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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31 20:11:37| 人氣14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藍色大門憂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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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到「藍色大門」這名詞是暑假時,我因為申請上學校以後好幾個月腦子呈現真空狀態,每天在家整個人和靈魂和沙發融成一體。電視娛樂新聞一天看三次重播,同樣主持人笑話講三遍我笑三次,自己都覺得自己被愚化成白癡。更不用提高頻率播放的MTV,歌手一次又一次唱著反覆呻吟的曲調,已經完全聽不出傷心的味道,整個七八月麻木的生活除了騎著小綿羊和死黨去安平古堡吃珍珠豆花,看一如往常的海浪以外,找不到比無聊更無聊的事。不知道哪一天,我又攤在電視機前盯著跳動的螢幕發呆,陳綺真新專輯『吉他手』第四主打「小步舞曲」的音樂錄影帶終於激起我這夏天快燃燒殆盡的火花,好像有一些遙遠的感覺被呼喚起,又好像心中某處的風景被釋放出來。女主角眼睛細細的,鼻子很挺,骨架筆直,眉宇清秀,是學校排球隊裡你會仔細看她帥氣發球的核心人物;而穿著花襯衫的男主角就是一輩子只要認識一個就好滿足的陽光男孩,可能有點痞,上體育課時超有活力,其他時間除了惡作劇就不見人影,露出的燦爛微笑會被好多女生紀錄在日記裡,是那種會讓人偷偷暗戀的對象。男女主角在淡淡旋律中鋪陳出的青澀情事勾起剛剛高中畢業的我對十七歲年少的回憶。

十七歲時你在做什麼??好像記得什麼又好像記不得什麼……..不管做什麼都是愉悅中帶著愚蠢的吧?十七歲的我們相信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就算被挨罵也知道忍一下子就會過去。考試考不好,也有很多個月考可以拼回來,失戀了會遇到更好的人,學校老師教的很爛就去補習班聽胖胖的補習老師口沫橫飛,日子怎麼數都數不完,水彩作業趕也趕不完;提案提了再提,學校還是不准穿耳洞。上課時桌子好大,書本攤開拿著紅筆假裝畫重點叫前面同學坐直然後安心地呼呼大睡,老師叫起來就看看旁邊,聳聳肩,然後坐下來又睡著了。大成報上面蔡依琳的臉被塗的亂七八糟,一聽到誰支持阿寶就破口大罵不准!然後提醒大家回家要看流星花園,我記得我看著花澤類抱著杉菜在海邊的苦情戲,一邊大罵怎麼那麼屁,一邊流眼淚。國文老師始終不知所云,英文老師愛喃喃自語;地理老師每次都讓我們睡整整一節課,自己偷偷拿著股票機研究以為沒人知道。如果月考一百分就送十幾年前劉德華關芝琳的海報,(其實考題都是平時考一字不差印到月考考卷上,只是不想拿到海報所以固定錯個一兩題)我特別喜歡數學小考,只要寫上名字,猜個兩題,大家就盡情地睡。有時候精神特好,就開始塗鴉,畫大家的背影、寫點短詩之類的,每次考數學都特別文泉思湧,有一次把寫的詩寄去還得了個南區第三名,不過也因為這樣,整個高二大概有五十張以上的零分數學考卷,數學這種東西不要問為什麼,我始終不知道為什麼。學校因為太爛了,很多情形都讓人傻眼。翹課的美麗時光有一種偷吃的快感。一排人坐在新大樓頂樓陽台俯瞰台南東區,對著好藍好藍的天空大吼,「我們要上大學!!」真不切實際的一群人,要考大學應該是坐在教室裡乖乖唸書阿!但是那種自由是暢快的,讓大家無憂無慮的把熱血釋放出來。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講不完的八卦,笑不完的笑話,有時也有流不完的眼淚,快樂無止盡、傷心也無止盡,在下雨的時候無所謂的一路淋回家。很詩意嗎?也不然,全班感冒發燒,一起買一串衛生紙擤鼻涕,然後互相指控是被對方傳染的,感冒的時候鼻涕也是流不完的。
愛男生愛女生對讀女校的我們來說也沒有差別,籃球隊長比男生還帥,我高一時為了她還每天七點以前到校看她跑操場,學姊畢業時我也沒做什麼表示,只是從此每天變成最後一分鐘進校門,我不像書裡的孟克柔那麼苦情,這也不是我心底的秘密,那就只是心底淡淡的回憶,為了自己沒做什麼有點惋惜和後悔,可是做了又會有什麼發展呢?並不會阿!只是日記裡多了些痛哭失意的字眼吧?但是我知道女生是特別了解女生的,那些擁抱和微笑總帶點親暱和一種特殊的氣息,不是喜歡也不是愛,而是拉近彼此距離的感覺,說不出來的特別,是一種讓人記得很清楚的模糊印象。
十七歲是每個人生命中都演過的一齣偶像劇,有一些很苦很苦的滋味,值得再三咀嚼,也有一些很甜的小小美好回憶可以回味,模糊的年代讓我們保有未成年的任性和衝動,卻也少了大人世界的複雜和心機,生活好像一場又一場混亂的冒險叫人期待,我們最喜歡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是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卻也分別不出來。我們心中都有一扇藍色大門,跨過去之後也許會窺見另一個更自由的世界,但我們卻也常同時留戀著背後那一個初嚐自由和長大的年紀所隱藏的印象

台長: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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