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日記》 / 30
「你沒事吧?」殷不戒撇過頭,對著還在重咳的白夜問著;末了,白夜於是搖搖頭,這個動作讓他登時勾唇微笑,「看來你似乎是沒事......」
......沒事才有鬼啦!
他的脖子被掐得痛死了,有如一把大火在燃燒的灼痛感讓他連一句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不知道殷不戒是沒有注意到白夜的怪樣,還是基於在戰場上不能分心的基本下,他再度回過頭去,對上田彰那張奇怪而扭曲的臉孔,說:「喂~你快點從他的身體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白夜立即不住地頷首,暫時不能開口的他並且對著殷不戒的背影露出一抹求助的眼神。
『哼,這個低賤人類可是我的棋子,你以為我會乖乖按你的話去做嗎!?』
殷不戒頓時危險地瞇了瞇眼:「你這傢伙都死到臨頭了還想嘴硬是吧......」嘖!真是個麻煩~
田彰的神情瞬間一變,立即伸手朝著殷不戒的方向狠狠抓了過去,『哼,誰會死還不知道──』
但是殷不戒早已識破了他的意圖,當下迴身喚出魔杖抵擋,周圍因為兩起法術起了效用而爆出激烈耀眼的火花,讓白夜看花了眼之餘,並且發現殷不戒正與田彰大眼瞪小眼地對看,只聽得他對著田彰冷聲道:「快從他的身體裡滾出來!」
『我就是不想出來,你能夠拿我怎麼樣!?哈哈......』像是發了狂般的田彰,當下不斷地用銳利的爪子攻擊著殷不戒,還險些抓傷了殷不戒的臉頰與肩膀,激得殷不戒馬上沉下了一張俊臉。
眼神接著一閃的殷不戒喃喃自語著:「那就很抱歉了,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把鑰匙交出來──』
殷不戒立即抬頭嗆聲道:「你這隻醜陋的妖貓想都別想!」
妖貓的眼瞳馬上細如絲線,怒吼地衝了過去:『你找死──』
殷不戒的一頭長髮隨風漫天飛舞,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表情凝結如冰,眼神如利刃。
最後,殷不戒嫌打煩了,於是出聲叫喊:「──時空移轉。」
緊接著,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道奇怪的裂縫,本來細如絲線,但是它卻在殷不戒的催咒之下而快速地被撕裂開來;從那黑暗的裂洞裡吹來陣陣的刺骨冷風,除了退到一旁的殷不戒與白夜沒事之外,過於強勁的吸力讓妖貓尖吼著被捲入了比黑暗更黑的黑洞裡頭,頓時不知去向。
殷不戒見敵手已經被黑洞收拾了,於是伸手撥撥亂掉的頭髮,走回了開始閉合的時空裂縫處,立即以手杖在其上方施加了一道閃爍著銀色光芒的時間封印。
「這下子總算是清潔溜溜了。」
「......」在驚惶過後的白夜怔了一下,最後只能無措地點頭。
不過,殷不戒最後說的那句話,他以前老是從拖完地之後的老媽嘴裡聽過了不下數百次。
原來殷不戒其實是家庭煮夫型的......
***
第四章
白夜在思考完畢之後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而回過頭去,「對了!小田他......」慌亂地喊了聲,他以最快速來到了因為妖貓的離去而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田彰,神情緊張。
「他會有事嗎!?」
挪眼瞥了一下田彰,殷不戒立即不在意地擺擺手,說:「不會啦!他只不過是暈過去了而已,扶他回去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
白夜馬上點頭照做:「喔......」不過就在答完的下一秒,他又馬上擔憂地回頭:「那......他會記得昏倒前發生的事情嗎?」
這個疑問瞬間將殷不戒問倒了,他略微思索地摸摸下頷:「你怕他想起所有的事情?為什麼?」
「你這是廢話啊!」白夜氣鼓鼓的,「萬一他想起來的話,我要怎麼對他解釋這一切!?難不成我得瞎掰說其實他是遇到了外星人嗎你......」
聽起來很有道理。
殷不戒思考完畢,只能拉下臉來,不甘不願地向白夜招招手:「好吧!那你幫我把他抬過來。」
一臉防備的白夜立即瞪住殷不戒,懷疑地問:「你要幹嘛!?」
「當然是要善後啦!」殷不戒沒好氣地撇嘴,「總之,你快點把人抬過來啦!」
你自己不會走過來嗎你!
白夜其實很想對他這麼說,但是他害怕在他把話給說出來之後,殷不戒會馬上轉頭離開。
因此,就算得勉力攙起趴倒在地上的好友那沉重的身軀,白夜仍然沒有開口說一個不字;直到他把好友扶到殷不戒面前,接著看著殷不戒緩慢地伸出了一隻手,覆蓋在好友的額頭上為止。
白夜忍不住叫了一聲:「喂!?」
見白夜又是滿面的狐疑情緒,殷不戒立即翻翻白眼,說:「別緊張,這是可以讓他忘掉剛才的一切的法術。你應該是相信我的不是嗎!?」
的確,艾洛曾經向他保證過,他可以信任殷不戒這個人的。不過,經過了剛才那一段讓人猝不及防的拜訪之後,誰都會懷疑起非我族類的人。
殷不戒其實也明白,所以沒有開口說話,僅是等在原地。
又觀察了一會兒殷不戒的面色,白夜這才放下心來地看著殷不戒在好友身上施展法術。
最後,殷不戒撤回了手,「沒事了。」
「嗯......」
「話說回來,我建議你以後最好不要跟誰有密切來往,不然這些人很可能會遭池魚之殃。」殷不戒好意地說出他的建議。
聞言,白夜登時不語地低下頭來。
***
傍晚之後。
他都知道的。
其實殷不戒會這麼對他建議,也是基於善意。現在他週邊的狀況的確是很危險,不只是他自己,就連那些與他親近的人也是。
而他不願意連累身邊的朋友們。所以,他決心要找到那一把鑰匙!
他曾經問過艾洛,鑰匙似乎真的不在魔界。而他改問殷不戒的時候,他說那把鑰匙的下落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這不是有說等於沒說一樣嗎!?
他如果知道鑰匙在哪裡的話,他幹嘛要這麼聽話且配合他們這些奇怪的傢伙行動啊!?
回頭再想想,他老爸老媽可是從來沒跟他提過有什麼『鑰匙』的存在......
頓時,白夜感到非常懊惱。
「喂,你別想太多了啦!咱們還是再四處找一找好了,搞不好鑰匙就在這裡......」
從安慰聲中驚醒過來,白夜啞然地看著殷不戒將那張俊臉挪到他面前,並且笑咪咪地伸手拍著他的肩膀。
白夜立即很哀怨地扁扁嘴。
不是他要想太多,而是不得不好嗎!?如果他再沒找出鑰匙的話,不是只有他本人,就連他的好友們全都要遭殃了!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啊......
見白夜仍然悶悶不樂,殷不戒馬上歎氣:「哎呀,你怎麼還繃著張臉呢?」
「要快點找到鑰匙才行......但是我們根本沒有線索啊!」白夜抓著自己的腦袋開始喃喃自語,與他一起將整間書房翻過來的殷不戒只能一屁股坐到他面前後,莫可奈何地搖搖頭。
「這種事你急也沒有用。」
環顧著老爸這間偌大的書房被他們在翻箱倒櫃、文件散落一地之後的混亂模樣,白夜的心情變得更糟了:「鑰匙到底在哪裡啊......」
殷不戒微笑,反正他勸也沒用,乾脆就回過頭去收拾剛才被他亂翻的文件堆裡,沒一下子,便在其中找到了一本附有小鎖的冊子,於是好奇地遞給了正在傷腦筋的白夜。
「殿下,你看這個......」
聽見叫喚聲,本來蹲在牆角皺著眉頭的白夜疑惑地撇過頭去,露出了一臉『啥』的表情,「什麼?這是......」
「好像是日記本。」殷不戒微笑。
白夜馬上用白眼招待殷不戒:「廢話,上面有寫啦!你當我看不懂英文字啊?」
「沒這回事......」擺擺手,殷不戒立即轉了話鋒:「這本日記有上鎖呢,會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藏在裡面......」
白夜的雙眼頓時睜得大大的,對喔!
「不知道裡面有沒有關於鑰匙的下落!?」
殷不戒笑道:「你打開它不就知道了嗎!?」
白夜很想乾脆仰頭哀號:「問題是我沒有鑰匙......」鑰匙鑰匙,不管開什麼都要一根鑰匙!吼~~他真是受夠了──
「還有一個方法。」殷不戒很神秘地說。
白夜一驚:「什麼?」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嗎!?
「找鎖匠。」
白夜登時無語地盯著殷不戒的笑臉發呆,最後還是忍不住ORZ了。
找鎖匠!?老哥,我是在說正經的,你不要再來亂了啦......
***
神情自然地盯著白夜在他說完話之後,那張要笑卻又不能笑的怪臉,殷不戒忍不住嘆氣說:「哎......你真是連一點幽默感都沒有,我是開玩笑的。」
「......」x你的幽默感啦!
見白夜轉頭看他,殷不戒立即沒法子地兩手一攤:「我可沒辦法開鎖喔。」
......誰指望你了!?
白夜無言地回過頭來瞪著被他拿在手中的日記本,一副神傷的樣子,狀似非常苦惱;一旁完全幫不上忙的殷不戒只能撇撇嘴,好奇地盯著白夜接下來的動作會是什麼。
兩人在對坐十分鐘之後,白夜低著頭、感到頹喪地歎氣了。
「怎麼了?真的沒有辦法嗎......?」
「你在問廢話,沒有鑰匙怎麼打開啊!?」白夜終究還是白他一眼。
殷不戒貌似思考地搓著下頷,歪首:「除了鑰匙可以打開它之外,有沒有什麼法子呢......嗯......」哎哎,這真的是好傷他的腦筋。
「除了鑰匙以外......」白夜也很傷腦筋,他想了好半天還是沒能想到法子;轉而瞪向這時候也正在想法子的殷不戒,突然靈機一動。
「或許......」
「或許?」
白夜頓時把主意打到殷不戒的身上,「殷先生,你是個魔族,那你能不能用魔法打開這本日記啊!?」他看過哈利波特的電影都是這麼演的。
殷不戒馬上驚訝地瞪大雙眼:「咦!?」
滿面擔憂的白夜緊張地開口說:「怎麼,這個方法難道也不行嗎!?」
「不......不是......」殷不戒臉色複雜地把眼神挪向他,慢了半拍才微笑地說:「喔,有這種方法你怎麼不早點說啊!?」
回應殷不戒的是白夜沒轍的倒地聲。
***
殷不戒挑眉,微笑:「怎麼了?我的話有造成你理解困難嗎?」
白夜翻翻白眼,廢話啊~當然有!而且還是誤很大的那種......
然後結論就是──千萬別以為每個魔族都很聰明狡猾。雖然傳說中的魔類都會誘惑人類或是欺騙他們,把人耍得團團轉,但還是有例外的,例如他面前的這一隻。
「總之,你先把日記本給我吧。要打開它一定要有固定的咒語,而你應該不知道才是......」
依言把本子遞了過去的白夜,接著便專注地看著殷不戒在開鎖......呃,其實是在催眠那本日記本。(黑線)
殷不戒神情專心地瞅著日記本,伸手覆在本子上,一邊還兀自喃喃碎唸著:「你沒有上鎖、你沒有上鎖、你沒有上鎖......」
瞬間,白夜的表情完全呆滯住了:「......」等等,那個『你沒有上鎖』是什麼鬼!
沒發現白夜那張明顯被驚嚇到呈現出空白的神情,殷不戒繼續賣力地唸:「你沒有上鎖、你沒有上鎖、你沒有上鎖......」
饒了我吧......
就在白夜於心底哀號的時候,殷不戒突然笑著抬起頭來,「喏,已經打開了。」語畢,還將本子再遞回去給白夜,讓白夜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
......哈利波特的電影裡是這麼演的嗎!?他記得那些咒語唸起來都好有神秘感,起碼不會像殷不戒剛才唸的那種鬼東西一樣平凡才對啊......
話說回來,原來他老爸這本寫滿秘密的本子得要這樣才能打開是吧...... (ORZ)
似乎知道白夜在想什麼的殷不戒突然勾起唇來,說:「咒語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奇妙的,改天有時間的話,再來教你吧!」
白夜的額上馬上出現三條黑線:「......不用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想學的欲望了。
「打開它吧。或許我們找不到的答案就在那裡頭。」見白夜還在猶疑,殷不戒催促。
「嗯......」白在在頷首後,輕輕地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只見那上頭寫了一行奇怪的字......呃,應該是字吧。
殷不戒好奇地湊了過來,直接轉向白夜盯著不放的那一頁,奇道:「這是魔界語言,啊,我忘了你看不懂......」故作姿態地扯了扯唇,他於是緩慢地伸出手來往頁面上一指,那行字便在轉瞬間變成了白夜看得懂的繁體字。
「給我的最愛......?」這的確是老爸的口頭禪。
殷不戒吐了吐舌,尷尬道:「沒想到魔王陛下竟然也會使用這種稱呼......」
白夜瞥了殷不戒一眼,又回頭繼續往下唸:「麻煩你動動手指......」
殷不戒瞪眼:「啥?」這句話也未免太簡潔了吧......
「這一頁就這樣了。」白夜無奈道。
「那換下一頁。」
白夜照著指示往下翻。
「關鍵在你的腦袋裡。」
「這是啥!?」只得到這幾個字的殷不戒再度傻眼,轉頭向白夜確認。
白夜扁扁嘴,哀怨:「我哪裡知道啊......」他又不是寫這本日記的人!
「下面還有嗎?」
「要記得老爸我跟你說過的話。」
他開始懷疑前前任魔王陛下是在耍他們玩了:「......」
白夜用手指抓著書背,往下方晃了晃,最後欲哭無淚地轉頭哭訴:「沒了。」
這下子換殷不戒直接昏倒。
***
由於在那本奇怪的日記本上面找不到什麼有力的線索,白夜與殷不戒抱著這次一定能夠尋到鑰匙的希望就這麼被現實擊個破滅了。
這天,天氣晴朗的午後,耀眼海藍色的穹蒼上偶爾掠過幾朵浮雲;白夜與另一個男孩站在學校的頂樓上面,迎面襲來的陣陣沁涼的風,輕輕拂過兩人的白色制服上衣。
「阿夜,那一天真是謝謝你。」
「喔?沒什麼啦......」愣了一下,白夜瞟著田彰對他露出笑臉,這才明白田彰為什麼向自己道謝,「我只是正好路過,就順便把你帶去保健室了哈哈哈......」完全是心虛的笑法。
田彰看著白夜笑得尷尬的樣子,覺得奇怪地撇過頭:「只是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很奇怪?」
田彰疑問地歪著頭,喃喃:「我會昏倒的原因啊!我向來健壯得很,連感冒都沒幾次呢......」
哈哈......
白夜好心虛地繼續扯著嘴角,但是因為過度的拉扯而使得他的笑容在一瞬間看來有點不太正常。
「可能是你昨天沒睡好......?」
「不太像哎?」田彰繼續喃喃,「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在床上躺平後就睡到死的那種人啊......」
哈哈哈......
白夜更加心虛地扯著嘴角。
「或許......」
「什麼?」
田彰煞有介事地懷疑:「或許是誰看我不順眼,找人給我蓋布袋!?」
白夜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啦......」
「也是。」
「總之,我要謝謝你,阿夜。」
白夜微笑地拍拍田彰的肩膀:「都是自己人啊幹嘛謝?」
田彰感恩:「那就謝了。下回你要借功課抄的時候不收你的錢。」
「那真是個福利!」白夜也哈哈笑著。
「話說回來,我老爸說我最近的運氣大概比較弱,所以要幫我做祭改,你要一起嗎?」
「祭改?」
田彰瞥了白夜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說『你真健忘』:「你忘記我老爸是幹廟公的喔!?」
「對喔哈哈哈......」他的確都給忘了。沒辦法,這陣子遇上太多詭異的事情了,連帶的害他的腦袋不太好使啊......
「要一起來嗎?做這個東西其實不會很麻煩的......」
「......」瞅著田彰那張充滿善意的笑臉猶疑了半晌之後,白夜決定給它試試看了,看看做了祭改之後的運氣會不會再背到遇見怪事......。
「......不收錢就好啊。」
原來他的神經已經脆弱到不能再遭受打擊了。
***
『要記得老爸我跟你說過的話。』
x你的話。
白夜一邊走一邊不自覺地拉下臉來。
從他與殷不戒打開那本詭異的日記之後經過了二天,他一直在思考著那日記本上的這句話,但是啥都沒想出來。所以他也開始懷疑起殷不戒在當下的疑問是正確的了......
只是,不論他思考多久,截至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這點讓他感到滿氣餒的。
走在有一整片陽光灑落的長長走廊上,白夜以肚子痛為藉口,翹掉了體育課,正要依約前往保健室與殷不戒約會......呃,是會面。
據殷不戒個人的說法,或許兩個人可以想出什麼個結論來,所以要他找個時間去保健室跟他一起當柯南。
......但是,x他的柯南啦!
就在他進去保健室之後,也只能跟殷不戒坐著大眼瞪小眼,就這麼經過了半小時,還是啥都沒想出來。
最後,白夜不得不沒轍地垮下肩膀。「我說你啊......」
終於再也坐不住的殷不戒突然自圈椅上起身,接著走到保健室裡的冰箱面前,伸手打開冰箱的門,然後從裡頭取出了一瓶果汁,回身拋給了白夜,立即微笑地強調道:「請稱呼我『殷大哥』。」
......有差別嗎?現在這間保健室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叫那麼好聽做啥!?
「......好吧殷大哥。」白夜翻起白眼,應了要求者的請求:「你把我叫來這裡就是要跟我大眼對小眼嗎!?我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啊......就算你叫我在這裡坐個幾天,恐怕還是沒有結論會自己跑出來。」
殷不戒笑著道:「就是這樣才叫你來啊!因為外頭的氣太雜了,你會受到影響的。」
白夜嗤了一聲:「在這裡就不會嗎?」想騙誰啊!?
「這裡有結界可以隔除一些沒必要的東西。」瞄了他一眼,殷不戒神秘地說。
「喔?」
「大致上是這樣沒錯。」殷不戒點頭,看著白夜不太相信的表情,於是淡淡扯唇之後,伸出手來指向玻璃窗外;白夜受到指引地回頭看,這才發現有張怪異而扭曲的綠色臉孔正密合地貼在玻璃窗上,嚇得他不禁害怕地起身往後方一步跳遠。
「哇!」那是什麼啊!?
殷不戒馬上笑了:「那是樹精。」
「樹......樹......樹精?」
殷不戒扯唇:「不用害怕。他們只喜歡聽聽人類的聲音還有八卦,對人類無害的。」
白夜明顯地鬆了口氣,「......」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其實他對於自己的神經恢復速度不太有信心。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外面有太多的『東西』......」
「是、是。」
「你那麼什麼敷衍的神情啊......我可都是為你好。」殷不戒不滿地用手指著他,嚷嚷。
「不是啦......」白夜覺得奇怪地擺手,不解地發問:「為什麼不在家裡想?那裡不是也讓你佈下結界了嗎!?」
殷不戒微微沉下了臉,猶豫地開口解釋:「因為我不清楚還有多少人可以破解我的結界。你現在是別人的目標,那個地方也就成了公共場所,所以為了避免其他不必要的衝突,我們還是在這裡談話比較好。」
「有什麼差別嗎!?」白夜不甚了解地歪頭問。
殷不戒露出一抹微笑:「這個地方比家裡大,我們的所在地不會輕易被找到。」
白夜馬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那麼,咱們開始吧!」
「什麼?」
「思考啊!」
「還來啊!?剛才不是已經想很久了嗎......」
殷不戒搖搖伸出的食指:「剛才的時間只是讓你做一下心靈沉澱。」
白夜立即軟身倒地,你早說嘛......
***
結果,就算做完心靈沉澱和究極思考,對於那把寶庫的鑰匙他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心情瞬間有點down下來的白夜離開了保健室,這時候的體育課應該已經結束了,現在他打算回到教室,就在他準備穿越校園的中庭之際,他的身後冷不防傳來一陣與往前互相拉扯的力道,讓他的腳尖只來得及在空氣中這麼空揮了兩下。
「是誰啊?」白夜不耐煩地回頭看,卻見他的衣角被人扯住──
他才剛從殷不戒那裡離開沒幾步而已哎,他就這麼急著要再把他拖回去逼供思考嗎!?他下一節還有課哎,別鬧了啦......
如此想著的白夜,正想開口好好跟殷不戒談判之際,他卻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
「那個......我記得我才離開你那裡沒多久而已,你怎麼又換了一個模樣啊!?」額冒冷汗的白夜抖著嗓音,陪著硬擠出來的笑容,說。
「......」樹上突然出現一張驚聲尖叫片子裡的怪臉,而且他還張著一口白牙,緊緊地咬住了白夜的衣角。
「喂,我還要回去上課,麻煩你放開我好嗎!?」白夜說出自認為很低下的要求。
「......不行。」
「你別鬧了,等會兒如果我遲到了是會被老師刮的......」白夜露出一張苦瓜臉,這個月被他翹掉的課太多了堂了,導師似乎已經盯上他了啊!
「......除非你告訴我,你們剛才在結界談了些什麼。如果說得我滿意了,我自然會讓你走。」
「......我一定得說出來嗎!?」如果不是害怕自己一拳打過去之後會遭到樹精報復的話,他早就這麼做了!
「對。我最喜歡聽八卦了......」樹幹上的人臉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但是看在白夜的眼底卻覺得很驚悚。
你想想看,誰看過在樹幹上出現過人臉的!?那只有在恐怖片裡才看得到好不好!
「......其實也沒有談什麼。」
「沒有說什麼哪會講那麼久!?你想欺騙樹精嗎!?」樹上的臉孔又開始改變了,這回變成名畫吶喊裡的那種。
「......你說話就說話,做什麼表情啊你!」白夜埋怨著,他被嚇到了!
「你說話不會帶表情的喔!?你歧視我們!」
白夜露出囧字臉。
「你說是不說?」
「不說行不行啊......」
「不行!我想聽。」
「那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啊!」
「哪有!?」
這時,上課的鐘聲和訓導主任的催促的聲音突然透過全校的廣播器放送出來了:「張君雅小妹妹,妳阿嬤叫妳......咳~不對,是白夜小弟弟,現在已經上課了,請逗留在外的你和其他同學們趕快回到教室裡去。」
白夜無言地囧了起來,因為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段廣播,於是轉身想儘速離開,奈何樹精不放人,為了避免樹精又咬住他不放,他只好將手上的礦泉水打開,將整罐塞入樹上那張奇怪的人臉的口中,接著便飛也似地逃跑了。
「這個請你喝。」
那張恐怖的人臉頓時只能發出咿唔聲,氣得滿樹的葉子紛紛張揚起來,長長的樹鬚不斷抖動:「唔、唔......」可惡的人類,竟然敢欺騙樹精──
***
當黑夜趕走了白晝,這時候的白夜正要揹著包包回家。
今天歷經了被殷不戒逮去想關鍵字和樹精的八卦逼供後,自覺得已經精神疲倦的白夜,準備回到他溫暖可愛的家裡煮頓好料的用來慰勞自己一整天下來備受傷害的純潔之心。
只是他沒有想到後頭還有娛樂節目......
正當白夜的腳尖準備拐彎之際,卻迎面撞上了一團不知名的東西,結果因為反作用力而讓他不能控制地往後彈了出去。
而,就在他被撞得趴地上,眼前還全都是星星圍繞的時候,一抬眼卻發現面前那團突然冒出來的東西正在往他的方向前進,而且是用時速七十的速度,這個認知驚得他瞬間沒辦法反應過來。
靠!為什麼他會這麼倒楣啊!?看來他改天真的要找小田的老爸去做祭改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時,白夜頓時覺得臉上一涼,然後就是呼吸不到空氣的一陣窒息感跟著傳來,本來想要張嘴呼救的他,只能發出一陣的咿唔聲。
──難道他就要死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嗎!?不要吧他那去世很久的老爸絕對會傷心的......
無法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他,整張臉不由得泛紅。
「不要大叫。」
白夜瞪眼,聽著自身前隱約傳來的一道冰冷的命令聲,激得他舉起雙手之後就一陣的亂揮:「......唔、唔、唔嗚──」
「還想掙扎嗎!?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好你個見鬼的傢伙,沒看到現在有個人快要被你謀殺成功了嗎!?
思及此,白夜更加賣力地擺動著雙手,就在努力掙扎的時候,白夜的拳頭就這麼意外地打中了那個不知名物體,接著才感到原本巴住他臉上的那個東西驀然一鬆,讓他免於遭受謀殺的命運。
當場撿回一條小命的白夜仰著臉孔拚命向上吸氣,原本漲成紫紅的面色瞬間恢復過來:「呼呼......」
媽的他差點就沒命了啊!
「好痛......」
本來還趴在原地哀悼自己差點殞命的白夜,在聽見有人呼痛的聲音傳來之後,馬上睜大了雙眼,並且自地上爬了起來,就是想要看清楚剛才那個差些對他蓄意謀殺的傢伙是誰。
沒想到當他睜眼仔細一瞧之後,白夜卻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你又是啥東西啊!?」瞪著眼前有著一頭金髮、長著人類五官,卻有著犬型身軀的奇怪動物掉了下巴的白夜,忍不住高聲疑問道。
孰料對方對著他就是一陣的冷哼:「你還真沒見識哎!」
白夜登時感到頭痛地撫額:「我是平凡的人類好嗎!?」誰會認識像你一樣的怪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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