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是一隻顏色澄黃的野狗,頭過份的大,一隻狗耳的神經似乎在各式各樣大小爭奪地盤或食物的戰中被咬斷了,以致半隻耳一直下垂,我會幫他取名,因為每次經過他們的地盤,他們都忠誠的跟隨我獲送我回營區。我會施給牠們士兵吃的飯菜。後來我幾乎成了那群狗的精神領袖。
幾個月前我看牠在東山前荒僻的癈厝力戰群狗,姿態兇猛,那些骨瘦如柴的其他野狗那是牠的對手,在一陣原始殘酷的之後,紛紛敗陣下來,大頭威風八面的起尾巴巡視被他打敗的對手眼光驕傲,那些手下敗將在大頭以勝利者的姿態經過時都放低身子,不時還在週圍畏瑣的徘徊似乎有取悅大頭的意思。
我經過東山前人煙稀罕的小徑,荒草紛沓,狗吠連天,太陽停在在一顆禿光的相思樹的枝椏上,紅澄澄的。看牠們打架其實我很怕,怕牠們突然矛頭轉向,向我咬殺過來,怎知大頭在獲勝後,只對那七八隻狗校閱,我不禁給予大頭賞識的眼光。我走的很輕,就怕牠們注意到我,一個沒有武裝的上尉軍人,其實和一個平民沒什麼差別,都是易受攻擊,而沒火力反擊的。
突然,大頭停下腳步,興眐眐的和我四目相望,然後意外的牠向我搖起尾巴,跑來跟著我一路走,那些打敗仗的野狗也跟著一路行來。兩旁木麻黃被晚風拂拭,吱吱喳喳的,四下無人,氣氛被偶爾在路邊出現的墓碑弄得有點詭異。太陽下降到路的正前方擋著最前頭的路,我領著一群狗的畫面讓我想起安徒生童話裡吹笛人領著一群老鼠。
一個上尉在戰地領著一群狗向火紅的太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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