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为阻滞盟军在海上的进攻,日本组建了一支可怕的自杀式袭击部队-神风特攻队。这支臭名昭著的飞行部队曾对美军造成不小的威胁,从而令日本军国主义奉为民族的骄傲而添加许多神圣的色彩。然而,经过历史的沉淀,人们通过与当代的恐怖主义“人弹”的比较,开始对神风特攻队的自杀式袭击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一、 神风特攻队员多由简单培训过的无衔军官或海军军士组成
一直以来,人们认为,日本神风特攻队员大都是日本空军军官培训体制在自愿的基础上,从空军军官学校和海陆军军官学校中招募的狂热爱国的大学生军官。而实事上,多数神风特攻队员都是只经过初等飞行训练学校简单培训的年轻无衔军官或海军军士。
据了解,在神风特攻队中,有708名陆军无衔军官战死,而陆、空军中正式军官的死亡人数总共才为621人。在海军中,海军军士的死亡人数为1732人,而正式军官只有782人。然而,由于人们一般通过日本空军战后编辑和出版的神风特攻队员家书或日记资料来了解到神风特攻队,因此多数人片面的认为他们都是军事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军官,而事实上,那些出版物中已经将那些无衔军官或海军军士们的记录遗弃,我们也只能依靠神风队员的私人记录才能更多的了解到当时的真实情况。
二、 日本海军保全专业飞行员,派出大量经过简单培训的学生前去送命
1934 年,日本开始组建海空军少年军官培训体制,主要目的是为储备高素质的飞行员人才。1942年,日本免除了对大学生的征兵计划。但是,随着战争中士兵死亡人数的增加,1943年10月,日本又开始征募20岁以上、人文社会专业的健康男大学生。这些学生当时被允许申请进入海空军官培训学校,而且选择机制非常严格。1943年7月,陆军也引进空军军官培训体制,但是多数学生更喜欢成为一名享有流行气息的海军军官。
1934 到1942年间,有507名空军培训军官加入了海空军部队。1943年9月到1944年,人数剧增了14347人,1945年又增加了285人,总人数达到了15149人。这些人中有2485人战死,约占总人数的16%,其中685人死于神风特攻队的自杀式行动。而在神风特攻队员的海军军官陈亡总人数中, 782人是过去的空军学院大学生。这将意味着空军中只有12%的神风特攻队专业飞行员。而在海军中,神风特攻队员百分比高达81.3%(另一个说法是82.9%),而陆军的百分比为58%。这些统计数据表明,当时的日本海军为保存专业飞行员而让那些非专业的学生送命。
三、 神风特攻队飞行员的自杀式袭击与国家和民族意识无关
据分析神风飞行员以及军官培训学员的私人记录,神风飞行员的自杀行为根本与军国主义所宣扬的为天皇而战,为国家而战无关。
据了解,在战争的最后几年里,军官学校的学生对日本即将战败的事实非常清楚,他们希望通过这种近乎疯狂的方式迫使盟军让步,尽早结束战争。然而据资料中的记述,在他们这些年轻飞行员的心中,国家的概念只是简单意义的家庭,家乡,而与所谓代表国家的天皇无关。并且,在当年军国主义思想疯狂的宣传下,作为一名神风飞行员战死沙场会被当地的群众视为英雄,尤其是亡者的父母,将受到极大的尊重。神风特攻队员籍此,竟将这种行为当作对母亲的一种报答。并且,这正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当时日本军国主义首领和政治家们勾心斗角的背景下,神风飞行员仍愿意接受自杀式任务的原因。
对于死亡的恐惧任何人都会有,然而神风特攻队员们通过队友间建立的深厚的友情,通过共同赴死的方式淡化这种惧怕心理。据阵亡的神风飞行员们的私人记录,有队友的友谊甚至会发展到同性恋的程度。
并且,在那些日本军事学院的大学生中,学校的风气也是影响他们加入神风特攻队的重要原因。据了解,当时的大学生对那些以各种理由反抗加入神风特攻队的行为极其鄙视,而申请加入的学生则会受到学校的表扬。学生在外界的压力下,不得不走上死亡之路。据说,曾经有一名神风飞行员为表达自己的不满,有意驾机撞向日本的军事妓院,炸死多名自己喜欢的慰安妇。
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视死如归”的神风飞行员对敌人并没有具体的概念。从神风飞行员们的信件或日记中,我们找不到他们表达对敌人的仇恨的记录,相反在他们的心中想得最多的只是如何使自己的牺牲更有价值或如何理解自己的这种自杀行为。
四、 当代的恐怖主义“人弹”与神风特攻队飞行员的比较
由于缺乏对当代恐怖主义“人弹”思想和心理方面研究的详细信息,所以与神风特攻队员比较并不容易。但是双方拥有一个重要的根本性区别,那就是神风特攻队员的袭击是国家军事体制所鼓励的,“合法”的行为,而恐怖主义“人弹”却是由国外恐怖集团组织的非法行动。但是,如果从他们最初的思想意识来比较,两者仍有许多相似之处。
过去,曾经有神风特攻队的幸存者指出,比较当代的恐怖主义“人弹”,神风队员的目标只是军事飞机、船舰以及士兵,而从来不针对平民。然而事实上,在当时的战争状态下,尤其是太平洋战争中的最后几个月里,军事目标是神风特攻队唯一能够打击的对象。如果他们能够更接近敌国的平民,相信他们也会像巴勒斯坦针对以色列平民的“自杀式人弹”一样,选择袭击平民目标。
在最近发生的一起巴勒斯坦自杀式袭击中,一名自称为“人弹”兄弟的巴勒斯坦人宣称,我们使用自杀式炸弹袭击以色列平民可以破坏他们的经济生活,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强迫他们离开我们的土地。对于拥有这种思想的自杀式袭击者们来说,军队与平民之间没有太大的区别。而相同的逻辑同样适用于制造911事件的恐怖分子、伊拉克的自杀式袭击者以及神风特攻队的飞行员。日本神风特攻队的最终目的也并不是杀死敌人或取得战争的胜利,他们的目的只是强迫盟军让步,结束这场战争。这两种情况的共同点是,在自杀式袭击者的的心里缺乏一种具体的敌人,袭击只是一种形式。
而另一个神风特攻队与恐怖主义自杀式袭击的相似之处在于,袭击者都与敌方军事能力存在巨大差距。据了解,日本在1920-1930年间,曾经拥有强大的海陆空军事力量,在整个亚洲占据统治地位。但是到了1944-45年,日本的海军失去了大多数的船舰和所有的航空母舰,太平洋战场严重的缺乏食物、弹药的供应。而盟军却拥有多艘航空母舰、数百艘战舰及数千架战机,并且还拥有足够的燃料、炸弹和火药储备。当日本与盟军的巨大力量差距产生之后,神风特攻队成为日本政府在绝望中最后地挣扎。同样,巴勒斯坦也没有能与F-16战斗机、阿帕奇直升机、坦克、导弹等可对抗的武器。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家乡被破坏,自己的亲人、同胞在敌人的枪炮下遭受折磨时,选择在市中心使用自杀式爆炸的手段打击以色列平民,成为最有效的打击方式。
五、 自杀式袭击者与战争中“合法的战略轰炸”同样具有相似之处
战略轰炸即不加区分的袭击敌方目标,以达到破坏敌军战斗力的最有效的方式,同时这也是最经济的迫使敌军投降的方式。正是在这种概念下,军事战略家以及轰炸机根本不需要区别那些是敌人,那些是平民,以达到最终的军事目的。而事实上,无论是组织还是国家,只要袭击者和战略家们对受害者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这就可以称为是恐怖袭击。
事实上,一个年轻人培养成为自杀式袭击者,宗教和教化并不是关键因素。相反,宗教和教化只可能令人更加正确的对待牺牲以及更清楚地了解要杀死的敌人。然而,事实是,自杀式袭击者根本不去区分这些,而也正是他们的不加区分才造成了愿意与敌人同归与尽的行为。
自杀式袭击者表现出的形式化暴力和残忍的行为,体现出人类中最可怕的一面。通过牺牲一些人,而让保存另一些人,在战争和暴力冲突不可避免的表现出残忍。我们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非常明显的发现这些双面的例子:日本使用神风特攻队向盟国发起自杀式袭击,而美国则使用“战略轰炸”不加区分的炸死成千上万的平民。而且,最终,美国选择了使用原子弹结束了战争。如果前者的行为被认为是历史的污点,而后者却是另一场战争的伏笔。
在当今,整个世界的恐怖主义自杀式袭击越来越频繁,美军及英军为阻止这种“可耻的疯狂行为“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合法的军事行动”。也许,我们更需要寻找一种更有效的方式,走出这种恐怖行为的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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