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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5-20 20:13:05| 人氣7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同款的運命,何必著來驚 [ 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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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毋倒來麼】
以前偶爾讀翻譯成中文的西方詩作,常常有種感覺,怎麼這麼白,一點都不像「詩」嘛 -- 大概和文藝青年有過些牽扯的心中都不免有把「什麼才是詩」的尺,而且很年輕時不免略偏晦澀的尺。當然,經過譯者這層,文學作品或多或少一定磨掉些味道;但是後來讀英詩,早些年的也好戰後的也罷,字典當然得備著,即便如此還是覺得「白」 -- 比讀過的(數量其實很有限的)中文現代詩白。另外就是覺得,原來天地間還有好多事都能入詩。

所以有段時間覺得中文的現代詩很扭捏。最近網上多看別處藏著諸多老手的舊作和鬥陣的大家的新品,有些好像也不彆扭,呼吸自在,看著或者讀著都很爽快。大凡讀來爽快的,都如鯨所言,不落時尚或者政教的喋喋不休。

但是我以為能不落時尚或者政教的喋喋不休者,未必非詩人精裁的詩莫屬。前面提的 Dylan和足球,喜歡進去了的人其實和讀詩的人一樣,都能掘到某種無法外求的深沈和貼心。你說Dylan迷或者足球迷情感浮泛,只追逐時尚或者政教嗎?就像早些時日政見場子裡共鳴著的黃昏故鄉一樣,一些人一些深刻經驗的層面,事實上詩是插不上什麼嘴的。當然,同樣也有很多時候,作為一個人存在著的某些感覺,非詩無法傳遞。



【無醉我毋行】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衰絕!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我不知道這樣的歌算不算浮泛的感情、暴起暴落的時尚。但我知道沒有什麼現代詩敢用白話說出這種大剌剌的話,說出來準會被笑死,肯定不是詩人。而我並且還知道李宗盛、陳昇他們不忌諱用這個時代的知感經驗寫這個時代的樂府。

當然,詩人可以把同樣的一段情話說得很婉轉,讓欣賞的小眾打心裡佩服。就如鯨言,在音步、韻式、修辭、象徵中解放情感。但私見是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就說KTV唱著的、計程車上播著那些都是假的、淺的,只有某種型式的詩行中感情才是真的、深的。

何況如鯨所舉的,送葬放楚留香、高中生唱愛如潮水的一些例子。如果換個角度看,國文課本裡十二郎和妹相繼祭完後,大家熟悉的中文文本,尤其是鯨念茲在茲的中文現代詩,可有許多可以在傷逝悼念的場合裡,給高低不同的哀戚心情以同情以慰安者?死生大事,如果說在那種場合,楚留香替死者(其實主要是替生者)說了些天地間合適的話,而猶受詩者的嘲諷的話,我取楚留香。而誰都高中過,那些愛如潮水的青春初發,你要把他們一筆勾消嗎?但那於我,似乎才是比較真切的成長。而流行歌曲替你我說了那些心情,若干年後重新聽聞而得記憶想起,若要說那也是煽情粗糙,我們大概就只能玩類同余秋雨龍應台那些臭長的「千百年體」偽偽地把自己二十四小時包裹在大寫的文化膠囊裡。

鼎泰豐吃的,家裡的白飯粗菜也吃的。吃得廣,也許就有些經驗上豐富起來的可能。但如只能選一種吃下半輩子,我還是選吃家裡的飯。三餐都上海小籠包般地細緻,腸胃約莫三兩天後就受不了。

詩有好壞,歌也有好壞,辨別的途徑不同而已。而且各自作為這天宇間人類的某種faculty,詩或者歌,頻寬正好對上了,感動自然就汨汨而來;硬要分高下,只能訴諸主觀了。好像照相的負片,100度的不必笑1000度的粗糙,1000度的也不好說100度的遲緩 – 各有所適而已。很久以前一個午夜的廣播節目聽李宗盛談歌的創作以及創作者對於一首歌的鑑賞,也有一大套外人想不到的繁複的體系。



【你我乾杯驚什麼】
一再出現的夏宇(翰翰,醒了吧),鯨引的話我懷疑是不是都說在遙遠的八0年代,或者更早以前。那個時期的華語歌曲市場確乎有它的侷限,創作受一定模式拘束的壓力也大。而我們的上一代多數的確不太可能掏錢出來買唱片,那不作為的習慣養成自過往經濟的、文化市場的種種因素。在他們的年代,自然也就不會有張學友大小通吃的「她來聽我的演唱會」這類歌。推想,鯨留言裡引李格弟關於唱片卡帶只能賣給小孩子的話,應該也是屬於中華商場佳佳唱片行的年代吧。

但是,時代不同了。

今天島嶼的華語流行歌曲市場,我相信有越來越多三十歲、四十歲的消費者,聽著、買著。隨著城市中產階級數量上的日增,和未來同中國必然的某種程度上的文化工業流通,眼前的問題不在需求面,而是在供給的匱乏 -- 產品廣度上的匱乏。羅大佑之後的羅大佑在哪裡?我們的黃色潛水艇什麼時候才浮得出水面?

在一個渣妹筆下那種爆笑爽快的夾子綜藝團都能站上台面的今天,如果夏宇暫別巴黎公寓重新回到事實上已經面貌全變的盆地生活一陣子,而寶刀未鏽的話,事實上這時天地廣得很,寫歌未必比寫詩來得傷吧。「暴起暴落」的「商業主義」發達到極致,事實上因為大眾小眾的得以辨識、區隔,雖然會養肥一堆蟑螂,但是應該也比小國寡民的桃花源得以多養活一些寫自己歌,作自己詩的創作者。



【何必著來驚】
我在輕重一文中感慨的,一部份是文化工業諸環 -- 當然也包括流行歌曲和現代詩創作 -- 對生長環境缺少的某種不卑不亢的自信、理解、從容和體貼。這中間,自信的生發端靠理解;而唯有不卑,方得從容;也只有不亢,才可能有實在的體貼。

如果文化產品隔個百年,後人從中嗅不出一點當下我們生活呼吸的樣態,那總會有小小的悲哀吧。詩和歌都一樣。



【你甲我不過是】
鯨平常文質彬彬,遇著替詩辯解的場合著急起來,「偉大」、「革命」、「先鋒」都出來了,只差手上沒有一本小紅書(開玩笑的,莫怪這「詩的紅衛兵」的玩笑)。鯨正如說他自己所說的,真正的詩人有自己一套體系完密的信仰,就著不同的鼓點聲走在眾人之前。不開玩笑,我很敬服這種執著和虔誠;自己詩藝上老爬不高,平平躺著,缺的大概也就是這種執著和虔誠。任何一種藝術創作想要有不偽的成就,大概都缺不了那種匍匐在聖壇前的絕對信仰吧。

寫到這兒,想起楊牧三部自敘的中間方向歸零裡頭,隱隱提到了可能是段初戀的情。大意大概是女朋友(或者還不到女朋友的程度)夜裡海邊問他到底是真的愛,還是只是愛可以為詩的「愛」這個字(手邊沒有這書,記憶可能很不精確)。年少的詩人支吾了半天,總之好像還是比較信仰詩,所以就吹了。那書剛出時開卷找廖咸浩寫評論,他很欠揍地挑釁說這書裡年少的戀情交代得太少。真是很欠揍,而且一下子就可以區別出詩人和評論者的角色。

一句話,沒有信仰,成不了真的詩人。



【同款的運命】
其實如果有荒島一類的事,我還是會捨CD就詩集的。

這以上囉唆了一大堆廢話,總結一下,大意只二。其一,神祇未必是單數;其二,作為各種祭司、乩童的我等,因為放眼滿目園地畦畦都還荒著,能玩的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很煽情地說,能自由無羈地歌或者詩,而且還唱得出還寫得出,其實都是一種幸福。(譬如,真的,曾經花兩晚想試試寫歌詞,幹不來就是幹不來。又譬如,古今和我們流著略同血液的人裡頭,擁有這種自由的,比例上真是好詩般的稀少)

信詩且能詩,就盡量詩吧。

台長: Le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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