著都是她替我打點的好好的。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毫無一個女主人應有的嬌縱,卻一手包下了一個女主人所有的工作。

對於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我無法一天不愛她。

然而,美麗的衣服卻永遠不會只有一個人喜歡;完美的女人更是同樣的道理。也許這樣一個女人,只是老天爺給我的甜頭罷了。甜夠了,一切就等著結束。
兩個月前,我們的對話變少了,她不再為我準備三餐,房子亂得一踏糊塗,直到我發覺這些不對勁時,也一併發覺了怡的早出晚歸。彼時,一切似乎都太遲了,我一天平均見不到她一面,更遑論對上一句話。

「怡,妳是不是有話對我說?」那天,好不容易等到她,看著她又匆匆出門的背影,我緊緊的拉住她的右手。
她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低下頭,始終沒提起頭來,更別說是看我一眼。直到我慢慢的放開手,她才抬起頭來,踏出門,我看見了她的腳是毫不猶豫的肯定。
沒有任何一句話足以形容我當時的灰心,一個我如此深愛的女人,我以為她應該也是如此對我的。

我嘆著氣走回房間,用力的把自己摔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秉著老祖宗交待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努力的憋著淚水。
一切或許並不是這麼糟的,可能她只是最近忙了點。我是這麼安慰著自己的。
安慰,與現實往往是兩回事。
自那天後,我徹底地失去了怡。她去了哪裡,我不知道;甚至是為什麼離開我,我更是毫不知情。

我不甘心。

「我只知道,她之前的男人回來找過她。」直到我找上了她的好友阿潘,她這麼跟我說。
「她愛你,但她更愛那個男人。」
「愛情有時會逼得一個人變得殘酷,我知道你愛她。她已經很努力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底了,別怪她,好嗎?」
我一句話也沒再吭過,垂著頭失望的離去。
我不懂得是,為何犧性者非得是我,而不是那該死的男人。

到底,我還是不甘心,但我又能怎辦,就像阿潘說的,若是硬要捥回她,只會弄得兩敗俱傷罷了。

隔幾天,我收到了一通怡傳來的訊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似乎成了整個故事的句點。看著她的訊息,我竟做不到責怪跟憎恨,唯獨思念狠狠的淹沒了我,從我的眼眶一一地滲出。

至今,我的日子仍然佈滿了思念的化學氣體,總是逼得我隨時都要窒息似的,我的生活,我的房子,我的單人床,甚至是我身上的衣服無不充滿了怡的影子跟味道。
我告訴自己我需要一點沒有她的味道的元素,來阻止思念的化學反應繼續揮發下去。念頭一起,我緩緩的走下床,拉開衣櫃,我決定再次穿上兩年前被我壓在箱底的格子花襯衫。

台長: 阿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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