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跟我說要去買IC卡,打電話給她的學妹,我拿出錢包,”我有阿,給你用吧。”拿出那些,為了打給你,買了好多張的IC卡,你不在了之後,那些孤零零的電話卡,靜靜的躺在我的錢包裡,等待著有一天被派上用場,可惜他們現在仍然以一個很慢的速度在消耗著。
我掏出了三張,她驚訝的問我怎麼會有那麼多,我笑了笑。
”還不都是要打給他的嗎?現在根本沒有用啦!”我也驚訝的發覺,竟然可以把你當成一件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事,甚至對於自己,像宣戰似的恥笑。
我現在仍然可以清楚的記起你說話的音景,你說”ㄨㄟˊ?”的聲音,你好奇的說著”說啦!”的時候,”說”字的奇異加強語調,和短促的”啦”字,好像掉進了山谷,然後又迅速的攀上了山峰那樣,只要你多說幾次,我就完全輸給你,輸給我自己。可是那些過去,好像很近,又好像遙遠的應該都已經忘記了,忘的一乾二淨了,可是好像,好像還沒有。
我想起那時候打電話給你,第一次從206元,說到剩下26元,從你的午餐聊到埃及金字塔,你喜歡它的神秘。你錢不多,沒辦法講手機,我就買IC卡打電話給你,後來,一個晚上聊三四百塊,也不是沒有的事,我就看著錢這樣搭搭搭搭的減少,卻一點都不心痛。只要可以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滿足。我記得我還極力要你不要讓她去自殺,即使你說你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我還是這樣天真的要你阻止,我只願以你的快樂為前提,誰想的到那個人就忽然變成你的女朋友,在我還以為從此應該有什麼之後。
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是她的男朋友,我還清楚的記得你對我說,我女朋友說,我女朋友說……。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不停的在我腦中重複播放。
說過的話都不再重要,也不再清晰。所以其實,我以前很喜歡你寫信,我什麼時候想看幾遍就可以看幾遍,不用擔心會不會打擾到你,不用擔心她是否正在你身邊,不用擔心那些話不合時宜而說不出口。你怎麼能要求一個愛上別人的人對你說什麼甜言蜜語呢?即使他真願意,那也不會是真的了,那些隨著海風吹走的喜歡,都已經不在很久了。
聲音可以呈現一種模糊的圖像,最近又陷入那種迴圈裡,不同的是,這一次我不用再拿著IC卡,在公用電話面前猶豫著打或不打,不管是手機還是電話,響起的時候都更加的顯的無辜起來,堆疊起來的IC卡,提醒著我,我曾經那麼瘋狂的過去,我曾經那樣倉皇失措的想著你。
用完的IC卡,就收到盒子裡吧,把你的記憶,也一起收進去吧,好像也應該換季了,換一些自由的空氣,從思念你的牢裡逃獄。
20020927 pm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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