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3 中國時報
黃光國
在上周泛藍發起的三二七「五十萬人嗆聲」活動中，
最令人矚目的是：許多社運人士站上了總統府前的演講台；
憤怒歌手羅大佑帶領群眾，大聲朗誦：「不分藍綠，只要黑白！」
「不分藍綠，只要黑白」，
將這次群眾運動的性質定調成為「民主」與「民粹」之爭。
對於絕大多數的中間選民而言，
其實大家並不在意選舉的結果是誰獲勝，
大家所重視的是選舉過程是否符合程序正義。
選戰開始之初，
阿扁在「公投法」中發現「巧門」，
不顧各方反對，
堅持採取「公投綁大選」的策略，
同意又刻意採取誘導式的選項設計，
已經違反了民主選舉的程序正義，
許多公教人員拒絕參與監票工作，其道理即在於此。
在競爭過程中，阿扁總統發動「反飛彈，愛和平」公投，
並且一再宣稱：公投過關比他當選總統還重要。
事實上，對於應當具有高度共識的這兩道公投題目，
領票人數只有百分之四十五。
可是，選舉過後，阿扁總統對公投沒有過關，卻是淡然處之。
阿扁的態度讓人很清楚的看出：
當初他堅持「公投綁大選」，到底是要公投？還是要選票？
選戰進入高潮，
綠營不惜使用「撕裂族群」的策略，
將競選對手打成「外來政權的殘餘勢力」、「台奸」、
「賣台集團」、「中共代言人」，
使得整個台灣社會陷入民粹政治的狂潮之中。
及至槍擊事件發生，
南部地下電台更強力放送：
連宋和中共的槍手要暗殺扁呂，
民粹政治所產生的張力也達到了最高點！
在這種狀況下，阿扁以些微的差距險勝。
他的勝出可以說是「民粹式選舉」的勝利。
國親聯盟落敗後，頓時陣腳大亂，
一下子要求「立即驗票」，一下子要求「查明真相」，
直到三二七「五十萬人嗆聲」活動之後，才暫時穩住陣腳。
我贊成邀請國際刑事專家來查明槍擊案件真相，
我也贊成經由司法訴訟立即展開司法驗票。
然而，我們更應當思考的問題是：
在三二○大選投票時，
大家是經過客觀理性的選擇，投下自己的一票？
還是在民粹激情的衝擊下，投下自己的一票？
不管槍擊案件調查的結果是什麼，
也不論司法訴訟的結果是什麼，
這次大選的過程都違反了民主政治的程序正義。
中選會受到「政院派」的操控，不能保持客觀中立，
不能堅持民主選舉的程序正義，則是整個問題的癥結所在。
在這種狀況下，
驗票結果即使宣告：扁呂贏得勝利，
那也只是阿扁操作「民粹政治」成功，
他永遠無法得到另外一半選民的尊敬。
如果司法訴訟無法平息台灣的政爭，
解開當前困局的唯一方法，
就是利用阿扁所發現的那道「巧門」，
由全體公民投票決定要不要重新選舉。
這個程序看來雖然有點複雜，
但卻是解決當前「民主與民粹」之爭的不二法門。
阿扁那麼愛好公投，
連「反飛彈，愛和平」這種不具任何爭議性的題目，都不惜花費數億舉辦公投；
今天台灣面臨了足以「撕裂國家」的爭議，
為什麼不能辦一次公投來解決爭端？
解鈴還須繫鈴人，
阿扁的公投「巧門」讓台灣進入了「民主與民粹」之爭，
今天也唯有這道「巧門」能讓我們走出困局。
請大家仔細思考，一起來推動「重選公投」！
（作者為台灣大學心理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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