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淚五 別離
也許是心痛的打擊,讓致遠開始了封閉自我的人生,這是在這個變象的家庭最為明顯的改變,他開始逃避外公,逃避父親,在這樣的家庭,他覺得好痛苦,在這樣的親情帶給他心靈的震撼讓他覺得好無助,除了母親下班一家人共餐的片段,致遠習慣性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他不想面對這個家,這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樣的反應,讓全家人感到有些憂心,除了與母親間鮮少的對談,致遠完全的將自己封閉在無人能夠開啟的個人世界,沒有人知道致遠為何改變,榮華在與學校方面的導師請教中也不得其解,致遠一直不願讓心中那傷痛的秘密公開,他知道至少這樣他還能保有一個片面完整的家,至少整個事件中母親是無辜的,他明白只有自己承受才不致讓這個家庭決裂,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承受多久,畢竟這不該是自己所能面對的打擊.
外公與父親的戀情一直的持續延燒,並沒有因此而停滯,而致遠在後來的日子也先後又遇上幾次,而唯一被蒙在鼓裡的只有淑君,這樣的危機依然持續著,致遠不明白,父親為何變的如此,也無法想像,那從小就疼愛自己的外公,為何在外婆過世後會有如此大的轉變,紙總是包不住火,該發生的總是要卻面對,一直的在暗地裡祈求,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致遠畢竟只是個孩子,他儘可能在遇上時避開一切,但他這樣的維護著自己僅有的家,卻換來心靈一次又一次的傷痛,他無法理解原本對自己倍加疼惜的外公,如今對自己的冷落,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心底總掛著外公,那越來越強烈的妒忌之心讓致遠頻臨崩潰,也不知道自己能再掩飾多久,支撐多久,在封閉自我的孤寂中那千瘡百孔的心靈,誰能為他撫平,誰能聽他傾吐,他真的不知道,真的害怕,也真的無助.
致遠升上國中的那年,在母親工作研習的幾天時間,致遠在夜半起床排解的矇然間撞上了他一直避開的尷尬,當致遠開啟洗手間未上鎖的門鎖,那剎那間致遠崩潰了,母親不在,他也顧不得去壓抑內心的怒火,讓這兩年多來內心隱在的痛做一次的爆發出來,亂拳扎實的打在父親的身子,句句悲泣的怒罵,這是為人師表為人父親所該做的禽獸舉動嗎?兩年多來對我的傷害折磨還不夠,我的期待您會覺醒,忍著滿心苦楚,母親不在您們更是變本加厲,一直希望這只是一時的錯,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眼前,是你們喪失良知的畫面,致遠一陣狂怒後,衝回房間,鎖閉房門,美工刀在細嫩的手脕重重的劃過,他沒有意識的喃喃自語,這不該有的生命,為何讓我存在,當鮮紅的血染紅床墊,門外急促敲門聲響,漸漸的模糊,絕望的心靈,眼角流乾的淚水,讓致遠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他累了,也無力在面對這個家,這樣的人生.
生命是脆弱的,當榮華將致遠房門撞開後,士廣有些呆滯的讓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榮華抱著已經躺在血泊中的瘦弱身子,萬分激動的衝往醫院,急診室的燈持續的亮著,榮華抱著頭,不安的守在門外,士廣依然呆滯的坐在致遠的房門外.是自己的錯毀滅了這個家,是自己的執意讓這個家走上這般的悲哀,他最疼愛的金孫,在血泊中影像,卻是自己一手造成悲劇.
急救手術總算是將這幼小的生命給喚回,但是在生命中永遠難以抹滅的創傷依然存在,淑君接到兒子自裁的消息,不能安心的離開了研習會場,整顆心無法平復的叫了部計程車直接的趕到醫院,他不明白小小年紀的致遠為何做出這樣的傻事,在車上不安的迷惘,直到接到榮華再次的通知才稍微的平靜下心情,淑君來到醫院,致遠已經移轉到普通病房,榮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淑君的詢問,在致遠有些蒼白的臉頰,帶著兩行淚水,卻緊閉著雙眼,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家庭,面對母親的呼喚他卻寧願用沉默來面對,因為母親是無辜的,他不忍看到好不容易在傷痛中回復過來的母親再次面對這等的傷害.
面對淑君榮華無言以對,只想逃開,畢竟這等的傷害已經讓榮華無法在正視自己的妻子,即使致遠不說,他也無法再讓自己留在這個家庭,他默默的離開了醫院,留下淑君不忍的望了躺在床上的兒子最後一眼,回到他鑄成大錯的家,他看到士廣依然呆坐在致遠的門外.沒事了,您也該休息了,榮華哀愁的眼神,望著將自己帶進同志世界的岳父,他想道別,卻開不了口,這該怪自己他無怨言的默默回房,隨意的取了幾件衣物,留下了封信,榮華靜靜的走出了這曾經屬於他的天地,而今卻容不下自己存在的家,沒有方向的上了車,也許只有離開,對這個家才是最好的選擇.人生的路是自己選擇這樣的錯,榮華明白自己不配再擁有這曾經屬於自己擁有的家,逃避也許能讓這傷害完全的結束,當自己已經無法改變的走進這不歸路,就已經注定在未知的人生自己將會一無所有,腦海中兒子蒼白帶著淚水的絕望,是他無法擺脫也永遠自責的痛,這痛將在榮華心中永遠存在永遠折磨直到自己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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