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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7 06:55:29| 人氣2,008|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施明德愛恨交加的初戀-(下篇)-作者:施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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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和內人騎機車到三民區公所辦事,回民族路家時恰巧碰上一陣西北雨,此時已經來到麗珠厝不遠,就決定順便到她家看看,於是把機車停在她家騎樓下,按了門鈴等待麗珠的出現,不料來開門的竟是莊寬裕,只見他身穿睡衣,腳著拖鞋,慇懃地招呼我們進了門,斟茶倒水儼然一付男主人的模樣。
此時麗珠也正好騎機車回到家,大雨淋得她像一隻落湯雞,濕透了她一頭秀髮,身上也難倖免。
這時看莊寬裕,他馬上拿來乾毛巾,叫麗珠站好,就在我們眼前動手擦了起來,從頭髮、臉龐、脖頸、胸前、腰際、臀部、雙腿..,混身上下擦了個夠,一面細心溫柔的擦,還一面以男人體貼女人的溫馨口吻數落著:「遇到下雨,怎麼不停下來避雨!妳看!渾身都淋濕了!如果感冒了,要如何是好?來!來!不要動!讓我把它擦乾!」
他這種毫無忌諱,更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動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關係非比尋常,親密地簡直比美一對小夫妻,使得我們深覺不妙,只有裝做不知不覺黯然離去。

不久,蔣介石駕崩,我剛好和內人去台東陸軍817醫院看明德,談話中也透露一點莊寬裕覬覦甚至已劫奪了麗珠貞節的消息,但明德還是一付男子漢能屈能伸的氣概,因為他常說:「蔣介石一死,我就會回家了!...」他也常以這個「常識」知會陳麗珠,麗珠歷年來也是靠這個「理念」堅持的等著,等到施明德回家...。
奈何!早施明德出獄的莊寬裕一票人,常在麗珠面前數落明德,有意無意的澆熄麗珠心中熾熱的期望,他們常當著麗珠唸到:「施明德在獄中行為表現不好,又牽涉「泰源暴動事件」...絕對無法獲得減刑或大赦,就是蔣介石死了,也無他出獄的份!..」
施明德對陳麗珠近15年轟轟烈烈的情愛史,就毀滅在莊(蔡)寬裕的邪惡毒計之中。十幾年來,凡是知道明德和麗珠這段情愛史的,不論是親戚,還是當年獄中獨派或統派難友,只要稍有正義感的,都會出聲惋惜感嘆。

話又說回來了,我時時有另外一種思考,施明德在1977年7月在獲得自由後,也許因由陳麗珠的離開,才能再度無牽無掛地參與爭取台灣人權,台灣自由民主的運動,就地被人尊稱:「台灣曼德拉」的頭銜。

後來聽同案的陳三興、蔡財源說他們和施明德在蔣介石死了不久,就先後獲得減刑移送到台北土城「新生感訓教育所」,那裡被政治犯簡稱為:「生教所」。
陳三興、施明德二人由無期改判15年。蔡財源原本判12年,但因為他在台北軍法處洗衣工場任外役時,利用能外出收集衣服之便,將監獄內已判刑確定之政治犯名單,透露給AI(世界特赦組織)案發,又加處三年徒刑。這時難兄難弟共聚到生教所來,蔡財源自小和明德同班同學,便日日到我家作功課,吃飯時和我們共桌,我母親待他有如親生孩子。想不到長大後,不但思想和我們一樣,命運也一樣,都是剛一踏入社會,就淪為國民黨極權的階下囚。

陳、蔡兩位告訴我,變心之後的陳麗珠,時常來生教院要施明德簽名離婚,同時要求他們就地擔任「證人」。但是管理他們的隊長覺得不妥,不准他們在生教所這段時間內辦理離婚手續,隊長的意思是要保證受刑人的權益,所以麗珠迫切要離婚的代誌就這樣停頓了下來。

陳麗珠與莊寬裕早就公開出雙入對.莊(蔡)集合一些失業的政治犯難友,在台中開了一家工廠,因我不屑與那些人來往,所以從未注意他們在搞些什麼名堂,聽說也向珠麗借了不少錢。至於我們分家施明德應得的遺產,包括:民族一路的房產,賣地平分的現金,依照明德在獄中的交代,一分不留全部登記在麗珠的名下,就當作施明德負擔養育「雪蕙」「佩君」兩個女兒的贍養費及教育基金。

1977年6月中,施明德出獄了!由大哥明正和朋友許晴富(後來在美麗島案發施明德逃亡時,因藏匿收留施明德,被判刑七年,足足關了四年才釋放出來。)到生教所去保釋出來,先在台北住了幾天。
那幾天陳麗珠天天到我家找施明德,我問什麼事?她也不回答,單只交代我如果見到明德,讓我馬上打電話通知她。

原來施明德在台北跟大哥明正相處了兩天,就鼓勵大哥自己創業,於是兄弟二人在台北市忠孝東路一段(原警務處斜對面)租得一樓店面,開設起「施明正推拿中心」。大哥以精湛的祖傳推拿整骨醫術,濟世救人無數,也在那裡創作了台灣第一篇政治監獄小說「渴死者」,也繪出數百幀畫作。
施明德回到高雄,並未直接到我家或明珠妹厝,他先去了覆鼎金天主教公墓,祭拜雙親。那賺人淚水感人的情節,在他的文學作品“囚室之春”已有描繪。
在我尚未來得及打電話給陳麗珠時,她已聞風而至,明德問明她的來意後,就依其意願前往三民區公所,一邊辦理出獄政治犯報到與領取身份證的手續,一邊心平氣和地和陳麗珠簽下「離婚協議書」。
施明德瞬間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單身」出獄政治犯,但他始終沒有發出一聲怨言。
施明德不僅失去初戀女人的情愛,也連帶喪失探視兩個女兒的權利和機會,他簽給陳麗珠毫無條件的離婚書,讓他成為身心空無一物的男人。
1977年7月底,強烈颱風「賽洛馬」襲虐高雄地區,樹木連根拔起,招牌吹落滿地,電桿傾斜歪倒造成全市停電,連電話也不通。暴風雨持續十幾小時,施明德那時住在我位於建工路的厝,他坐立不安地不時看看窗外風捲雨打的景象,也再三拜託我打電話問陳麗珠孩子們平安否?可是電話線路一直不通,無法達成他的要求。
下午近黃昏時,風雨稍微減弱,他終於靦腆不好意思地要求阿招:「三嫂!拜託妳帶我去看看阿蕙和佩君好不好?」
「老四!路況很壞,你看!路上都看不到車子在跑,衣服多穿一點,我們下樓去看看能不能攔到計程車..。」內人叮嚀著。
「你們要小心路上吹落的招牌!」我補上一句。
眼看明德和內人一前一後下樓去,開大門時;強勁的風力挾雜著捲落的樹葉和稀疏的雨點,直往室內衝來,與生俱來的父愛,都寫在明德思女安危的態度上。
可是過了約莫20分鐘,身軀手腳都包裹著雨衣的阿招,畏縮抖顫著回到家裡:「在路邊等那麼久,都沒有計程車停下來過,老四他要騎機車載我去。」內人說。
「這種天氣,這種風颱天,老四,他也不曾騎過機車...」我真擔心。
「老三!老四的心情我們應該體會..,我會叫他小心點,風是小了一點...」阿招邊說邊進門拿了車鑰匙,那時我們騎的是150CC的偉士巴機車,15年來明德連摸都沒摸過,竟然要在颱風天騎它探視愛女。
後來阿招告訴我,他探視女兒的經過;一路衝過飛落的樹葉,躲避破碎的壓克力招牌碎片,幾次近乎砸到他們,明德初次騎機車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再加上要在疾風裡行駛,搖搖晃晃讓她提心吊膽,不過看明德穩健沉靜的態度,讓他放下原本緊張的情緒,只巴望著快點到達陳麗珠的家。
終於到達目的地,明德說:「三嫂妳去敲門吧!我先躲在牆柱後面,以免她們一看到是我,就不敢開門相見了,三嫂拜託妳了!..。」
的確,作為被她們母親捨棄的孤獨「父親」,他有千種百般的無奈,尤其對一個從不將心境上、身體上苦楚表達出來的男子漢,壓抑著無處釋放的「父愛」,如果再被誤解是一個「窮途潦倒」的出獄囚徒,是否有登門冀求何物的嫌疑?!凡人落難到一窮二白時,沒有幾個朋友能在寒風凜冽飢渴之時,端出一碗溫熱的清粥,遞給你去保住殘喘的性命。

我就讀醫學院尚未被關進政治牢時,母親娘家的親戚都自動登上家門找我阿娘,說要替我這個讀醫學院的兒子作媒,台灣人真是存在著太多庸俗利己的價值觀。然而在我也牽涉到叛亂案件後,我家立刻「門可羅雀」瞬間親友們也消失殆盡。「世態炎涼」、「人間冷暖」、「人情淡薄」這些漢學成語,從這些情景都已得到最貼切的寫照。

阿招先按了幾下門鈴,又順手在鐵捲門的信箱扣蓋上拍打了幾下:「麗珠!麗珠!我是三嫂啊!麗珠!請開門呀!」
如此反覆的拍打了好幾分鐘,才聽到孩子的聲音從鐵捲門的信箱口傳出來:「三嬸!我媽媽去台中了..」
鐵捲門無電可以用人力推上去,阿招幫忙開了門,那時阿蕙大約17、8歲了,正在讀高中,佩君約8、9歲。一前一後站在門口,颱風依然加雜著細雨在室外呼嘯著,阿招向背後指著一半身軀還隱避於牆柱,其實已緩緩向前移動的明德,滿臉水滴難以分辨出是水還是淚的明德:「妳們的爸爸來看恁,問妳們颱風天有沒有怎樣?!...」施明德這時終於站在女兒們的面前,他也輕聲的叫著孩子的名字:「小蕙、佩君...」
阿招後來回家說,當時老四叫他女兒名字時,她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傷痛心酸,不能自禁的躲到一旁暗自流淚去了。三個父女不知談了些什麼,他沒有一句能聽得清楚,只有一件事她常提出來說:「那天幸好麗珠不在家,如果她在家的話,明德是否能見到他的女兒還是問題。」真是幸運!麗珠去了台中辦事。
不久,蘇東啟兄來高雄找過施明德多次,原來年底要舉辦省議員選舉,他的夫人「蘇洪月嬌」要參選,要請施明德出來主導助選事宜。他夫人是跟我們蹲過警總看守所的難友,當時是因為「知情不報」的罪名被判罪,沒有被褫奪公權,所以還有參選權。
但施明德知道自己還是國民黨極權統治下減刑「假釋」之身,假如答應蘇東啟兄的請求而出馬,身份一經曝露,鐵定一頭又栽進永久的不歸路──「政治大道」。
但明德還是毅然堅持「走正確的路」的理念,答應接受蘇東啟委任的競選總部「總幹事」一職,同時化名「許一文」,戴上一付墨色太陽眼鏡,開始蓄留小鬍子,連60年代在台北青島東路一起坐牢的政治難友都認不出來。
十幾天後,蘇洪月嬌最高票當選,有人請許一文摘下太陽眼鏡,大家才認出這個既能省錢,又能頻出奇招的「超級」助選員,原來是施明德,「ノリ!ノリ!」(日文 “德”)的大名不脛而走。

美麗島事件後家屬的困擾
不管如何解釋,歷史還是會偶迸出火花,雖然有多人意料到國民黨會憑其「極權」手段,遲早還會發生再次逮人,鉗制黨外人士愈來愈激進的街頭運動,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1978年全國中央民意代表增額補選,因為「中美斷交」蔣經國下令停止選舉,黃信介仙親自委任施明德擔任「全國黨外助選團」總幹事,同時變成「美麗島雜誌社」的總經理,他以推動「無名黨」的熱情精神,設立各地的「無名黨」分部,激情的台灣人民適時的配合,終於爆發「高雄事件」也即是「美麗島事件」,當時是1979年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

12月13日警總等情治機關,開始逮捕政治異己人士,施明德幸運地翻牆越屋脫逃成功,但接連而來的圍捕行動遍及全台灣,只要是和施明德稍有認識,不分敵友的住處,都遭到搜查。
甚至在三更半夜有大批憲警登堂入室,像我岳家住在高雄縣,橋頭鄉的傳統市場口,青天白日十幾個警察堂而皇之的從一樓直搜到四樓。我家則是兩、三次深更半夜遭到按鈴敲門硬闖,兒子上學記者跟到學校追問是否見到四叔施明德。自此,有些不懂事的同學下課大玩「警察抓施明德」的遊戲。更有小孩子直呼我兒子是施明德。我家是這樣,難怪施明德的兩個女兒也會承受騷擾。那時陳麗珠還會來看我們,始終維持著良好的關係。

1981年11月3日在警總南警部簡組長一行五人的監視下,把我們一家四口送到高雄國際機場,搭乘日本亞細亞班機飛往香港,因為我們已經接受國際特赦組織的救援,成為聯合國難民機構收留的「政治難民」。四個多月後,獲得加拿大的「政治庇護」,也被列入台灣國民政府的「黑名單」。

1988年8月,大哥響應施明德在獄中絕食,默默地「心肺衰竭」而亡。我和內人到紐約的國民黨代表處申請簽證回台奔喪,歷經三天幸經客家朋友之助,拜託客籍僑選某立委的做保,在回台期間不得參加任何政治活動的切結下,才取得回故鄉的許可。

回到台灣即刻趕到三軍總醫院,申請接見囚禁在11樓病囚押房的施明德,見面時聽取他的吩咐辦理大哥的後事。也在談話中得知他多年來不僅見不到兩個女兒的面容,更沒有一張她們的照片,希望藉助我們夫婦和麗珠的關係,能拿到終日思思念念的女兒照片。

麗珠曾來參加大哥明正在高雄的追思禮拜,事後,我邀請她們母女三人和大哥的獨子越騰吃飯,飯後我拿出相機以「希望留影帶回僑居地作紀念」為由,一共拍了好幾張,那時明德的大女兒雪蕙已讀大學即將畢業,小女兒佩君也是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隨後寄給在獄中的明德,不知這幾張得來不易的照片,是否還留在明德的身邊?

人生有幸和明德結為兄弟,自青春學生時期就知道他與陳麗珠的生活點滴,從認識、戀愛、生女到入獄...。以及麗珠痴痴等待戀人出獄的13年後,卻以恩斷情絕辦理離婚結局的經過,回想起來怎不令人唏噓感嘆。

而我們年齡瞬即逾越一個甲子,生命苦短,在愛與恨的過程中,我們能體會出什麼心酸和歡娛的滋味?今天,我寫下這些文字,特別要向遭遇時代政治迫害的施明德和陳麗珠致敬。
故事的盡頭,祈望慈悲的上蒼,賜福受過苦難的人,願他們各別都有幸福的生活,祝福了!
後 記
今日由於施明德發起「百萬人倒扁運動」,卻引來挺扁陣營拉出陳麗珠和女兒,以「無情無義」污衊誣賴四弟明德,還好我們家人親友尚有多人活在世間,麗珠的胡言亂說的控訴,實在不值得回應,寄言麗珠:頭上三尺有神明,記得說假話做錯事,都會得到應得的懲罰。還有千萬不要忘記向利用妳的綠委或政治人物;索取應得的出場費,以便繳交水電、生活費。也慶幸無公職收入的明德,將妳們母女們移交給民進党,因為民進党人不僅侵吞妳們數千萬財產,也讓妳們落魄如此!願三鳳宮的三太子諸神永遠庇佑妳們。
作者:施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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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愛的編輯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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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此敬祝 撰安 施明雄敬上八月二十八日

台長: 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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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
2012-04-27 23: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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