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愛妳」這句話從現在的我的口中說出來,那鐵定是睜眼說瞎話。因為,我不懂,愛是什麼。
如果過去曾在我的想像中存活的那個,近似一種理想的東西,就叫做「愛」的話,那麼它去年六月就已經死了。因此,現在的我不懂,愛是什麼。
如果真愛可以不死,那我曾憧憬的那事物就當然不是真愛。我曾以為是最愛我,也是我最愛的人,竟給了我有生以來最是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見那眼神的同時,似乎身體中某部分破裂了,在心口上留下一個,痕,此生難以癒合的痕。這傷痕夜以繼日地告訴我,現在的你不需要懂,愛是什麼。
如果失去真愛該會流下心痛的眼淚,則我失去的必定不是真愛。因為當時,縱使心中淌血,縱使悲傷絕望孤單無助的引信一起被點燃,不爭氣的淚腺,仍舊毫無反應;難道近二十年不使用,哀慟淚腺就被斷水了嗎?從未醒來的感動淚腺默不作聲,只剩快樂淚腺說:有我就夠,所以現在的你不需要懂,愛是什麼。
如果過去所認知的「愛」是錯誤的,代表未來或許哪天有可能接觸到真正的「愛」,那麼無須傷痛於已逝的假愛;但若過去所認知的,對我來說正是真愛,而既已死亡便無從復活,哀慟,也無濟於事了,反正也不曾得到過。總之現在的我不懂,愛是什麼。
如果我不懂愛是什麼,難道我對眾人都是虛情假意嗎?不是的,因為我還知道「喜歡」是什麼,對親人的喜歡,對朋友的喜歡,對女友的喜歡,雖有程度之別,但依然歷歷在目沒有改變,也能夠繼續喜歡很多人。只是「喜歡」和「愛」畢竟是不同的。還活著的「喜歡」不斷對我說:我不會傷害你,因此現在的你不需要懂,愛是什麼。
如果我不懂愛是什麼,為何遠從網友近至女友,都要說我是新好男人典範?不為什麼,因為我戴著混世的寶物,仙杜拉面具。健康明朗,幽默風趣,負責進取,溫柔體貼,堅強可靠,有求必應,無一不是這面具的必要條件。但面具下的真實就幾乎沒人想去注意了;換句話說,只要面具在,戴的人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面具告訴我:認了吧,這就是你身邊的人,誰理你的心呢?所以現在的你不需要懂,愛是什麼。
如果哀莫大於心死,那還好,只死了一部分,沒有全部死足,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對我而言,心口上的裂痕是心之勳章,與我那享受孤單的特技,一起伴隨著我,追尋僅剩而唯一的生存意義。至於能否弄懂,愛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了。
如果有人又問我,愛是什麼,月兒啊,替我回答好嗎?
Theme song…張宇/愛是真的
就像過去 那樣走著
而這段路程 卻已曲折
我早已不是 愛穿格子襯衫的人
妳也換了 口紅的顏色
說著笑著 心都亂了
有一些時光 是回不來了
我們失去的 不只是迷人的青春
還有那 曾相愛的靈魂
愛是真的 所以笑起來會心疼
將來如何 誰都不要 不要問…
傷痕有時間能癒合 心情有再愛的可能
回憶在沉澱的時候 會看見永恆…
(歌詞全是自己背出來,但應該一個字都不會錯吧…)
--------------------------------------------
p.s.
沒事,雖然這樣的內容很不像我的風格。我沒有失戀或是吵架。其實要是能吵架,說不定比較好。
只是為幾乎每天都會被挑起的舊傷口,作篇祭文罷了。
對於抱著「完美愛情一定存在」想法的人,說聲抱歉;我也相信它存在,但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可遇不可求吧,至少現在我所身處的並非完美。事無絕對,現實中總是有得必有失,幸福也一樣,某些缺憾必定隨之而來;老是要求愛情完美的人,當然必須撞個滿頭包。
將不完美的狀態努力調整至接近完美,讓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是大家普遍處理愛情的方式吧。敝人不才,僅能調整到「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接受,只有另一個我不接受」的地步,美中不足,但已力盡於此。
我仍舊會一如過去,真心的維持著大家口中所謂的愛情,我無法允許美麗的笑容因我而消失。仙杜拉面具最優秀的地方,在於它包含了入世性格,它不可或缺。若要說有什麼不同,或許,「付出不需要理由,不是因為妳必須先喜歡我,我才喜歡妳;即使妳討厭我,我還是會喜歡妳」,對於這麼一段不合乎公平正義原則的老舊信條,我依然會奉行不誤,默默守護著;只是已經不再期待會有人肯為我,也遵守一點點這樣的方式…
有一說為「愛是不求回報」,但這只是必要條件而不是充足條件,所以不能說我這樣的做法算是愛的真諦。難道真愛可以包含「無力回天的心,無期待可能性,踐踏尊嚴的自我欺騙…」這些事物嗎?笑話。
並沒有否定愛情,因為我不懂愛是什麼,從何反對?雖然敝人也不贊成所謂的「新好男人至上」論調。再說,既然不懂,就更沒有資格否定愛情。
p.s.again
以上種種純屬個人主觀,若有不以為然,是應該的。本文,謹獻給總是救我一命的,另一個我。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