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疲累的臉蛋上失去的應有的光采.
好吧, 我承認. 這匆忙混亂的世界上除了病態的愛情, 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譬如說我在文藝病態才子律師那上班, 他讓我體悟到人生必須是要繁忙的, 昏暗的過, 才算是對的起自己逐漸薄弱的靈魂. 怎麼說呢? 我這病態文藝缺乏耐心的美少女, 在今天開會的時候, 發現他其實是個革命頑童. 他的一舉一動都顯現出他極度的病態表現慾. 不過這樣也好, 枯燥乏悶的生活也因為如此而變的多采多姿呀. 唉呀, 我突然發現, 其實這文藝壓迫的精神患者跟陳立有滿多相似的地方. 兩個人的雙眼都細長, 帶有一定程度的薄情自戀桃花. 再來就是說話的語調, 兩人都充滿歐洲文藝復興騎士的自負與輕佻.
這下可好了. 我帶有濃厚病態色彩的愛戀人生, 就因為他的加入而更增添了一份無可就藥的墮落. 他問我錶在哪買的, 老天, 我哪會知道呢? 這可是戴永臨去巴黎前給我唯一愛的禮物呀. 他看到我仍舊帶在手腕上, 還沾沾自喜, 殊不知我已與陳力定下變態的相互虐待規章呢. 林濤則是繼續沉溺在他吉普賽幻想世界裡, 我想他肯定是很寂寞的一個文藝採花大盜.
我也好奇, 是否陳寶也有同樣的藝術幻想症? 畢竟陳力的母親已經決定拋棄他, 所以陳力的病態是無法完全根治的. 有時我也想付出一切來為他做點什麼, 可我又覺得我的病態一需要長期治療, 所以我只好靠那個病態的文藝犧牲律師來幫助. 但話說回來, 我這天生喜愛無聲悲劇的病態文藝美少女肯定是要凌虐自己的精神的. 這點我是可以確定的.
身為一個矇眼綁手的變態自虐美少女, 我只能說陳力是我活下去的文藝理由. 愛他其實很簡單, 因為他不會給你任何正面的回應, 只會用他那犯桃花的雙眼給你一個曖昧幼稚的眼色. 至於是什麼顏色, 我想是七彩的. 他就是不喜歡參加六人下午茶, 也不想聽我說上海老歌有多動聽, 更是不理會我雙手叉腰擺出高姿態的愚蠢模樣. 可我後來想他可能是害怕, 畢竟我讓他想起他病態美麗的母親, 還有那可憐天真的法國甜心伊莎寶. 真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呀. 陳力要我為他這個血肉之軀的機械人奉獻我僅有的自尊與良知, 自己卻在那自得其樂的反覆觀看我的悲哀. 其實我心裡也是有個底的. 我了解他無愛可給, 就算有, 也是一時興起的吧. 我想是的.
這天我又來到陳力的家裡. 沒辦法, 誰要我是一個自討無趣的病態文藝犧牲者呢? 他仍舊有他通俗的女客人,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旁聆聽, 暗自咒罵的份了. 他又是對那女人親吻臉頰, 好像是故意作給我看的. 也好, 我是不會向他表現出我脆弱瘋狂的一面的. 只有林濤看過, 還有我親愛的戴永.
"你還是不考慮我的意見?" 在那女人走後我這樣平淡的說, 當然也做出雙手叉腰以及抬臉四十五度的虛張聲勢. 陳力也只是默默看著我, 給我一個很怪異的眼神. 我從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只確定他住在一棟很高的象牙塔裡, 外面任何風吹草動他都不以為意. 可我偏要拆爛他的偽裝. 我就是要挑戰他對女人的報復心態. 唉呀, 這可糟糕了.
"考慮什麼? 我們只是朋友, 妳要我考慮什麼? 我想我該說的都說了." 陳力就是這麼不討人喜歡, 亦或是他針對我的癡情來懲罰我, 也麻痺他自己對我可能有的任何感覺? 唉呀, 感覺是會變的. 然而冷如陳力, 他跟劉立兩人還是有相似之處, 真是命運捉弄人的地方.
"朋友? 那為何每次我跟林濤去你父親那裡, 你都一副吃味的樣子? 親愛的你可千萬別跟我說那是我錯覺, 因為我已經觀察很久了. 如果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請你說吧? 還是你喜歡虐待我呢? 你說." 我咄咄逼人的口吻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用最深沉的眼神, 彷似要穿透我單薄的身軀. 我的血肉之驅. 他走到我面前, 然後坐在離我幾乎無距離的地方. 幾乎.
"我這輩子還沒愛過任何人, 也許伊莎寶. 可妳跟他的感覺太像了. 如果我傷了妳, 那請妳離開我吧. 我不能給妳什麼, 我就是無法愛上任何人, 妳懂嗎?" 陳力的口氣是哀怨的, 是痛苦的, 是自責的, 是頑固的. 他把所有我對他的熱情都用一貫的冷漠澆熄, 啊, 我若是火, 他就是冰了.
接下來他為我掉下了唯一, 一生一次的眼淚. 他恨我嗎? 恨我讓他逃避他可以擁有的愛情. 我真願意為他放棄林濤的. 可他願意放棄他可怕的過去嗎? 陳力, 請讓我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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