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少人問我做甚麼工作，起初我有點“被問倒”了，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不是完全沒工作，也不是有可以定位的工作。然後我想了想，就會因人而異地耍賴皮。
因而“無業游民”和“廉價勞工”這兩個工作崗位，是我通常的回答。比較相熟的人都會一笑置之，剛剛認識不久的會被我這種“爛幽默”搞糊塗，好像不大相信似的。其實這都是眞話，這兩組四字詞語是用來形容當下我的工作最生動的辭彙。
若想要自我感覺良好，或者可以說是個自由職業人；又或是自由翻譯員；甚至是自由創作人，每一個歸類都可以刻意用“自由”作定語，強調自由正是我的工作模式。然後惹來半分鐘的羨慕的眼神，接着人家的腦子就開竅了——咦，即是沒有固定職業！
對吧，所以問也是多此一問，答也是多此一答。
不過在接工作的時候我倒是正兒八經的。勞工要接到工作，才知是廉價還是貴價的。所以當我要接工作的時候，人家問我，我就會老老實實，給他一個對口的答案。否則工作肯定談不成。
過去幾個月的經驗吿訴我，我的“身價”是十分便宜的，而且要因應對方的承擔能力而定。因而我叫自己做廉價勞工，是實情。工作性質的轉變，也讓我體會到整天做文字工作的不容易，絞盡腦汁至頭痛欲裂，換來的回報是不對等的。不過所謂的“不對等”是我用以前的薪水去計算自己的“身價”，才會出現這麼大的“差額”。所以我也常常“調節”自己，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吿訴自己計錯數。不一樣的工作，報酬不能相比。這樣想的話，我又會為自己工作轉型起步不太差而高興起來。有時還會覺得自己還不夠努力，應該再積極一些“接生意”才行。
說到接生意，對我關愛有加的林中英聞說我要做生意，問我要開甚麼店子賣甚麼貨。這個當然是美麗的誤會、誤傳。不過我想了想，回答說：“也對，我賣的是自己！”
其實除了眞老闆之外，每個領薪水的人賣的都是自己——的勞動，我與這些人的分別很簡單，他們“批發”，我“散賣”！
(原載澳門日報) 水月 201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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