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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13 12:29:46| 人氣15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十二] 巨蟹座的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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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見那個女人了。

瑞文跟我新婚還不到半年,一切都正在起步。搬家後新居才剛整頓好,又或許是因為剛辭職不太習慣空閒的下午一個人的房子該怎麼渡過,新的環境讓我覺得些許陌生與不安。能期待的只有下班後他進門的一個擁抱跟額頭上的親吻:「別害怕,我知道妳還在適應。我們會一起熬過去的,好嗎?」

白晝像一部沉悶冗長的電影令我坐立不安。我幾次想要離席而去,逃開這間令人窒息的房子,坐進計程車砰的一聲甩上門,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閉起雙眼聆聽人群的呼吸。我需要一個說話的對象,而不是漫長蒼白的等待。這個時候,她上門了。她說自己是瑞文一個久違了的朋友,「我只想知道這麼多年了,他還過得好不好。」她這麼說,邊在玄關褪去高跟鞋,將海苔禮盒遞給我。

我們聊了一整個下午。雖然不過是初次見面,彼此卻熟稔的像是姊妹一樣。我們泡了茶來喝,一邊從剛拆開的禮盒中喀嚓喀嚓清脆的吃著海苔,聽她說著瑞文的老故事。她輕輕訴說著瑞文大學第一次選上籃球系隊時怎麼鬧了個大烏龍,接到傳球拼命進攻,結果投進的居然是自己球隊的籃框;諸如此類的,適合拿來當茶點的年少輕狂,不時響起我們兩人的笑聲如銀鈴。

瑞文下班後,一邊鬆開頸間的領帶他一邊凝神聽著我轉述她來訪的事,臉上露出些許的異樣。我漸漸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於是閉上了嘴巴。果然不如我所料,她才不是什麼老朋友,而是瑞文的舊情人。千萬別小看女人的直覺。「我跟她的這些都只是往事了。」他信誓旦旦的說,一邊親吻我的後頸,試圖安撫我。「巨蟹座的她總是念舊了些,但這不代表我們還有來往。妳不是正嫌白天太難熬嗎?她會是個閒話家常的好同伴。」

自隔天起,她來得漸漸勤了些。她會陪著我上市場買菜,教我做些甜點,有時跟我一起下廚做晚餐,跟我們夫妻三人一起用餐後再回家。我心中記著瑞文的話,抑制住女人懷疑的天性,沒有再鬧過脾氣。基於巨蟹座的本能,她的確是個傾聽的好對象。有些時候我跟瑞文拌了嘴,她會遞過一張面紙,一面輕撫我的肩膀一起數落他的不是。

但隨著她涉入的越多,她也就越顯得面目可憎。我可以忍受她挑剔我煮的菜餚不合瑞文的胃口,是的,我總是從眼角餘光瞥見瑞文的筷子停留在她的盤子上的次數比我的多些;我可以忍受她選的襯衫顏色總是比我選的更適合瑞文一些,我可以忍受她挑電影的品味比我好。這難免的嘛,我這樣安慰我自己,他們認識的時間畢竟比我久。但是我無法容忍當瑞文的雙親來訪時,對她的語氣比對我更和顏悅色。她只差沒有脫口而出叫他們爸、媽了。

於是我把她的臉孔剁碎了。我不想再看見她,真的不想。

台長: Qui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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