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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0-27 00:59:48| 人氣18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有人問我關於記者啟蒙之二──陳映真演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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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關於記者啟蒙:記者與社會應該維持什麼樣的關係?

記者應該冰冷地觀察所處社會的熱火嗎?記者可能宣稱客觀中立而不鼓吹任何價值嗎?

陳映真當年的一場演講,徹底推翻了一個大學生內心深處原本存在的神話,雖然這種影響要到好幾年後才會真正逐漸浮現。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夜晚,台大慈幼社請來剛創辦「人間」沒多久的陳映真,談他的社會關懷理想與社會實踐方法。

陳映真到底講了些什麼?老實說,我已經完全遺忘。

十六年前的話語,即使努力記起,怕也是加料虛構的成份多過原味重現。但我仍清楚記得,當他演講結束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滿火熱,恨不得立刻擁抱整個台灣社會。

當時我仍處於從「作家意識」轉變為「記者意識」的過渡階段,台大自由校風中種種具有現實感的刺激(李文忠絕食只是其中之一),已讓我的「作家意識」漸漸淡薄。如今,一個享有盛名的作家,用他令人肅然起敬的面容告訴我,沒有社會關懷的作家不配稱為作家,「人間」那樣的記者才算是記者。

在此之前,我對作家的認知,我對記者這種行業的了解,都只是停留在「作家、記者應該與社會保持一段距離,才能客觀描繪與報導人生」的印象,到底應該保持什麼樣的距離?能不能夠真正保持距離?我其實毫無概念。

陳映真低沈和緩但卻無比堅定的口吻,彷彿在這樣強調:作家、記者根本不該與社會保持距離,而應該真正融入這個社會,刻意保持客觀的作家與記者,其實是另一種罪惡。

那種完全訴諸道德良心的熾熱召喚,讓我突然做了一件既與作家無關、也與記者扯不上任何關係、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不可思議的動作:我立刻向主辦單位申請加入慈幼社,並且希望馬上報名彰化口湖社會服務營隊。 

主辦單位絲毫沒有察覺我的滿腔滿血,只是淡淡告訴我一項冰冷而無可改變的事實:今年口湖營隊已經爆滿,要報名明年請早。在了解短期內沒有其他社服營隊後,我一廂情願的社會關懷熱誠也隨即迅速冷卻。

很多年之後,我才能夠了解。是那種急切的社會關懷衝動,讓我覺得與其當作家之後再來投入「人間」陣營,還不如直接實踐「人間」記者的報導文學理念。但也正是「人間」以照片為主的觀看角度,讓不懂攝影的我對於記者之路反而仰之彌高,只能退回到自己最有把握的文字領域去主編更多校園刊物。

或許,當年沒有去成口湖營隊,是命運指引我走向記者而非社工員人生路途的一項精心安排吧。從此以後,「作家意識」離我愈來愈遠,以校園刊物為基地關切週遭環境變化的「記者意識」離我愈來愈近。

離開校園之前,我聽了另一場至今仍印象深刻的演講,這也是大學時代我唯一還能記起的極少數演講之一。

那是帶領中時工會進行抗爭的鄭村棋,用他一貫咄咄逼人的語氣,強調新聞、評論都是記者與報社層層價值涉入後的產物,但那時我已經很想以記者為志業了,鄭村棋這場演講只是加深我對這個志業的理解而已。

然而,所有的啟蒙是否都將以幻滅終結?

等到真正以記者為志業後,我卻一天比一天更無法忍受陳映真的大中國統派情結與社會主義僵硬教條。他數十年不變的理想與情操,雖仍令我無比尊敬與深深動容,但他不時赴北京向中共領導人輸誠朝聖的行徑,卻始終令我難以認同。

那終究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一場演講了吧。陳映真變得不多,他看待世界的方式與觀點沒有任何改變,只是頭髮更加蒼白而已;我卻已經從那個衝動得想要馬上加入社服營隊的校園新鮮人,轉變為習慣犀利嘲諷但卻掩不住虛矯犬儒的所謂資深記者。

把時光倒回十六年前,那個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一言一語都是終生信仰的文學良心,正在訴說著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與關懷……

有人問我關於記者啟蒙,我找出塵封已久的「人間」開始翻閱。



台長: tur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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