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遭到禁映對於史丹利庫布力克來說並非新鮮事，但是像1971年的「發條橘子」（A Clockwork Orange）引起那麼多的爭議卻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本片將「色情」和「暴力」共冶一爐，而且將這些最噱頭性的元素都推到電影尺度的極致，但主題卻極為嚴肅，旨在評擊政府剝奪個人自由意志的不當行為更加暴力，可以說是「打著紅旗反紅旗」。
本片改編自安東尼伯吉斯1963年出版的同名小說，以不久之後的英國倫敦為時代背景，講述馬爾坎麥道威爾飾演的阿歷克斯是一位無惡不作的少年，他和另外三個同夥到處幹盡壞事，終日以暴力和破壞作為發洩方式，但手段之冷酷凶殘令人髮指。有一次他們闖入作家法蘭克亞歷山大的別墅搶劫，並當著他的面輪姦了他的妻子。後來阿歷克斯殺了一名獨自居住在郊外的單身女子，遭到同夥出賣而被捕入獄。當時的內政部長正在進行一種「犯罪糾正法」的實驗，把阿歷克斯作為實驗的白老鼠，強迫他觀看大量的各種暴行影片，終於使他的神經對暴力行為無法再忍受，完全失去了任何的攻擊能力。
在接受了這種人格改造而變成了另一個所謂的「社會新人」之後，阿歷克斯被釋放，然而卻自此遭到社會上的各種歧視和報復，不但過去的受害人作家亞歷山大找他報仇，昔日是他犯罪同夥而如今卻搖身變為警察的也趁機在他身上加兩脚，但阿歷克斯都不會反抗。昔日的「加害者」如今變成了「受害者」，國會的反對黨很諷刺地對阿歷克斯的處境表示關切，但阿歷克斯自己卻說：「我已經治療好了，沒事。」
本片風格特殊，刻意採用誇張、錯位的導演手法來突顯「暴力與反暴力」主題的諷刺性。阿歷克斯一夥少年罪犯在出發幹壞事之前不是喝酒而是喝牛奶；他們在「萬花嬉春」的歡樂主題曲「Singing in the Rain」之下施行最血腥的暴力；又在貝多芬的古典樂伴奏下進行強姦。這種種荒誕的對比，使觀眾不得不從表面上的色情和暴力鏡頭抽離，從而思考編導在幕後真正想探討的內涵。因此，本片雖在英、美兩國上映時被評定為X級，很多國家都不敢讓它上映，令出品本片的美國哥倫比亞公司損失不少，但影評界卻對此片讚嘆不已，當年紐約影評人協會就將「發條橘子」選為年度最佳影片及最佳導演，奧斯卡金像獎也給予最佳影片等四項大獎提名，並沒有因為本片的出軌表現手法而予以排斥。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看不到的電影－百年禁片大觀》，梁良著，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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