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Y君及其可愛的一家人:
首先很抱歉用公開信的形式與大家道別,我的考量是因為:其中的內容牽涉到一些其他的朋友,以及一些我想說的話,除了你們外還想讓大家看到,因此還請見諒。
之前與伯父通完了電話;與伯母的結束了通信,我的想法是維持著朋友一般的關係,或許有些若即若離,但畢竟曾經那麼親近過,起碼存在一絲念舊;一縷無法割捨的情懷,直到我接到你的來信。其實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麼,來回看了幾遍,我還是沒辦法弄清楚,Y君,你的期待是什麼呢?你期望得到我什麼回應呢?我不明白;並且不想收下,所以我原封不動的退還給你,至於其他的轉寄是因為:半年來我們之間的溝通始終有著嚴重的不對稱性,因此我想這回不如就讓它公開而透明吧。
對於你的指控,雖然我有一番解釋,但顯然已經不存在任何意義了,於是庭上,辯方認罪,不用交叉質詢了。而且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你的解釋充其量只是要說給你自己聽的吧,那麼就不需要費神了,自從與伯父通了那通電話後,辯方也已經結案不會上訴了,請寬心。Y君,對於你我只想說一句話:讓文學進入你的心吧。文學是很溫柔的,是人心之所在,是人性所棲之處,需要打開內心,讓她們靠近的。我很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從未讓文學進入你的心。你說:你要以此為志,那麼從此刻起讓文學進入吧。文學不是符號與象徵的對應;不是藏寶圖的遊戲;不是偵探的巧妙習題。文學是有意義的,是偉大的學科,假如一天你不能回答:「文學之於我的意義」那麼一天你就無法進去它的殿堂。莎士比亞,你一定不陌生吧,我引用他的話作為結束:
My love admits no qualifying dross;
No more my grief, in such a precious loss.
而Y君,為什麼你不能了解呢?
其他可愛的家人們:我們始終處於哲學上對立的兩端,這是根本性的衝突,在事件中,我們各為其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此雖然我們都很努力去維繫;去嘗試著連結著,但是我真的覺得除非解決本質上的矛盾,要不然只會繼續渾沌下去,混亂只會加深,沒有辦法解開的。我現在唯一不捨的是:最後一次握著婆婆的手,在那一刻,這也是我的奶奶啊,當她緊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也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我想告訴她,奶奶沒問題的噢,都會順利的。很遺憾的是,至今我沒有機會同她解釋了,也沒有辦法再跟著她走一程了。可愛的伯父伯母還有我很喜歡的姊姊,我們始終是相交的兩條直線,終究會漸行漸遠。與你們道別是我非常痛苦的決定,非常非常,因為這絕對不是我希望的事情,可是一波波到來的癥結,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無力招架,Y君三次的行動,每次傷痕都深可見骨,血跡斑斑;淚痕潸潸。而我已經太衰弱了,無法再承受了,所以還請你們原諒。
對我而言,家人是需要去疼惜的,很珍惜地愛護的,因為家人對我也是:不求回報,無怨無悔的想挺相依,而且不論對他們做什麼,最終都會被包容;被原諒;被接納,所以家人很重要,直得用生命守護啊!家人不是墊腳石,不是助推火箭,不是嘴裡說著:你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卻踏著他的軀體去尋求自己的快樂或是成就,那是陌生人,不是家人。關於這點我的感受很強烈,因為曾經在家中我是世界級的笑話,我是無可就藥的辯護律師,替早已不在(乎)的當事人據理力爭,可是我的家人最後卻張開雙臂接納我,沒有訕笑我,沒有說:「你看吧,我早就說過了... 」,他們二老早以白髮蒼蒼了,還要他們替這個不成才的孩子傷神,我非常過意不去,但是阿娘說:「就像你娘是外公永遠的女兒,你是老媽永遠的孩子。」老爹也很可愛,在我的面前他沒有一絲責備,只有不停的安慰:「不要那麼嚴肅嘛,已經做得很好了。」親愛的阿娘阿爸,謝謝你們,這次事件唯一的收穫大概是,我們終於又再度像一家人了。
桌上擺著這最後的烈酒是嗎,這杯苦得無法下嚥的烈酒。就乾了這杯吧。(舉杯)我要敬我最親愛的二老,要敬曾經聽著我慟哭的朋友;曾經拉我一把、扶持過我的朋友;曾經溫柔地默默地聽著我訴苦的朋友;曾經拍拍我的肩膀同我鼓勵的朋友;曾經給我太大恭維的朋友;一起約好許多約定的朋友;以及同樣在情字這條路上一同受難的朋友,這杯,就敬你們。(轉身)也敬可愛的Y君家人,雖現在變成這樣,卻無損與你們曾經對我的照顧和愛護,同樣也是辛苦的伯父伯母,還有我很喜歡的爺爺奶奶,還有一直挺我的大姊,以及過去曾經對我好過的Y君,即便你最後放盡了我的血也不會改變曾經對我好的這個事實,這杯,也敬你們,乾杯。
最後,我懇求、乞求Y君一家的各位:不要再與我連絡了,不論是電子郵件或是電話。這是我最後卑微的請求:就算絕情絕義可否把平靜留給我?我現在雖然無法心平氣和的過日子,但也只求安安靜靜的度日了。或許下一次你們看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是在報紙上,在新聞上,在電視上--我對自己的期許是--做一流的數學家;做一流的人。
伯父伯母,爺爺奶奶,姊姊,farewell。請多珍重。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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