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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10 14:57:48| 人氣2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蔣星煜《〈唐人勾欄圖〉在戲劇史上的意義》一文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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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星煜《〈唐人勾欄圖〉在戲劇史上的意義》一文商榷

 

『1978年,我從明代弘治刻張寧《方舟文集》殘本卷六中發現《唐人勾欄圖》一詩,如獲至寶,乃撰《〈唐人勾欄圖〉在戲劇史上的意義》長篇論文』,該文發表於上海戲劇學院《戲劇藝術》1978年第2期,後來收入到其於1982年由中州書畫社出版的《中國戲曲史鈎沉》一書中。到了2010年又收在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其擴大版的《中國戲曲史鈎沉》上下兩冊內。而到2013年再由上海人民出版社收在《蔣星煜文集》的第五冊《中國戲曲史鈎沉》書內。可知,內容不變,可知從1978年到2013年,蔣星煜對其此文又再確認必可流傳久遠的不刋之論,才持之堅,不必審其是否正確。因為,其論出版後,即獲任中敏《唐戲弄》一書引用,蔣星煜在2013年《蔣星煜文集》的第五冊內,還猩猩惜猩猩大讚,因為『他肯定我發現張寧唐人勾欄圖一詩是一件大好事,並轉引了詩的全文,對於我可以說是一種殊榮了。』按,任中敏《唐戲弄》(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一書,其目的就是找古籍多方想證明唐代已出現完整的戲劇形式了,像《踏謠娘》此一歌舞小戲,任中敏即認為此為唐代有真正戲劇的鐵證之說,當然其論點直到今天都還是被大多中國戲曲學界的學者所否定的,因為,任中敏為了牽強而附會而在古籍裡找隻字片語來引申而無所不至,只可當成一家自珍之言來看,但不可姑妄當成信史。故,被任中敏引用,亦非即是學術真理所在,而且,至今其說法都不被戲曲學界所接受,而蔣星煜則感戴涕零而表功不已。

 

按,其實,蔣星煜在文中即有所陳述了:『張寧這一篇詩歌,而不是唐人的圖畫原作。這究竟是類似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那樣的長卷,還是像連環圖一樣,一套而多幅。現在不能肯定。取名《唐人勾欄圖》,而不提原作者姓名及繪畫年代月日,可能原作上並無姓名與年月。至於有無收藏印鑑與後人題識,從張寧的詩歌中也看不出。』

 

於是吾人就明瞭了。原來是明代有一人名叫張寧的,寫了首《唐人勾欄圖》的詩,可能是他收集或在哪兒看到一幅畫,也許在該畫上,有題名叫唐人勾欄圖,或雖沒有題,但他聯想成是唐人畫的勾欄圖。於是就存在一個問題了。那就是,即便是張寧所見的那幅畫,真有被題名叫《唐人勾欄圖》,那也不是唐人畫的。不然,唐代人怎會自已稱自已為唐人,那也許是宋人畫的,或是金、元,其或即是明代當時人的偽作,而以唐人勾欄圖來欺騙時人。

 

而且,在張寧的詩裡,他在畫上看到了勾欄裡的風光,他以他認為的,他有看到唐代的『天寶年中的樂聲伎,歌舞排場逞新戲』,而且『教坊門外揭牌名,錦繡勾欄如鼎沸』,按,唐代採坊市制,因為沒有廢止坊的管制,所以每個坊,即商品分門別類設立專間的買賣區(『行』)都是一到夜間即關閉,人們都得離開坊回家去。所以都市裡的大眾表演沒有勾欄,而主要在像是廟宇旳戲場,不則是官方教坊的一些表演,而到了宋代廢止坊市,市民買賣結合消遣娛樂發展出現許多『勾欄』,此戲劇史裡都有論列到的一種常識。而蔣星煜自已都在文裡說了:『在唐代有關戲劇的著述中,我還沒有發現勾欄的字樣。』而指出,只有『歌場』、『變場』、『和尚教坊』等稱呼。但又引元稹『未嘗識倡優之門,不曾於喧嘩處緃觀』裡的『喧嘩處』為張寧詩中『錦繡勾欄如鼎沸』的一句最好的說明。但吾人看文義,不就元稹所說的『喧嘩處』是『倡優之門』,而張寧的『鼎沸』指的是『勾欄』。

 

而張寧在詩中而且還寫出了『散末起家門』呢。所謂的『家門』,就是南北曲的元雜劇或南戲的末出場時的報家門。而且他詩中還陳述了演的戲裡還有『淨老狂,東塗西抹何狼獊』,而且戲裡還有『粉頭行首臨後出,眼角生嬌眉弄色』,而且『隌中撾鼓外擊鑼,初來隊子後插科』,而且還有『朱衣畫褲』、『文身倛面森前儺』,連儺戲都搬演上場了,而且儺戲在唐代是染面,到宋代又出現了戴面具,一如此詩中所述的『倛面』,更為係宋代以來出現的此幅想像畫的證據之一了。詩裡還有『拿生院本真足數』,此『拿生』二字,蔣星煜認為即『合生』此種唐代武平一曾指出的『始自王公,稍及閭巷妖伎胡人,童市街子,或言妃主情貎,或列王公名賢,歌詠舞蹈,號曰合生』(《新唐書‧武平一傳》)。又詩中又有『酒家食店擁娼樓』『稠人廣座日卓舞』。

 

其實,從張寧此詩裡反應的事實即是,他所看見的那幅畫,至早是北宋有了勾欄時代的時人的以北宋時景想像其前的唐代的表演藝術,而且這只是至早如此,更有可能的,就是出自南宋、元或明代人的想像畫,因此,連南北曲的報家門都有,按,在南北曲之前,像是宋代的雜劇或是歌舞表演,都只有致語口號無家門。而且,連畫裡都還出現了蔣星煜所說的『書生』(年才書生果誰氏)、『官員,蒼鶻,孤』(博帶峨冠竟誰是)、『被嘲笑者,參軍,淨』(眾中突出淨老狂)、『歌女娼伎,旦』(粉頭行首臨後出)等,那就是至早宋金元的院本裡的角色分工。而唐代,至多還是參軍、蒼鵠二角色。所以,此所謂張寧的唐人勾欄圖的詩,其描述不是唐代的歌舞戲,而是至早北宋,至晚就是明代當時人的擬想畫,沒有任何戲劇史上的意義。

 

故,如此即知,蔣星煜從明人著作裡找出此詩,不足以證明此所謂的《唐人勾欄圖》詩有任何的戲劇史上的意義。因為,一幅隨意植入年代的偽畫,去寫出的一首想像詩,會有什麼意義,任何只要是有正常判斷力的人,都不會當作什麼學術成就。因為,即連蔣星煜先生,自已都說得很明白了,『不是唐人的圖畫原作』。後世某人隨心靠想像力繪一幅古代史的畫,可以當成史料來看嗎。而蔣星煜自已也指出了:『我們認為唐人勾欄圖主要仍是反應的樂舞,即使這一種表演接近於相聲、滑稽,整個的作品仍舊有可能是以歌舞為主的』,於是該文,不就意義上並沒有新意,過去及現今的中國戲劇史的著作的通識不就不必此幅《唐人勾欄圖》詩,也是一樣的結論啊。而至於蔣星煜所說的,依此詩可以看出,『唐代已經出現了比人們所熟知的《蘭陵王入陣曲》《蘇中郎》等人物較多、情節較複雜的演出,這種演出,除了樂舞之外,還有十分接近於戲劇形式的演出,如果出場人物按脚色分類,也不是參軍或蒼鶻所能包括的』,而且還認為依此詩可以知道,唐人已經有『勾欄』了,並且認為連儺戲也可以入了勾欄,變成了表演的一種了。但,只要明白所謂的『唐人』,是一個沒有辨法證實的明代人張寧的想法或記下畫幅上的題識,而無法證明張寧此詩真是描述了唐人的勾欄。而戲劇史可以用隨意找出的一個孤證而這樣論成海市蜃樓,可以歎為觀止了。(劉有恒,台北)

台長: lino (小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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