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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水滸人物圖譜】石秀 
 
  2008/9/29 | 作者：吳桃源／文 陳洪綬／圖
 
  ◎吳桃源／文 陳洪綬／圖

在《水滸傳》中，石秀和楊雄是一塊兒上場的，可是細究陳洪綬所繪的〈水滸葉子〉四十人圖，竟沒有楊雄，這很讓人納悶：為何「楊雄殺妻」事件卻要以石秀為主角？

石秀外號「拚命三郎」，在四十四回上場時確實是一位「路見不平捨命相護」的壯士，幫楊雄擺平了幾個地痞流氓的勒索。二人結為兄弟後，石秀就在楊雄的丈人所經營之屠宰坊幫忙。不久，石秀發覺楊雄妻潘巧雲與和尚裴如海有染，除告知楊雄外，並攛掇其「似這等淫婦，要他何用？」可惜大怒下的楊雄酒後質問潘巧雲，潘則辯稱乃石秀先對其輕薄。百口莫辯的石秀，決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先查出潘巧雲與和尚暗通款曲是以敲木魚為號，遂一刀殺了替和尚穿針引線的頭陀，再假扮頭陀敲木魚引出和尚，三四刀便將其搠死了。之後藉燒香為名，由楊雄引潘巧雲至山上，與石秀對質。潘巧雲見了和尚衣物，無言以對，楊雄遂殺妻洩憤。至此，石秀與楊雄均成殺人兇手，只得奔梁山。

此雖為楊雄殺妻事件始末，但可以看出幕後真正主導者是石秀，根本不是連狀況都搞不清楚的楊雄，難怪畫家要以石秀為描繪對象。而《水滸》中又是如何描繪這個「拚命三郎」的？「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澆油。心雄膽大有機謀，到處逢人搭救。全仗一條桿棒，只憑兩個拳頭。」（四十四回）若以前二句來看石秀的性格，遲早是要出事的；中間二句卻忽然說他有機謀，是個拔刀相助之人；末兩句則是指他的武器只有桿棒與拳頭，這桿棒可以想像是他賣柴所挑的扁擔，而拳頭顯然是指石秀的拳腳功夫。

看畫家將石秀以九十度彎腰躬身之姿，單手觸地，腳跟騰空，膀臂小腿裸露，髮髻簪花，瞪視前方排列整齊的幾粒碎石，似乎正鍛練於某項獨門絕活。這樣一個畫面反讓我們聯想到《水滸》中的相撲好手「浪子」燕青。不過在畫家的眼中，恐怕這樣才像石秀「拚命三郎」的狠角色。可惜石秀上梁山後，不再發狠，只能與時遷擔任探子任務，有時亦或放火為號。在最後方臘一役中，曾與水軍頭領阮小七、李俊等人共同作戰，死於一百一十八回，與史進等六人同為方臘的神箭手龐萬春射死，很快結束短暫的一生。

因此，石秀的故事基本上還是以未上梁山前的四十四回、四十五回與四十六回為最精彩，大約很多《水滸》專家亦據此三回作出對石秀的評價：「好打抱不平」與「好管閒事」。如果石秀遇楊雄，僅止於為其「打抱不平」（打退地痞流氓），那麼石秀個人的評價還是受肯定的。偏偏《水滸》作者又繼續安排石秀獲邀住進楊府，於是這「好打抱不平」的個性開始轉向「好管閒事」。不僅幫楊雄殺了無冤無仇的和尚與頭陀兩人，也使得楊雄不堪綠帽之辱，連殺了自己的妻子與無辜的丫環兩人。顯然這場家庭悲劇即肇因於石秀生性的「好打抱不平」，而《水滸》作者亦未料到這一路寫下來的結果，反讓石秀成了個「好管閒事」之輩。這「好管閒事」者終於一路主導楊雄的命運，使其成為殺人兇手。

現代人看石秀與楊雄的結義，以至於形成命運共同體，再由梁山兄弟，形成更大的命運共同體，嚴重影響彼此一生甚至死亡，這不得不讓我們再次向《水滸》作者的苦心孤詣致敬酖酖表面雖誇示梁山聚義，其實暗諷兄弟結義下場之不堪。如此寶貴之經典文學，實可做為青少年交友之借鏡。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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