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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9-01 09:34:44| 人氣2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說----戲劇情緣(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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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推到病房後,筱妮決定請個專業的看護來照顧父親及身上一堆不知名的管子。晚上來的是位女看護,年紀大約四十來歲,身材微胖,到肩的頭髮綁個馬尾,雖然跟筱妮對話,臉上卻是一臉漠然,答話也是簡短、冷淡,筱妮認為許是個性所為,因此也不大在意;然而父親卻抱怨晚上無法叫醒看護,無法處理喉痰,筱妮這才警覺事情不對勁,如果又發生一次,那父親不是很危險?因此當下決定辭退那個看護,另外請一位看護。
晚上,筱妮的三阿姨及姨丈來探望父親時,看護正好進來,大家被他健壯的體格嚇了一大跳,若說是阿諾或藍波也不過如此,看他說著流利的閩南語、英語及不靈光的國語,大家訝異他是從那個國家來的,與他一同前來的人員解釋:他是菲律賓華僑,念護校畢業的。筱妮不禁想大笑,一個這麼壯的男生去念護校?這恐怕是她一輩子都沒想過的,似乎無法克制臉上的笑意,阿彰推推筱妮,要她克制一點,筱妮這才清清喉嚨,假裝鎮靜,交代看護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大家又在病房待了一下,然而待了越久,筱妮對這個念護校的看護越是好奇,在得知他不過才45歲時,明顯看出大家的訝異更深,筱妮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場的人對筱妮的突發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只有阿彰識相的拉著筱妮走出病房。一出了病房,筱妮不能克制,大笑起來,看著筱妮的笑容,阿彰也笑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在病房外笑個不停,等到姨丈和阿姨走出病房,兩個人才忍住笑意進病房道別。在車上,阿姨說:「筱妮,你不要被那個看護騙了!」
筱妮一時不能理解阿姨說的話,呆呆的問:「騙?」
「對呀,你不要看他那樣,你要小心一點。」
「拜託,我才不會呢!」
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仍在耳邊,筱妮卻必須為自己說的話掌嘴。原因是每天到醫院去,總是見著那個認真的看護,筱妮和他用英文聊著他的國家和他的家庭,這才瞭解他原來是1982的菲律賓健美先生,難怪他的身材就算不練,也能維持壯碩的體格。該說是戀父情結嗎?筱妮也不清楚,但是瞭解越多,她覺得自己越喜歡這個像爸爸一樣認真卻又不嚴肅的看護,這一切阿彰都看在眼裡,心中不免著急,對看護說的話也重了起來。起先筱妮並不瞭解這一點,還以為阿彰又挑看護的毛病,常常跟阿彰嘔氣,可是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卻看得一清二楚。這天,邗志輝趁著看護不在房間把筱妮叫到身邊,對她說:「筱妮,你是不是常跟阿彰吵架?」
「沒有呀!他幹嘛一直挑看護的毛病?我只是看不慣而已。」
「阿彰是擔心你受騙呀!」
「受騙?他怎麼跟三阿姨一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也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別人不知道呀!你不怕別人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那些人真討厭明明就沒什麼事情,偏偏要說得天花亂墜,難道他們就沒事做呀?」
邗志輝笑了起來,說:「在醫院本來就沒事做呀,除了吃飯、睡覺、走路、看電視,還能做什麼?」
聽到父親這樣說,筱妮不禁也笑起來,半撒嬌的說:「可是人家又沒做什麼呀!只不過聊聊天嘛!」
「我知道你只是聊天,可是你也該考慮到阿彰的心情。」
或許是不相信一向嚴肅的父親會說出這種話,筱妮怔怔的問:「阿彰的心情?」
「對呀!畢竟你們是未婚夫妻,總要避免別人說閒話才是。」
「……」筱妮並沒有回答父親的話,只要父親一提及阿彰是她的『未婚夫』,筱妮就不知道該如何答腔。
邗志輝以為筱妮在反省,於是自顧自的說:「就算你沒有給他戴綠帽,男人嘛!聽到閒言閒語總是會不高興的。」
一聽到『綠帽子』,筱妮知道父親誤會,急急說:「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知道,所以要想一下阿彰的心情。」
「我知道啦!我跟看護真的沒什麼,你們不要擔心,我會跟阿彰聊一聊。」
筱妮和父親的對話因為護士進來量血壓及體溫而中斷,等看護回到病房,筱妮走出病房,想著父親跟她的對話,不禁笑了起來。什麼世界呢?不過是聊個天,居然可以傳成這樣,像她和逸達也是這樣,不過一起吃飯、聊天,緋聞就滿天飛,真不知道大家什麼時候都成了狗仔隊?如果大家去考情報人員,一定可以高中榜首。正當筱妮胡思亂想,阿彰走到她的肩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筱妮嚇了一跳,轉身看到阿彰,埋怨的說:「討厭,幹嘛嚇我?」
阿彰笑著說:「想什麼?嘉義的?還是看護?」
一聽到阿彰輕易點破她的心思,筱妮臉上微紅,但仍是嘴硬說:「與你無關,我想誰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還有呀!既然你說到看護,我要跟你聊一聊,為什麼你對他說話那麼重?」
「我是怕你被騙。」
「被騙?拜託,我都24歲,還擔心被騙?」
「那個人不是你所能想像的神秘,你瞭解他多少?」
「不多,不過我跟他沒什麼呀!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
筱妮憤怒的說:「你不相信我?我還以為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沒想到你的心思也同別人一般下流。」
阿彰急急的說:「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那個看護。」
聽到阿彰這樣說,筱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到筱妮有笑容,阿彰也鬆了一口氣,認真的說:「我是真的擔心你。」
「我知道,我會注意,謝謝你的關心。」
阿彰笑著說:「你又來了!說什麼謝謝?你是我的未婚妻呀!」
筱妮牽動嘴角,仍是沒有回答。或許心理作用吧!筱妮覺得阿彰越來越強調『未婚妻』這三個字,然而心中對逸達的思念讓她不知所措。於理,她該忠於阿彰,但於情,她心繫逸達,所以只要用『未婚妻』這三個字來壓她,筱妮就覺得自己像個小老鼠縮在角落,害怕外面的貓掠奪自己的生存空間。

台長: 寒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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