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在玉里的田園小路是幸福,微風總會徐徐吹來,柔順的拍打著你的臉龐,清新的空氣也能沁人心脾,更棒的是,眼前ㄧ片片綠油油的稻田,和遠方層巒疊嶂的山峰似乎都在對著你微笑,這時候你會覺得生活在世界上是一種幸福,甚至覺得「朝見景,夕可死矣」。
這次暑假回去ㄧ樣,打球完就會去那裡騎車吹風,以前國中無聊,喜歡騎著單車到處遊蕩,不過也因此讓我發現了許多偏僻但景色會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地方,那裡人煙稀少,或許根本就沒有人認為那裡漂亮,不過,至少我覺得那景象會令我在心裡感動,於是我又重遊舊地了。
那裡有座高架橋,國二那年才建造完成的,我還記得那時候有幾個同學組了個「橋幫」,常常聚在那裡看風景聊天,不過,直到我國三才去那用心賞景,享受從橋上俯衝的快感,那裡視野廣袤,橋下是片片甫收割完的稻田,延伸至遠方的稻田則銜接著一座座小巧玲瓏的山,各個形狀不一,但是結合起來卻能讓人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許別人會覺得景色普通,不過,我覺得這樣就是人間仙境了。
再遠一點有座涼亭,觀景的涼亭,從二樓放眼望去,就真的是ㄧ大片隨風飄逸的稻田了,每株稻子都像是活潑跳動的小精靈,儘管那裏很靜謐,經過的汽機車引擎聲總是能劃破天際,把什麼給切成了一半似的,但你彷彿成聽見每株稻子嬉戲玩耍的笑聲,和遠山含著笑對你的低語呢喃,以及電線杆上排排站的麻雀為你所合唱的天籟,其實一點也不靜,只是這些聲音沒有波動罷了。
那天下午我騎著一貫的路線,沿著路看風景,聽蟬鳴,還有不知名的唧唧聲,沒多久就看見了高架橋,接著是條兩旁座落著萬頃稻田的柏油路,我滿懷著欣喜緩緩騎上,體力變差了,才騎到一半就開始氣喘吁吁,橋頂的視野景色依舊美麗,依舊沁人心脾。
準備下橋了,我跨上腳踏車,使勁一蹬,車子很開心的俯衝。
突然起了大霧,伸手不見五指,這霧變化多端,正方形長方形三角形,甚至無法形容的形狀都有,包羅萬象,連色彩也絢麗繽紛,紅澄黃綠藍靛紫,隨意組合,變化萬千,我的眼睛快花了,但我仍在俯衝,享受著快感。
霧些微散了。
我發現我坐在火車上,通往台北車站的自強號上,空隆空隆,一長條鐵盒子正移動著。
霧又濃厚了。
俯衝的快感消失了,這時候的霧也不再千變萬化,反而成了一模子的灰,溫度也變得異常的冷。
霧完完全全消散。
我正搭乘著299,準備前往補習班,公車外沒有景色,只是ㄧ棟棟高聳的大樓,還有擁擠的人潮,沒有腳踏車,沒有徐徐吹來的微風,沒有像小精靈似的跳動著的稻子,沒有含笑對著我低語的遠山,沒有清新的空氣。
這次我沒辦法到更遠一點的涼亭了──去欣賞那更加能昇華心靈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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