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Got Rhythm ─
Roxane的爵士樂想法
老闆，給我來一盤
艾拉‧費茲潔羅式大燴飯！
大概沒有人會去嫌一盤燴飯裡的米飯菜肉不夠多，只是吃這樣的食物在盤底朝天之時總會讓人覺得舌上的味蕾變得不很靈敏。不過當然，我喜歡這種每一口都豐富的感覺，雖然我很難仔細跟朋友推薦這樣一道菜，除了一直重覆、喃喃地說著那聽起來像讚美的「好吃」兩個字。
今天介紹給各位的，就是這一道汁液濃郁、營養豐富的「艾拉‧費茲潔羅大燴飯」。
選擇她來做「一篇」文章的主角似乎不怎麼理智，想到她光是在VERVE的目錄裡就占了６面多的篇幅；而在All Music Guide to Jazz裡的列表也要用上５面，若只以產量而言這已不是一般歌手所能望其項背，更別說在這些作品當中各式各樣的表現方式：與大樂團、與小編制樂器重奏的組合、與其他歌手合作、各地的現場演出．．．．．．再加上她早中晚期各種不同的聲音變化、所擅長詮釋的歌曲風格．．．等等，幾乎每一個切面都值得花些篇章來討論。不過，因為我們這位「First Lady of Song」就將在4月25號過她的82歲生日﹝Ella Fitzgerald：1918/4/25-1996/6/15﹞，無論如何還是想將那些保留著艾拉最甜蜜圓潤音色的錄音拿出來聽一聽、聊一聊。嗯，就這麼辦吧！請把你手邊有的，那些她在Verve底下所錄製的專輯放進CD player。
整個５０、６０年代，Ella 聲音可以說具備了無懈可擊的「甜」和詮釋歌曲收放自如的技巧，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咬下一口成熟得正好的蘋果，無論是它果肉清脆的程度、咬下後水份瞬間噴出的快感，和放一口它在嘴裡慢慢咀嚼所釋放出的甜味，總是教人讚嘆上帝創造出的果實是如此地美好！而在這期間，從１９５５年到１９６５年正好是她加入「Verve」這個廠牌的時期，於是我們現在所聽到一些代表Ella最經典的作品也幾乎都是來自這段時期以及這個廠牌，當然，還有她那副招牌嗓子。
人們既然給了這位女士一個「歌曲第一夫人」的封號，那麼我們就儘管大口大口地飲用這窪由她所釀出來的蘋果酒泉，而這窪酒泉就叫做「Song Book」。其實看這些爵士樂廠牌在經營他們旗下藝人的「演藝事業」時其實跟一般流行音樂市場的唱片公司無異，他們也有許多的「紅牌」，也就是說這些藝術商人們的生意頭腦自然會不斷圍繞在這一棵棵的搖錢樹上，其中相當狀碩的一棵便是我們的艾拉女士。對所有爵士樂迷﹝或者包括一些平常不好聽爵士樂的人？﹞來說，艾拉能在她歌聲正值顛峰的時候留下這一系列作品，對當時以及後來的聽眾而言都可說是一種福氣，因為她不只藉由這個機會讓大眾知道這些大把大把的歌曲原來都是出自於那一位作曲家的手筆，更讓這些作曲家的歌曲能藉著大樂團以及艾拉的純熟唱腔有完整被詮釋的機會。這些美國作曲家包括有：George Gershwin( Ira Gershwin作詞), Cole Porter, " Rogers and Hart" ( Richard Rogers和Loren Hart), Harold Arlen, Irving Berlin, Johnny Mercer, Jerome Kern以及Duke Ellington，而也就是這些人以及他們的一些歌，成就了爵士樂壇上令人尊敬的「First Lady of Song」！這同時若再對照我們之前討論過的〝生意頭腦〞，則是再清楚不過了。我們可以看到Verve為艾拉迷「量身訂作」了各式各樣的選輯、全輯等唱片，上從一盒13片CD的紅絲緞盒裝艾拉大全輯，到相當暢銷的一套三片的「The Best of the Song Books」﹝當然他們是一定有可以拆開來變成三片單賣的那種包裝﹞，以及如果其中一位作曲家的歌曲集片數多達三片，他們也會出一片像「Best of the Gershwin Songbook」這種選輯。想想這種「貼心」的撈錢方式也算是做得相當徹底了！當然也幸好艾拉的東西無論你怎麼買都值得。說實在的，以爵士樂市場來說，似乎只怕唱片公司不好好經營﹝或沒本錢經營？﹞這些寶貝藝人的作品，倒不怕他們像流行音樂一樣用甜膩的糖衣，以極盡討好聽眾之能事來推銷藝人。
前面說的這幾位美國作曲家的作品風格其實是橫跨了爵士、音樂劇以及流行音樂，而這些我們平時耳熟能詳的曲子﹝包含了所謂的「standard」標準曲目﹞雖然到今天已有各式各樣的版本，但相對於Ella Fitzgerald歌聲底下的聲音表情、張力，恐怕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這其實讓我想把焦點移到她在Verve錄的其他專輯上。除了她跟Louis Armstrong「同台競飆」﹝說這樣你可以覺得言過其實，也可以說它十分貼切，因為他們倆並不是一直炫技而已，而是讓你聽到用最頂尖的默契及實力來演唱或抒情或深具戲劇性的歌曲﹞的三張專輯外，聽她的現場演唱作品可是聽她「scat」的大好機會！因為同樣在Song Book裡出現的歌曲，艾拉演唱起來是較為中規中矩的，你確實可以從那裡聽到許多細緻的音色及感情表現。然而從兩張在柏林的現場專輯裡所聽到的就大異其趣，艾拉會將自己的聲音當做樂器一樣，任由自己在上面不斷爬音，從節奏感到音高起伏你幾乎可說是聽到了即興演唱的最高藝術，而這其中當然還包括了艾拉自己在舞台上的熱情及魅力﹝你能想像她學Louis Armstrong唱歌的聲音嗎？﹞，這全部集合起來就成了艾拉另一項為人著迷的特點，顯示出她不是一個只會唱「芭樂歌」的藝人。
去喝口水吧，如果你開始覺得這道菜口味太重的話。不過它真是美味，不是嗎？只是有點膩了就先停下筷子吧！等到下次，肯定你一定還會乖乖的，像是被催眠一樣，吩咐你的侍者再送一盤上次那道能十足滿足你口腹之欲，既鮮美又滋養的佳餚。
Rox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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