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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11 17:09:30| 人氣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1年,第一號交響雨(200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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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聞雷掣,春已過……。

  還記得,那個黃毛總角的年紀,總喜歡膩在阿媽懷裡,聽著她胸口那規律性的脈動,能讓我莫名感到平靜。睡不著時,她會說說警世的小故事,或者,一些傳統與節氣之類的生活經驗,直到我闔上了沈沈的眼皮……,為止。立春,大寒後十五日,斗指東北維立春,時春氣始至四時之卒始,故名也;雨水,斗指壬維雨水,時東風解凍,冰雪皆散為水,化而為雨,因此故名雨水。接踵而至的,是驚蟄。三月陽春天,天上會劈下第一道閃電,平地一聲雷,喚起在上個季節中眠睡的所有昆蟲、小動物,也提醒了懶冬時刻休息的人們,要開始提起鋤頭,準備播種下田。

  雨是嘩啦啦的掉下來了,只是依稀又少了點什麼。今年阿媽懷抱著她盼了許久的第一個內孫,哦,不,應該說是一對好動頑皮的小孫子,眼光卻落在水珠拍打的蘭葉上,「今年怎都無聲無影的?」眸子蜻蜓點水似的沾過阿媽因老態而下垂的唇角,是啊,今年靜穆得古怪,「元元,姊姊抱抱!」我抱過雙胞胎裡的哥哥,沒再多想。

  雨天,點播你,一日好眠。

  雷聲隆隆的一個溽夏,你癱倒在她身邊。或許,想要成為一個要隨時隨地精力充沛的人真的會很累吧。看累了VCD,她享受著難得的馨寧,靜靜端詳起你的睡顏;呵,好長的睫毛。淘氣地佯裝張牙舞爪狀,巴掌伸向閉闔上的眼簾前,喔,看來真的很疲憊的樣子……。突生的心疼點燃溫柔,她自以為是體貼地躡手躡腳走出房門,少了點聲響,你會更好眠了吧。

  雨季,正肆虐著窗外她目光所及的所有天線。傻傻地笑著,因為想起了好友們對你的暱稱;忘了背後細微的腳步,祇是肩上多了份關懷的暖氣,「怎麼自己一個跑到這裡來?」慣例性般地回你一朵稚氣笑花,「因為下雨天很浪漫,所以我就偷偷跑出來看了。」她總是愛笑的,每次笑的時候,不算挺大卻靈動的眼睛就成兩彎動人的新月形,五官皺在一起,有時讓你聯想到愛嬌的貓。遞回她另一朵拈花,你於是也跟著她,成為第二個認為雨天很浪漫,且,坐在樓梯間呆望窗口景致的人。

  五二二號樂章

  四月三日,愛玲回國。妳說,十年的朋友了,這次一定要去接機。話筒中,妳說著:「愛玲能在春天返台真好,因為我不願在這時懷抱憂鬱。思念故友的季節通常是秋天,蕭蕭瑟瑟的,比較適合善感。」愛玲卻告訴妳,台灣的秋天總是不明顯,so,人們也就惰性思考,造就了許許多多曖昧不清的思念情節。以身邊的實例舉證,如同妳和他、他和她、他和他、他和妳、她和妳這樣混沌的關係,其實全是自找,亦是,自作自受罷。

  車子在高速公路與交流道間,來回轉著、轉著,先前的談話也在妳腦中迴轉不休。複雜、混沌?怎麼一直以來妳都覺得正常?還是台北人習慣了鄉愿過生活?以為只要不戳破,便足以粉飾住太平盛況?愛玲說:「英國人才是真的深沈,尤其是都市裡的那些。SOPHIA有天會明白的。」

  任性的妳開車出門前完全忘了自己缺乏方向感,即使在路標算是非常明確的FREEWAY上,妳仍有好幾張報表紙都列印不完的迷路記錄。一時情緒失控,妳重擊方向盤卻誤觸喇叭,尾隨而至的,是左邊車窗疾速掠過耳邊的:「幹!果然是個女人在開車!」極其不屑的口吻,惹得本來就煩躁的妳想找人吵架宣洩。趴達、趴達、趴達!電光石火間,灰白的天,彷彿是派遣隕石續落洶湧,剽悍地宣告,說是勢將澆滅妳一身怒火。致使,原欲按下窗玻璃的指頭,就這樣被驟然而來的傾盆大雨牽引(或是懼於某方的「剽悍」),轉向扳起控制雨刷的細黑桿。當下,兩管黑柱就妳眼前左、右、左、右地舞了起來。

  貓、狗、雨

  時間:2001年4月3日,下午五點多
  地點:新店市北新路中的某條防火巷裡
  受訪者:一隻瀟灑流浪的秋田犬,約七歲;使用語言:凹汪汪
      一隻傲慢離家的暹羅貓,約五歲;使用語言:喵嗚嗚
  採錄者:住在防火巷旁、患有竊聽癖的大學生,約20歲上下
  前言:有些時刻,貓跟狗也會有以下的對話。(為了紀念這奇妙的事件,我們以翔實的田野調查錄音轉錄稿寫下。)
  秋田:凹汪汪。(告訴你唷,剛才我從一個小男孩那邊搶到一枚沾水的白肥皂,厲害吧。)
  暹羅:喵嗚嗚。(真的嗎?可以借我舔幾口嗎?)
  凹汪汪、喵嗚嗚、凹汪汪、喵嗚嗚……。秋田與暹羅興趣高昂機動地持續對話。直到五點三十三分,大樓間隙批下了今年第一道響雷,被「驚蟄」了的大學生這才突然大吼:「我在寫功課,你們通通都給我安靜點!」

台長: Redx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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