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20
「有機菜園」課又回到教室上室內課，第一個到教室的人竟然是老師，然後是我，其他同學快八點才算到齊。老師先調整他帶來的筆記電腦，大約想透過投影機把網路上的資料秀出來，但抓不到無線上網的帳號，折騰好一會只好作罷。
等同學及等上課的過程中，我先提問老師關於做堆肥的問題，因為我在家裡「試作堆肥」，雖然是用塑膠桶子，而不是書上說的木箱，依然有溫度升高的發酵作用產生，讓我挺有成就感的，可是放在後陽台的結果，卻是長了好多好多的蛆，怎樣可以沒有蟲呢？老師卻說：那是免不了的，不理它就好了。
我把點名單交給老師，因此這節課變成一一點名發問，我心知肚明是10/9那封信的結果，老師索性向每個同學詢問「上課心得」。
過去的事已經不用多說了，有的人只是說：體會到務農的辛苦，以後不敢再嫌菜貴了。有的人則趁機問一些農業或堆肥的問題，好比小何就問了：「蘿蔔種下去之後，是否可以移植？」我覺得很奇怪，老師不是說過，根係作物不可移植的嗎？！萬一傷到嫩根，發育不好，收成就不會好了。可是老師卻說：「要移植也是可以啦，最後收成的時候可能會變成『人蔘』，根會分岔，不過也可以吃啦，只是不好看。」我忍不住回頭看向小何，華姐在一旁低聲解釋：「會變成『人蔘』？那就是不能移植嘛！都是那位「馬虎先生」一直說可以。」原來是同學們在田里意見不合，課堂上提出來向老師求證，不過老師的回答也「太隨和了」，真的「種出『人蔘形狀』的蘿蔔」，不是太遜了嗎！
「哥哥同學」追著問「液肥」的問題，也有別的同學有疑問，我全部聽下來，充分感到「原來如此」的感覺：
1. 居家做液肥最好用中間有隔離層，下面有出水口的桶子，就像一般花市有賣的那種，每天把廚餘或果皮之類的材料放進去，不必攪拌，也不必再添加任何酵素之類，一段時間後自然會腐爛生汁。
2. 這時收集到的液體只能說是「廚餘水」，還不是液肥。最好用至少5000c.c.容量以上的桶子收集，等集滿之後，就放一邊靜置。
3. 「廚餘水」靜置必須超過六個月以上，這段時間等它自然發酵分解，分解完成之後，顏色可能變成黑色，最重要的檢驗標準是「不會臭」。就可以稀釋後澆灌，尤其是葉菜類的植物，吸收更快。
4. 廚餘桶裡的殘渣，則每隔一段時間倒出來，做為製作堆肥的材料。
其他堆肥的製作細節，好比發臭長蟲的問題，我自己的經驗是剛開始一週左右會臭，後來就不會臭了。因為露天的關係，若有蒼蠅下蛋，當然免不了會有蛆的產生，這也是氮素太高，太營養的關係。
「堆肥」的原理，其實是「模仿大自然產生有機質」的過程，想像森林中的土壤有機質最豐富，它的生成環境主要是樹下的落葉，經過雨水浸泡後腐爛，加上動物的排泄物，經過微生物的分解作用後產生的。因此堆肥的材料要以枯枝落葉等碳素的成分為主，碳、氮的材料比若達20比1的比例，等於更像是森林中的環境，這樣的堆肥自然不會太臭，有蟲類生存也是自然的。但相對來說，這樣的堆肥就適合作「基肥」，用來調理土壤的土質。
我個人的領悟是，不管應用何種材料，堆肥最重要的就是「熟成」，一旦發酵分解作用完全，材料就不是原來的材料。套回「晴明教自然農法」的主張，這些有機質可以調節土壤的通氣的條件，若直接用未經熟成的雞糞或動物排泄物加入土中，當然會吸引各種蟲類的聚集。
老師本身在一家有機農作認證的單位，因此鼓勵消費，就成了有機農業界的當務之急，因此也向大家介紹認證的機制，並問我們是否願意多花些錢去買有機農產品。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買來的菜苗有沒有農藥？」「可以問賣苗的老闆。」「我以為你跟老闆很熟？」「是很熟，可是你們去問他會老實回答，基本上我可以說免不了，已經聽說有人要做『有機的菜苗』了。」老師婉轉地向大家解釋：作為種苗園或以種苗當商品，當然要保證產品的賣相，以及萬一滯銷或染病傳染的問題，因此化肥和農藥都是少不了的，所以挑選菜苗不要選長得太好或太綠的，那都是藥用得很多的。我越聽越心驚，於是趕緊追問：「那我們現在種出來的菜，能不能通得過『有機認證』？」「不一定！」什麼？玩了半天，我們這個「有機菜園班」種出來的菜，結果不是有機的？我簡直快昏倒了，大約滿臉的驚訝之情，老師忍不住反問我：「不必那麼計較嘛，難道你現在已經過著純有機的綠生活了。」陳哥馬上接口：「老師！班代是龜毛的處女座。」我忙著回頭瞪他，也馬上拉華姐來陪葬：「處女座又不止我一個。」
我心裡馬上想到那包糯米玉米的種子，它還只是浸藥消毒，其他大部分同學所種的菜，幾乎都是買現成的苗回來種，已經在生長發育期被化肥和農藥灌大的，藥性的殘留更嚴重，也難怪蟲害那麼多。
後續還談了很多觀念問題，我個人評估，這位老師也深知「永續農業」必須走向「自然農法」，確定他確實是一位很有概念的農業專家，只是教學經驗不足，像今天這樣開放讓同學們「撞鐘」的上課方式，果然是「越撞越響」。
回家的路上心情非常好，覺得今天上課收穫很多，對這位老師的專業程度沒有疑慮，但問題是他的個性可能太隨和，於是也表現出太多的「妥協」。既然是教學，我感到他應該堅持最高的標準，因為大家做不到時，當然會自動打折扣，可是如果老師自己先打折，學生們的自我要求不是更低嗎？
像我這樣「頑固性格」的人，我當然都要先知道「最高標準」在那裡，也才能評估，現在做不到，但往後的目標所在。現在的我雖不能過綠生活，不表示我永遠沒機會過綠生活，或不想以過綠生活為目標。
(10月29日內湖農場裡的風貌 攝影/華姐)
(大白菜)
(玉米)
(小白菜)
(珠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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