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頭髮也十多天了,
每個看到我的人都驚呼著...妳怎麼剪這麼短?!
對啊,我幹麻剪這麼短,
是不想見到地板上觸目驚心的落髮?
是吹乾頭髮吹到手酸?
是跑步時綁不住馬尾?
是睡覺時肩膀老壓到髮尾而起不來?
還是,我想念那個喜歡短髮的自己?
當我隨意走進小小小小的美髮店之前,
我告訴自己、當我坐定位剪髮後,
我一定要告訴設計師不要跟我聊天,
因為我很累。
我是真的很累,
從去年底到現在那互相傷害折磨的心累。
剪髮的是位高挑又年輕的帥哥,
一開始他引導著我們各自想像髮型,
然後取得中間值、他說著我知道妳要的長度了。
當剪刀抵著我的耳垂準備剪下第一刀時,
他看著鏡中的我並說著:我要剪了喔!
我說好。
他接著又說:我真的要剪了喔!
我說嗯嗯。
最後他再問:剪了喔!
我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你就直接剪了吧。
他俐落剪下一大把的長髮,
然後說著:我會這樣問、是因為好幾次長髮剪短髮的客人都剪到哭,還有家人跑來抗議.......妳剪這麼短,妳男友不會有意見?
聽著設計師這樣問,
我覺得他有點老狐貍在釣魚,
我客氣地回說:不會有意見。也不想多說有沒有男友這個話題。
在這4X分鐘的時間,
設計師非常健談的找了許多話題,
我一改進門前不想回話的心情,
順著語意彼此互動著。
他的大手因為剪髮需要、不停輕撥著我的側髮與頭皮,
那真是很溫柔又讓人想沉睡的感覺,
也是一種在去年底就消失無踪的感覺,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自問著:那些十多年的小習慣小默契哪裡去了?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沒有了?
鏡中的我又慢慢回到那年我頂著一頭紅色短髮的自己,
帶著放棄又必須重新生活的心情來到FJU。
你曾說喜歡我長髮,
儘管我喜歡自己俏麗又清爽的樣子,
我仍是努力留了十多年,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太傻,
何苦為了別人壓抑自己、委屈自己,
尤其為了個自私又無情的人???
當我發現這個人的大方與體貼都只留給同事之時,
我也體認到、每個人都必須先愛自己、凡事先為自己著想,
心有餘力後再依現實重要與否去分配著剩餘的愛與物質。
我享受著與帥哥設計師的午後時光,
他也明白自己外表的優勢與健談的個性是吸引人的特色,
我們就這樣從學校、明星、出遊聊到雪景。
難怪檳榔攤要找辣妹,
可以吃又可以看何樂而不為?
其實我知道的、比你想像到的多很多,
之前我還傻傻的全供出來消息來源的管道,
然後你再一一封死、再繼續欺騙與說謊,
經過這樣一番交手之後我終於明白,
即使是枕邊人,仍然是別人,
仍然是那個惦惦現實嚴重性、然後為保全自己而傷害最不該傷害的人,
自私的人只想得到能不能傷害,
而不是該不該傷害。
乾枯泛黃的髮尾散落一地,
我的短髮又回復烏黑亮麗,
心情也好像感染般輕飄飄了起來,
忙著搬辦公室、忙著去家訪、忙著期末考、忙著跑步、忙著透支所有的氣力與時間。
然後,某一天的某個瞬間,
我又繃出個新念頭,
等到房貸繳清之後、我要離開了。
我想到花東租個有後院的房子,
種種蔬果與花卉、把嘴鬚也接來照顧,
找個麵包店或小商店的店員工作,
健身、學油畫、學釣魚、學料理、做麵包、種植有機植物,
帶嘴鬚上山下海。
如果遇到適合的人就一起生活互相照顧,
若你遇到適合的人也可以。
突然間我好嚮往這樣的生活,
這讓我又升起認真工作的念頭,
繳清房貸、什麼都可以放手了,
不止頭髮,人生也能說轉就轉。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被困在一段感情太久太久,
以致有點忘記這種真性情。
視世俗禮教為糞土的殷素素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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