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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28 22:11:40| 人氣45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樂士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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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迷戲劇的年代裡,排練終了各自解散之際,我常想著:我們一直在做別人的戲,扮演他人角色,何時何日大家能夠在觀眾面前,搬演自己的故事?
兩年前,這個念頭似乎得到某程度的回應。

從五專話劇社一路走來的朋友,有一個叫阿一的傢伙。他的人生旅途,命運多舛,從小就面臨父母的離異,隨後他老爸便帶著他,在一塊山坡地上架起貨櫃屋,日後兩人一直定居於此。
他是一個愛耍寶的傢伙,在班級中很得人緣。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善幻想、愛作夢、腦中永遠藏著稀奇古怪的念頭。那時候,我最喜歡模仿他那一臉憨笑、眼神凝視某一點、徒手抓空氣的蠢樣,只因為他每次上台做個人呈現,老愛表演抓蝴蝶。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在他的腦內,潛藏著千萬種不同風貌的蝴蝶?如果在他的頭頂劃上一刀,可能就會有許多千奇百怪,羽翼還沾著腦漿的蝴蝶,啪啦啪啦蜂湧而出!

畢業後,他成為台南市那個劇團的主要演員。畢業前夕某晚,我與他小小見個面,他告訴我他得了厭食症,常常口渴,卻不覺得飢餓。因為身體裡灌入大量的水,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微微發胖。直到退伍後才發現,原來他罹患腦癌,已進入中末期階段。

去年,D告訴我,那個劇團想替他做齣戲,做齣紀念他的戲碼。我聽到消息後,幾乎大發雷霆:「媽的!她們憑什麼?這齣戲要做也該由弄劇團來做,我們從五專就認識他,是從一開始就一起走來的伙伴,她們什麼資格?」

她們什麼資格?她們在我入伍,在他病發時,到醫院去替他打氣加油!她們陪伴著他一起度過最無助痛苦的時光。她們什麼資格?她們是最有資格的。我只是懊惱著,為什麼我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卻被她們剽竊了!可當時並沒想到,那個劇團將是唯一有能力為他的故事做紀錄的劇團。


於此,《樂士浮生錄》對我而言,成了另一種轉化後的滿足。

《樂士浮生錄》,無疑地將是古巴最驕傲的資產之一!這些被紀錄的樂手們,他們把一生奉獻給音樂,創作出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但到頭來,又有誰能記得他們?款款柔情的歌手、猴子姿態的鼓手、滿臉滄桑的鋼琴手、表情豐富的吉他手……他們做了一場接一場的好戲,獨獨沒能替自己做紀錄。這些偉大的樂手們,被遺忘好些時日,直到有心人煞費心力,重新聚集他們,才得還原他們的個人風貌。

就歷史角度言之,這些古巴樂手,在美國強權長期地政治封鎖下,始終難以登上世界舞台,直到美國政府解除禁令,他們才有辦法到美國境內舉辦第一場演奏會。於此,這場演奏會就更意義非凡。它不只是音樂表演,更是整隻樂團集體訴說著時代的悲哀與無奈。在美國與古巴的冷戰期間,他們代表了高壓政策下的犧牲團隊之一。用此歷史進程和《樂士浮生錄》中那場光鮮亮麗粉墨登場的演奏會相對比,顯現世人面前的,是一種對音樂的執著,一種歷史解套後的雲淡風清。就彷如經歷過世界大戰的老前輩對著自己說:
「唉!一切都過去了,何必再提?」
背地雖不勝欷噓,卻又表現得怡然自得,那種樂天態度,實在叫人感動。


我用日記來紀錄自己的想法與週遭環境的變遷,並用肢體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也篤信這些方法帶給我生存的理由!不可諱言,隨著時光的消逝,這些我以前所篤信的,部份已邁入死亡與消逝,當結束南風劇團《時間之書》所有場次的演出後,我並沒沾惹半點喜悅,相對的,內心反而更加虛空與茫然。

我一直在想,表演完畢,觀眾鼓掌,接下來呢?在付出與創作的過程中,我並沒有替自己留下任何影像紀錄,除了那些該死的,零散而破碎的文字之外。當我得意忘形的回頭,想再看看那條賣力走來的道路時,卻發現它靜默不語,一付冰冷模樣,似乎道路底部正贄伏著一隻野獸,惡狠狠的瞪著。這感覺使人發毛,彷彿是最有力的嘲諷。

所以,我很高興看到「樂」片裡那幾個老傢伙,能有人為他們做紀錄;就像我也很高興吳念真拍攝了「多桑」,為他父親及那個那個逝去地年代做紀錄。我更相信,唯有堅持這種信念,才能不斷地創作下去,替自己周遭的人事物,延伸未竟的故事。

台長: 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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