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elheim an der Ruhr一個迷人的小鎮。
她真的是一個小鎮,從踏出火車站的那一剎那就可以明顯感受到屬於小鎮的「特質」,很寧靜,除了一旁清道夫伯伯掃地時發出喀喀的聲音之外,就是鳥叫聲。或許是因為太早的關係,街道上,很冷清。不過,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寧靜的小鎮,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七月廿五日,是個大日子。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會離鄉背井來到這裡,除了玩(嘿嘿,這很重要!)就是想要「見識」何謂一流的研究環境和先進的設備,並且找到一群能一同「工作」的夥伴,能一起討論實驗,討論碰到的困難,討論得到的結果。
昨天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這樣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近年來留德的人越來越多,別人選擇德國的原因我並不清楚,不過在我週遭的這群人很多則是受到德文老師的「薰陶」,即使他千百番的否認。大學和研究所時代一堂堂精采的德文課,我們學到的不只是德文,還有這個國家的背景,文化,特色和政治,所以無形之中,我們都很想來見識這個訓練出這麼優秀老師的國家,來體驗「過癮」的生活。來到這裡大家的際遇都不同,留學的甘苦談,在這,我就不細談,因為這並不是這篇文章的重點。
相信唸過研究所的人兒都知道,指導教授很重要,他關係著一個學生是否有足夠的資源可以做研究,是否可以在學生鑽牛角間的時候拉他一把,是否會適時的給予學生協助,有些時候甚至可以掌控著學生畢業以後的出路。研究室的同事也很重要,這關係著工作氣氛是否和諧,是否有人可以在自己迷惘的時候一同討論,是否可以在自己需要協助時提供幫助。在德國,還有一個人非常的重要,就是老師的秘書,很多事情老師並不經手,都是由秘書負責:老師的行程,學生的疑難雜症...老師的秘書,是個绝對不能得罪的人物。
我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不安。
第一次知道這個老師的「存在」是一名在相似領域的學長告訴我的。接下來,自己利用網路搜尋他發表的論文和近年來的研究方向,我覺得,相當有趣的。基於出生之犢不畏虎的心態,我直接寫電子郵件詢問是否能進入他的實驗室,但是第一次的接觸便受到老師拒絕,即使他需要人手。那時候,還難過了很久。
至於後來怎麼還有勇氣再次寄信給他,我倒真忘了,或許是覺得「豁出去」了,反正他又不認識我,所以半年後,為了能申請獎學金,我又再次把所有的資料收集起來加上幾封推薦函,郵寄出去。
我抱著破釜沉舟的想法。
命運就這麼奇妙,當你越是期待時失望總是越大,當我不抱任何希望時,他老人家卻簡單的寫了一封信給我:只要妳拿到獎學金,我們就歡迎妳加入!那天雀躍的心情還記憶猶新,像白痴似的拿著信跑來跑去,我家的表妹大人都快被我搞瘋了。就這樣,我找到了未來的指導教授。
或許對他十分的景仰,所以相對地也十分害怕。怕自己的背景不夠,怕自己的能力不夠,怕...
剛來到德國的時候我一直不大敢和他聯繫,像隻駝鳥似的想躱到十月,等到十月再面對現實。只是在周遭的壓力之下,終究還是得鼓起勇氣寫信給他老人家,詢問是否可以拜訪他。就這樣,約定七月廿五日見面。
從上禮拜開始便請學弟幫忙搜尋相關的論文,希望能至少有點「準備」。星期四,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一直很擔心,擔心老師人不好相處,擔心同事人不好相處,擔心沒有地方可以住,擔心...
到後來乾脆跟自己說,別想太多,反正最壞的狀況,就是回台灣當廉價女工。
那天的情形,現在還深刻的印在腦海。那天的「約會」訂在早上十點,早在九點我就抵達研究所,心情,依然忐忑不安。在門外徘徊至九點四十五分,進入大門登記後,我便在大廳乖乖的等候「被接待」。秘書女士甜美和友善的笑容平緩了我的緊張,這是好的開始。
老師的辦公室簡單大方,四周的佈置便是化學期刊以及一本比一本還厚重書。第一眼見到老師,我就喜歡他了,他有著前任指導教授相同的特質,積極熱情,即使現在已具頗大名氣卻不會讓人感到高高在上,也不像一些大牌的老師完全無心在研究。一個小時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自己準備的東西完全沒有派上用場,老師聊著如何踏進生化的領域,聊著他希望我接手的計畫,聊著如何和其他的實驗室合作,聊著研究是最近碰上的困難,聊著聊著,時間飛逝而過。
相較於其他德國的研究室,實驗室的成員並不多,三名分別來自美國,法國和德國的博士後研究員,三名技術員以及十多名博士班研究生,這些人當中有微生物學家,生物學家,生化家和化學家。老師希望結合不同領域的人兒,藉此對於一件事情能有不的看法和觀點。同時我們也和法國兩間專攻微生物遺傳學的研究室合作。
來自Duesseldolf的Claudia教了我不少厘語,來自東德的Katri熱情的留下我的聯絡方法,並一直告訴我,不懂就問,來自瑞士的Birgit除了帶我認識環境還擔心我落單,來自德國的Holger則跟我解釋他使用的質譜儀...我想,我是幸運的,第一天我便感受到這群人熱情的伸出友誼的雙手。
當天晚上是今年的「夏季慶典」,按照慣例,在老師家舉行。為能有較高的參與感,即使非強迫性,即使晚會七點才開始,我還是決定留下來。
晚餐,是buffet,
食物,非常美味,
紅酒,喝得讓我有點微暈,
甜點,道地的德國甜點。
回到宿舍已經是半夜,心情依然高昂,十月,變得很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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