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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離 開 ◎徐祖
 
 刊載日期：2008-08-31  
 

 「離開是如此巨大的房子。」
你誦詩的聲調寧靜而美好，像午後格子方桌巾上睡著的牛奶瓶。攤在膝上的詩集已泛黃，褪不去的是永恆。字裏行間，普世的混亂思緒。
「離開是如此透明的房子。」我低下頭，任斜陽無所謂地躺在背上。溫度因西曬而升高的空氣撫著後頸，像情人的手，像詩。
「要不要開冷氣？」你問。語氣中的否定大過於探詢。「噢，不用了，你繼續唸吧。」我揮一揮手，刻意的裝作不在意。你也不點破，祇是把視線移回書上，皺了皺眉找尋方才停止的段落，清一清喉嚨又開始唸起：
「離開是如此透明的房子／即便死了，我也將在那裡看著你。」我緩緩抬起頭來，與天邊的晚霞對上了眼。火紅嫣橘乒乒乓乓混成一塊，輕得跟甚麼似的。彷彿祇要我將手圈在嘴邊對著西方輕輕一呵，那些雲彩就會立即飛滅。像你的影子，因為室內沒有開燈的緣故，隨著夕陽的隕落，死去了。你的眉目、髮際跟黝黑的臂膀，在這個日夜交替的時刻，跟著模糊了起來。
「倘使你受苦，親愛的，我將再死一次。」你刻意頓了一下，原本想要嘆一口氣，這下卻詫異的盯著我看。
「妳怎麼哭了？」
詩唸完了，這祇是一百個愛戀中的第八十四小節。而人生比詩更長，想到即將面對的離別與接踵而來的苦痛，當下相聚的一刻讓我覺得忿怨。
我從來不曾感到這麼孤單。※
 

 

來源：更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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