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媽喝湯圖
9.16
今天的課滿堂
腦袋有點痛
我還是覺得痛苦
妳覺得痛苦是什麼
我想知道
有時身體會很明白的告訴你
那次我用手打破窗戶時
我喊著
別碰我
不要碰我
我的血一直滴
我靜著看著地板上的血
染滿了我的身體
妳知道嗎
我沒有感覺
我的肉體是麻木的
我面無表情看著妳
我心裡有多痛
妳又懂嗎
但
妳又何必要懂
畢竟是個陌生人
當我用刀子割自己的手時呢
先次入
然後往下一劃
皮和肉漸漸分離
血滴著
滴在我的日記上
我想用這片鮮紅
掩蓋我對你的記憶
一片鮮紅之下
我眼前的景色卻不斷變白
像雪般白淨
那年的車禍
我流了好多血
我依稀記得那條被我染紅的白毛巾
我懂得愛嗎
我承認我不懂
我想抽煙
妳說妳二十歲的願望是希望大家都不要抽煙
我只是
想將妳夾雜在煙霧中
看著妳消散
我一直奔跑著
在未知的夜
血在我的身體中流動
我清清楚楚的感受著
那最細微的流動
那天我在場上跑著
我倒下了
我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消逝了
妳是否認為我沒用
是的
我是逃避
我能逃多遠
人
多簡單的字啊
我蜷曲著身體
閉著眼
靜靜的在母親的肚中
剖腹將我生了出來
剪斷了我與母親連結的臍帶
我哭嗎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哭泣
我有記憶以來
記得的事
很少
因為我大多在等待
等待天亮
等待著家人回來
等待著同學
等待著妳
像神燈裡的巨人嗎
等著救他的人
轉而憎恨人類嗎
我會恨吧
等待
我在時間的洪流中等待一個人
等了太久
我失了神
來不及拉住妳的手
失去了妳
我繼續等
卻一再上演相同的戲碼
我還是不懂痛苦是什麼
妳還是要我自己去尋答案嗎
妳要我打倒眼前的怪物
意思是要我成為更強更狠的怪物嗎
去殺戮嗎
拿一把刀插入妳的胸膛
摀住妳的嘴
對妳說
安靜些
安靜些
就快結束了
然後拔起沾滿血的刀
往樓下走去
點起一根煙
帶著些血的腥味
我分不清愛與恨了
我半開著眼
坐在地上
看著妳曾踏過的足跡
妳的影子
我的腳下是一片空
我沒有活著的感覺
我的眼睛好痛好痛
我眼前的世界是真實嗎
我的嘴唇好乾好乾
我食不知味
我
是誰
妳
是誰
有這麼重要嗎
彈首曲子給我聽
好嗎
哪一首
我不太懂音樂
這首如何
嗯
好
似乎是某個未完成的曲
無所謂
嗯
我討厭結束
真的很討厭
我看書都不會看到結局
那太悲哀
妳知道嗎
人沒有所謂的結束
妳的靈魂
妳的軀體
妳的血
流入這片土地
一直存在
妳的下一代
會一直延續人的生命
那不過是種排列組合
總是會相遇的
遇見
唱首歌聽聽吧
妳
喔
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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