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King上場。)
曉夏:(聽見聲響,以為是Tina,抬頭)Tina,不要走,我──(發現原來是King)是你啊!
King:Tina幹什麼要走?
曉夏:她──她要去高雄。
King:妳在幹什麼?
曉夏:我──我在哭。
King:妳在哭什麼?
曉夏:沒什麼,心情不好。
King:心情不好啊!喂!我告訴妳,心情不好的時候要喝酒,我也是,我也心情不好,可是我喝酒,喝了酒之後,嗯!心情好,喂!怎麼樣?要不要喝酒──
曉夏:(湊近King身上聞了聞)你幹什麼啊!你喝酒了是不是?你喝醉了是不是?
King:沒有!沒有!沒醉!沒醉!喝不多,喝不多。
曉夏:真受不了你!你嫌我麻煩還不夠多嗎?(轉身作勢要走。)
King:等一下,妳要去哪裡?難道妳就不能聽我講講話嗎?
曉夏:(沒好氣的)講什麼?瘋言瘋語的,準沒好話。
King:(跑過去抓住曉夏的肩膀)妳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冷淡?
曉夏:我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四年了,你還看不清嗎?
King:(鬆手)啍!是啊!四年了,妳一直都是這麼冷淡,結婚以前大家都說妳是冰山美人,我以為結婚以後,只要我們做了夫妻,我可以用我的熱情融化妳的冰冷,沒想到四年了,妳的冰冷依然沒變,有時候我真懷疑,妳根本不愛我。
曉夏:(幾乎失去理智的)愛不愛又怎樣?我已經犧牲我四年的青春跟你生活在一起,你還想怎樣?
King:(被激怒地)什麼?妳說什麼?妳跟我在一起生活是犧牲妳的青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難道我們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合的嗎?(抓住曉夏的身體拼命搖晃)妳告訴我,妳告訴我,妳到底愛不愛我?
曉夏:(大聲)放手!放手!你弄痛我了!
King:妳告訴我,妳愛不愛我?妳的心是不是在別人身上?
曉夏:(激動地)真可笑!真是可笑極了!你們一個硬是要說我愛上別人,一個直逼著問我愛不愛他?你們都說我的心在別人身上,你們憑什麼決定我要愛誰或不愛誰,現在我告訴你們,我的心不在任何人身上,我的心一直在我自己身上沒離開過,因為它懦弱、膽小,它從來沒有勇敢地去愛過誰,追隨過誰。
King:(放開曉夏,失落恍惚地喃喃自語)什麼!連妳也覺得我可笑,妳覺得我可笑,總編輯也覺得我可笑,他不知道從哪邊弄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頂替了主編的空缺,他完全沒有把我列入考慮,我的希望完全落空了,每個人都認為主編的位置終究非我莫屬,可是,可是怎麼會突然跑出一個不相干的人,我不理解,我無法理解,你知道嗎?大家都認為終究非我莫屬,怎麼會弄成這樣的局面,我失敗了,我怎麼可能會失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去找他理論,我們大吵了一架,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我們吵翻了,他火了,他真的火了,他說要fire我,他要fire我,你相信嗎?他說我真可笑,他要fire我這麼優秀的人才,你相信嗎?真是可笑──笑死人了──
(曉夏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啜泣。)
King:(再次抓住曉夏)妳哭什麼?妳關心我嗎?妳關心過我的工作,關心過我的情緒,關心過我這個人嗎?(突然放開曉夏)妳沒有!妳從來不在乎我,也不愛我。
(曉夏依然沈默。)
King:我是個失敗的男人嗎?妳為什麼不愛我?妳為什麼不愛我?
曉夏:你不要只是指控我,你根本也不愛我,對吧?從頭到尾,你只是想要一個性伴侶,你之所以選擇婚姻,是因為你要一個合法的性伴侶,只可惜,婚後你才發現我根本不願意滿足你的需求,你後悔了,可是你已經被一只毫無實質意義的婚姻給綁住了,你不會愛我的,只要任何人可以滿足你,你就可以愛任何人,對吧?
King:(又抓住曉夏)妳為什麼非要激怒我?
曉夏:我沒有要激怒你,我只是說中了你的心思,你惱羞成怒。
King:妳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妳是為了誰要這麼做?難道是Tina?真的是Tina嗎?妳老實告訴我,妳跟Tina究竟有沒有關係?妳說,妳說──
曉夏:(軟弱地)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問了,事情的真相是可怕的,你承受不了的──
King:什麼真相?妳背著我做了什麼事?妳給我老實說,(大聲)說──
曉夏:(瘋狂地)你真的想知道嗎?好啊!那就攤開來說,事情的真相是──我不愛你,我不在乎你,我對你沒有感覺,我是同性戀,我是同性戀,四年前我是為了逃避Tina才決定嫁給你的──
King:(無比震驚的)妳說什麼?妳是同性戀,妳真的是同性戀。(痛苦的)我擔心懷疑的事真的發生了,我竟然愛一個同性戀愛了四年,而她居然只愛女人,我把妳像女神一樣供奉著,妳在我心目中是聖潔的,甚至不容侵犯,我承認,我的身體背叛過妳,可是我對妳的感情卻是忠實的,而妳,而妳卻這樣對我,難道這就是妳不願意跟我做愛的原因嗎?這就是妳不願意為我生兒育女的原因嗎?
曉夏:願不願意是一回事,事實上,我──我根本沒有辦法為你生孩子,因為──因為我在結婚前已經做過結紮手術了,我為了對Tina表示忠實──
King:妳說什麼?妳再說一遍,妳已經結紮了──
曉夏:(難過的)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直很愧疚,我欺騙了你,我──
King:(憤怒的)不要再說了!妳還想說出什麼可怕的事,妳為了對Tina表示忠實,妳在婚前已經結紮了,那是妳對Tina的忠實卻是對我的背叛,妳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原來這四年來我一直被蒙蔽在謊言裡,不可能,不可能,(恍惚的)曉夏,告訴我,這不可能,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對不對?(突然抱住曉夏強吻她,曉夏極力反抗。)曉夏,我這麼愛妳,妳怎麼可能對我沒有感覺?妳怎麼可能不愛我?快告訴我,妳剛剛說的都是騙我的,快告訴我妳是騙我的──噢!曉夏,我真的很愛妳──
(King一把抱起曉夏往臥室裡去,此時舞台上燈微暗,只聽見從臥室裡傳出來的喊叫聲。)
曉夏(聲音):(驚聲尖叫)住手!住手!我不要,你不可以強迫我,你瘋了嗎?啊──
(之後突然完全沒有聲響。King強暴了曉夏。)
(燈全暗。)
劇終。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