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22
於是我在這天抽到第一口煙斗。
思考沒有給予傳承機會的殺戮。
◎
經過一個再度失眠的夜晚，於清晨七點蹦起，預想著等會兒將要
發生的事情。
跟我們家感情良好的表哥表嫂，在前晚打電話還來說要看小弟，
聽到我們要在這天給小弟樹葬，就說也要一起來。
過程是先得把罈裡的骨灰移到紙盒子，然後再埋入地下。
挖洞是個累人的過程，爸媽決定趁著叫人來打掃數月未整理的花
園，請園丁幫忙先挖深一點。
將盒子至於洞內，簡單誦過心經和往生咒，填土，儀式結束。
除了那個曾伴隨在他腳邊，用來提醒我們他想起身的御香守，什
麼都不存在了。
◎
表哥和我相差十五歲，可以說，是和少女時期的老媽從小生活在
一起。不知道是被外公在不知不覺的薰陶下，整個人感覺非常優雅。
如果說我曾經對異性有什麼明確的幻想，喔，那大概就是這位人
士了。除了優雅高大的身形之外，雅痞的嗜好，合宜的談吐，感覺起
來真是不錯。有趣的是，他找的老婆並非是個美女，在文化階級上也
並不是屬於同一層，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人卻非常溫柔的女孩子。
表哥從事的職業對我來說極富神秘性，等大了點的我開始很想從他那
裡取材，不過完全沒有辦法問出什麼。
這天看到他在抽煙斗。表嫂笑著說，這是為了戒掉香菸而「暫時
」出現的過渡期，嗯，不過在我的感覺這卻是升級了。他們的小孩，
我的姪子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孩，我很少會用可愛去形容小鬼，尤其是
小學五年級的小傢伙，但這孩子從小就很聽話很乖巧，我常常還擔心
他會不會太乖了一點。這種天生個性就符合成人喜好的小孩，在學校
應該會被欺負吧？
趁我爸在樓上休息，看著表哥在抽煙斗，我媽的少女回憶又開始
了，講起來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然後媽指指我說，「他也會抽。」
表嫂開始講起幾年前在莫斯科的時候為社交而抽的煙，大概是因為我
說，菸草的味道真香的結果，他們兩個就問我要不要試一口。
用普通打火機點燃煙草需要高明的技巧，除了時間之外最重要的
還是呼吸方式，我每次都點到一點，表哥看著一直笑，說煙還不夠大
，這算沒點著，後來我一邊點火一邊猛吸了幾口，總算冒出很濃的煙
。不過因為我笨手笨腳的，這和一般對於抽煙斗那種優雅閒散的形象
實在差很多。
除了第一口為了點燃菸草，整口吸進肺裡之外，其餘的時刻菸草
的香味都只留在口腔裡。
有點苦，可是很香。很有韻味的香氣。
◎
晚餐的時候被表哥一家回請，可愛的小姪子發現我茶沒了，居然
會主動幫我倒茶，然後我們居然聊起暗黑。 ^^;;;;;
後來到表哥家，最近他添購了華麗的真空管擴大機，為測試音響
效果放了 Sting 的現場 DVD，看了半天我在想，唔，如果用這種華
麗的東西放起某團的 live，嗯嗯…
後來不知道是為了迎合老爸的興趣還是怎麼著，總之開始唱起卡
拉OK。有趣的是我竟不知道表哥是卡拉OK高手，第一次聽到他的歌聲
，嗯，真是不錯。
我在另一頭，和媽還有表嫂喝起花茶，在女人的「磕牙」當中，
眾男人的形象徹底破碎。
看起來有些冷漠的優雅男子其實是個戀家的人，疼小孩當然不在
話下，不過一聊起夫妻相處情形的時候那真的是富有高度的娛樂價值
。 :p
◎
表嫂送了一本繪本給我。似乎是家長輪流帶小孩的時候，他講過
給小孩子的故事。
當天使飛過人間。田中伸介繪。裡面完全沒有文字，只有表情生
動的圖畫。
擁有一雙翅膀的天使小狗，曾經可以自由自在地飛翔，卻因為惹
來鄰居的抗議而被迫將翅膀束縛著。
但他依然很快樂地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在鄉間的路上奔跑。
一日，碰到卡車，本來可以帶著女友一起飛起避過危險，卻因為
翅膀被人類束縛住……
看著那根羽毛，表嫂問我，覺得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想，就是
死去了吧。心情亂糟糟的，以為故事在這裡結束，正想闔上書本，表
嫂繼續幫我翻了下去。原來，後來他的女友生下好多隻的天使小狗。
原本因為他們來到，似乎被沖淡的悲傷這時卻湧了出來。只得藉
故離席。
我們並沒有很積極地去替小弟找對象。
不知道媽的想法是什麼，我總是想，小弟是獨一無二的，有他就
夠了，何必刻意去配種。
如果今天小弟有了孩子，或許我不會那麼悲傷，那麼遺憾，但那
是不是又是基於人類的任性而存在的呢？
◎
早上回新竹的路上，在嘉年華當中，開始意識到上個星期的今天
自己做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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