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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1-22 07:18:00| 人氣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重慶森林對白(前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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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武穿行於夜晚街道的人群之中,金城武,獨白。)

每天你都有機會跟別人擦身而過,你也許對他一無所知,
不過也許有一天,他可能成為你的朋友,或者是知己,我是一個警察,
我的名字叫何志武,編號223。

(金城武發現一名逃犯,追逐中與林青霞擦身而過。定格)
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她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57個小時之後,我愛上了這個女人。

(一個名叫“午夜特快”的速食店前,金城武打電話給女朋友阿May的家裏。)
“喂,伯母啊,我是阿武啦。”
“哦,不是不是,我不是找阿May的,我是特地打電話來問候您的嘛。”
“您好嗎?我?沒事沒事,她呢,是脾氣大了一點,讓她冷靜一下嘍,她想通了會打電話給我的。嗯。”
“喂,伯母啊,你千萬別給她講我打過電話來哦。好不好?”
“哦,你要去看電影啊,喔那我不打擾你了,伯父呢?”
“喂,伯父啊?我是阿武啦。”
“喔,不是,不是,我不是找阿May 的,我是特地打電話來問候您的嘛,您的咳嗽好了沒有啊?”
“哦,你們趕時間啊,那麼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去啊。沒關係沒關係,啊,四姐在不在你們那邊?不在啊?三姐呢?我想問候她……”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習慣,而我的習慣呢?就是來這邊等阿may下班。
 
阿May 很喜歡來這邊,因為那個老闆說她很像山口百惠,最近我和她分手了,因為她說,我越來越不像三浦友和。

“368複機,密碼‘愛你一萬年’”
“阿明找我?阿美吧?”
“拼給我聽啊,M-I-N-G,M-A-Y吧?你有沒有聽錯啊?沒有?你懂不懂英文啊你?”
(櫃檯邊午夜特快的老闆饒有興趣地觀察金城武。)
“喂,阿明啊?我知道我知道,是阿美叫你打給我的嘛,我沒事,叫她不要擔心好不好?我會好好地照顧我自己的,可是如果她這是想念我的話叫她自己打給我嘛,不用麻煩你嗎,對不對?”
“啊?她沒叫你打給我,那,那你找我什麼事?去跑步?你失戀啦?”
“沒有,那為什麼去跑步呢?比賽?!你神經啊你?跑步這麼私人的事情怎麼可以隨便跑給人家看?就這樣,掰掰!”

每個人都有失戀的時候,而每一次我失戀呢,我就會去跑步,因為跑步可以將你身體裏面的水分蒸發掉,而讓我不那麼容易流淚,我怎麼可以流淚呢?在阿美的心中裏面啊,我可是一個很酷的男人。

(金城武趴在午夜特快的櫃檯上發呆......)

“還沒和好啊?都一個月啦,再找一個吧?阿美吧?阿美不錯的。她今天晚上早下班,你約她逛街吧?她暗戀你很久了。”(午夜特快老闆說道)

“不行啊,今天晚上我約了人家,改天吧?”

‘You look terrible.’
“I did not sleep.”
(一間酒吧裏,林青霞從酒吧櫃檯裏男人手中接過一個信封,稍後,轉身離去。那個男人若有所思地盯著林青霞離去的背影。)

“Are you sure want to do it?”
‘yes, yes, yes…thank you’
“Give me your passports.”
(一間房子裏,林青霞在給一群印度人分發毒品。這些印度人熟練地將這些毒品分別藏入他們的行李之中。)
(林青霞帶那群印度人去商店接洽。並購買一些東西,有的印度人手亂動東西,林青霞斥責。)
(金城武在女朋友阿美家的陽臺下面踢一個空的可樂罐,深夜……)

有時候我會在阿美家過夜,可是為了不想讓她爸爸媽媽知道呢,每次我走的時候呢,我都會從陽臺爬下去,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這個機會呢?

(林青霞帶著這些印度人來到了機場。林青霞在機場櫃檯辦完手續後,突然發現這些印度人集體失蹤!林青霞四處尋找,未果。)

(又是那間酒吧,林青霞慢慢啜著酒,無意中看見了一聽鳳梨罐頭......)

‘He’s not here.’
“You know where he is?”
‘No. but he had this for you’
罐頭上的日期告訴我,我剩的時間不多,如果我找不到那班印度人,我就會有麻煩。
‘Why do you wear raincoat?’
“I think it will rain.”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變成一個很小心的人,每一次穿雨衣,我都會戴太陽眼鏡,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什麼時候出太陽。

“368複機。"
‘請問你密碼’
“‘愛你一萬年’,啊,有沒有人找我?”
‘沒有啊,整天都沒人找你’

(一家便利店裏,金城武找到一個罐頭。)

我們分手的那天是愚人節,所以我一直當她是開玩笑,我願意讓她這個玩笑維持一個月。從分手的那一天開始,我每天都買一罐5月1號到期的鳳梨罐頭,因為鳳梨是阿美最愛吃的東西,而5月1號是我的生日。我告訴我自己,當我買滿30罐的時候,她如果還不回來,這段感情就會過期…

“先生,這個罐頭明天就過期了,那邊還有很多,你再換一罐吧?”
“沒關係 ”

(重慶大廈一間沒開燈的房間裏,林青霞在打電話......)
“明天早上最早一班班機是幾點?”
“我要訂位置。”
“一個人。”
(林青霞從大廈內的一間儲物櫃裏拿出一把手槍,開始尋找那班印度人。尋找了好長時間….)
….
(林青霞跟一個印度小店老闆[接頭人]爭執,之後林青霞把它的小女孩抱走)
…. ….
(林青霞打電話威脅印度小店老闆告訴她情報,不然就要讓他看不見他的小女孩)
……. ….
(林青霞請小朋友吃了一客又一客的冰淇淋,鏡頭切換,印度小店老闆很高興地跑過來把小女孩接走)
“有的人為了錢,可以連子女都不要,但是他不像,一個鐘頭之後,我就走了…"
(還是沒有找到,林青霞在一家玩具店門前休息,此時抱著一個大加菲貓玩偶的王菲離開了這家玩具店......)

(午夜特快的前面,金城武又開始打電話......)
已經六個月都沒有破過案,可是我今天呢,終於抓到一個通緝犯。每一次我有好消息,我第一個想通知的就是我的女朋友阿May。

‘喂?喂?’(電話鈴響,一個男聲在那端應到)
(金城武面無表情放下電話轉身離開。)
“嗚…啊~~~三浦友和,我要殺了你~”(金大叫著在已經停止的自動扶梯上狂奔)
(梁朝偉因為金城武的大叫而往這個方向看)

(又是那家便利店,金城武沒找到5月1日的鳳梨罐頭......)
“啊,請問有沒有5月1號到期的鳳梨罐頭?”
‘今天幾號啦?’
“4月30啊”
‘是啊,明天過期的東西我們不會擺出來的。’
“還有兩個鐘頭,這麼早就收掉了?”
‘過期的東西沒人要的,人家要買也得要買新鮮的’
“新鮮新鮮,什麼新鮮啊?就是你這種人啦,貪新忘舊的,喂,弄一罐鳳梨罐頭要花多少心血你知道嗎?又要種,又要摘,又要切,你說不要就不要啊?你有沒有想過罐頭的感受?”
  
“先生,我只是職員,我負責賣東西的,你叫我去想罐頭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又要抬,又要搬,還要負責扔,我也希望那些罐頭永遠不會過期,我還省功夫呢?你那麼愛過期罐頭是嗎?我這裏有一箱,全送給你,不收你錢!”

(金城武坐在便利店前的臺階上,一個撿破爛的經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每個東西上面都有一個日子,秋刀魚會過期,肉醬也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老師傅,秋刀魚要不要?”
‘過期的,不要!你要吧!’
“不要?”

(林青霞在一座大廈內殺了幾個印度人,奪路而逃......)

(金城武在自己家中,把所有的鳳梨罐頭拿了出來,開始吞食......)
終於在一家便利店,讓我找到第30罐鳳梨罐頭。就在5月1號的早晨,我開始明白一件事情,在阿May的心中,我跟這個鳳梨罐頭沒有什麼分別。

(金城武把胡椒之類的東西灑在鳳梨罐頭上,然後要遞給狗吃。)
"吃不吃?這麼好吃你都不吃?嗯~"
有人說,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可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它卻不肯跟我分享我的痛苦呢?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記錄呢,那一天晚上,我吃掉所有的鳳梨,還好阿May 不喜歡吃榴槤,要不然我一定是完蛋了。我好想去慶祝一下,阿May 可能已經睡著了,可是我不知道另外一個阿May呢?

(金城武來到了午夜特快。)

‘哎,你回來幹什麼?’
“我今天心情好,想看子夜場”
‘嘿嘿,她走了,她走了’
“走了?”
‘難道等你啊?女人不能等的,越等越會晚,越晚越擔心,最後擔心得就像發瘋一樣,哪,剛剛跟路口那個Richard出去了,你有意思早點兒來嘛~’

沒想到在一夜之間我居然被兩個叫阿May 的女人拋棄,為了要平復我的創傷,我決定,不再找叫阿May的女人。

“喂,Lulu啊,我係阿武啊,喂。出來喝杯酒吧?”
“妳睡著了?這麼早啊,這麼早你能睡得著嗎?”
“睡得著啊?那沒事了,byebye”(粵語)

“喂,千惠子嗎?”
“是我啊,你猜我是誰?"
“bin-bon, a ta ri出來喝杯酒嘛.”
“什麼?你老公不答應,你什麼時候結婚了?”
“五年多?怎麼我們五年多沒見了嗎?”
“女兒都兩個了,沒事了”
“妳生活挺幸福,不錯,不錯…ok, 那妳加油吧,sayanara~。"(日語)

“喂,請問江秀惠在不在?”
“我是何志武,小學四年級同班同學坐你隔壁的那一個啊。”
“你記不記得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記得啊?”
“那沒事了,byebye”(國語)

那三十罐鳳梨罐頭吃得我的胃非常的不舒服,所以我去了一家酒吧,因麼聽說酒可以幫助消化。
(金城武在酒吧的廁所裡猛吐…)
‘你沒事吧?’酒保問。
“沒事、沒事…再給我一杯啊。”
(酒吧裏,金城武喝了好多杯的whisky......)

有一首歌叫作“日出時讓戀愛終結”,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怎麼樣才可以讓我忘記阿May 呢?我跟我自己講,從這一分鐘開始,第一個進來的女人,我就會喜歡她。

(此時,跑了一晚上,疲憊不堪的林青霞走了進來......)
“小姐,喝點什麼?”
“whisky啦,唔該”

我有個預感,她一定會喜歡我,可是了保障我自己,我要問她一個問題。
(金城武起身,坐在了林青霞的旁邊......)
“小姐,請問妳鍾不鍾意食波蘿?”(粵語)
哦,她可能不是本地人
“小姐,請問你喜不喜歡吃鳳梨?”(日語)
“Do you like pineapple?”(英語)
“小姐,請問你喜歡吃鳳梨嗎?”
‘國語講得還不錯嘛’
“哦,我臺灣來的嘛,妳呢?”
‘我現在不想說話,請你走開。’
“你不用說話沒關係啊,我可以坐在這邊嗎?”
‘這裏那麼多位子,你幹嘛一定要坐我旁邊呢?’
“因為我看你…妳很寂寞啊”
‘是嗎?’
“是…”
“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戴墨鏡,只有三個理由,第一個呢,就是她是個盲子;第二個呢,就說明她在耍帥,所以要戴墨鏡;第三個呢,就因為她失戀,因為她不想讓人家看出來她哭過”
‘那你覺得我是屬於哪一種呢?
“失戀!”
‘哼…’
“其實沒關係嘛,失戀很平常啊,何必哭成這樣子呢?失戀我也試過啊,那我失戀的時候我會去跑,然後跑跑跑,跑到滿身大汗,這樣子呢我就沒有淚可流了,真的,你要不要試試看跑步?”
‘我今天已經跑了一個晚上了,我很疲倦,如果你想找個人陪你聊天的話,請你找別人好了。’
“我不是想找人聊天的,我只是想陪你,因為我瞭解失戀的感覺,一個女人失戀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肩膀,其實你把我當成是你男朋友也沒有關係。”
‘我沒有男朋友。’
“我也沒有女朋友啊。”
‘你今年幾歲?’
“我…我兩個鐘頭之前呢,是24歲,可是我現在已經25歲了。”
‘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不要講得那麼肯定嘛,搞不好妳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妳就會喜歡我,對不對啊?妳喜不喜歡吃鳳梨嘛?”
‘我喜不喜歡吃鳳梨關你什麼事啊?’
“因為我想多瞭解你啊,我以前交一個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五年,可是之後呢她跟我分手,因為她說我根本就不瞭解她,所以我想多多瞭解你啊”
‘你是不會瞭解我的。’
“妳不讓我瞭解妳沒有關係啊,可是妳可以瞭解我啊,對不對?妳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嘛?”

其實瞭解一個人並不代表什麼,人是會變的,今天他喜歡鳳梨,明天他可以喜歡別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先生,先生,打烊了’

“打烊了,要不要去跑步啊?”
‘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重慶大廈的一個房間內,林青霞在沈睡,金城武百無聊賴地翻一本雜誌。)

我沒有想到,她說的休息就是真的休息,整個晚上我看了兩套粵語長片,吃了四次廚師沙拉。 當天差不多快亮的時候,我知道我該走了。在我要走的時候,我幫她脫了鞋子。我記得我媽說過,如果女人穿著高跟鞋睡覺,第二天會腳腫。她昨天晚上一定是走了很長的路,像她這樣漂亮的女人,高跟鞋應該是要很乾淨的才對。

(金城武仔細地把高跟鞋擦洗乾淨,然後離開了房間。)
(一個運動場內,金城武在跑步......)

我是早上六點鍾出生的,還有兩分鐘我就25歲了,換句話來講,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經歷了四分之一個世紀,在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我去了跑步,我很成功地將我身體裏多餘的水分蒸發掉。我覺得很開心,要離開這個球場的時候,我留下了我的call機,因為我知道,今天沒有人再會call我。

(金城武轉身離開時,call機響了。結果又跑回來拿。)

“368複機”
‘請說出密碼’
“愛你一萬年”
‘呃…你702號房間的朋友跟你說生日快樂’
“謝謝”
在1994年的5月1號,有一個女人跟我講了一聲“生日快樂”,因為這一句話,我會一直記住這個女人。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罐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 我希望它是一萬年。

‘Give me a cigaratte.’
“Hey, it’s raining.”
‘yeah.’

(林青霞殺了那間酒吧櫃檯裏的男人,匆匆離開,等到人趕到時,現場只有一罐5月1號到期的鳳梨罐頭......)

台長: Scar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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