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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18 22:56:56| 人氣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短篇-「你終於在我身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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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交替尷尬有如剛分手情人的傍晚,沒有風,些許悶熱。

下班車流充斥馬路,喇叭聲絡繹不絕響徹雲霄,悶熱天氣造就大地充滿濃厚火藥味,公車司機雙眼血紅青筋暴露恨不得拿座大砲轟掉該死的紅燈。小孩指著一盞盞硬是與夕陽作對迅速亮起的路燈,媽媽一旁無奈搖頭:「這就是台北。」

是間十坪大的套房。

一張過大雙人床在角落,藍色床單、被單、枕頭,甚至地毯、牆壁都是。全都相同。並非天空透徹清爽的藍,而是深海般會將人吞噬的惡魔手心的顏色。或翻爛或攤開的參考書散落一地,密密麻麻黑色鉛字印刷,像是一段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令人流連忘返。

「頂好 Welcome」得花上一元購買的塑膠袋鼓鼓站在地上。七星淡菸三包、六罐裝可樂、一個禮拜份量的泡麵,以及女人的背包。拉上浴廉的浴室傳來陣陣過於安靜的水聲,感覺十分孤寂。男人抓著頭髮在房裡四方踱步,一頭亂髮顯然才剛睡醒。

十分鐘後,他坐在床沿面對浴室,雙手緊握成一個拳頭擱在膝上。

「我們…認識多久了?」有點口乾舌燥,他隨手抓起昨夜剩下一半尚未倒掉的水。
「應該有……十年了。」他板著手指,一根、兩根、三根……苦笑過後雙手再度緊握。
「這之間,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情,或是跟誰在一起,我總是一直在你身邊,給你安慰、力量。」女人沒說話,浴室依舊只傳來孤寂的嘩啦水聲。
「可是,這次我真的再也沒辦法陪你。你…要結婚了。」像頭受傷的野獸,只能低吼,只能忍痛舔著傷口。
「一直以為你了解陪在你身邊的我的心,而我也認為只有我才能給你幸福。可是,你……」寂靜滿佈空氣,只剩粗大的喘息打著節拍。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為什麼……」他咆哮著。力量大得彷彿想將臉扯下的手,緊緊摀住雙頰,淚悄然爬滿多次保護著女人的手心。

男人再無法忍受,衝進浴室扯開浴廉。雙手顫抖地抱起穿著溼透衣服的女人,緩緩走向床邊,雙腿發軟令他險些跌倒。褪去衣服,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他靜靜看著她,撫摸她每一吋肌膚,微笑。

他拔起她心臟上那把刀,蓋起尚未闔起的雙眼,喃喃道著:「你終於在我身邊睡著了。」

夜幕低垂,貓爪細月高掛天空,萬家燈火耀眼如天上星子。世界任性忘我轉動,太陽殘酷無情仍會升起,億萬個明天終將來臨,只是多一個、少一個人罷了。

台長: 二六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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