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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8-11 18:07:37| 人氣3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柔情鐵漢《蕭十一郎》─關於愛情的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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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古龍的《蕭十一郎》描寫蕭十一郎與沈璧君的部分足以和王度廬《臥虎藏龍》裡羅小虎與玉嬌龍媲美,都是「小姐與流氓」的味道。《蕭十一郎》和古龍其他小說不同之處在於,《蕭十一郎》是先有電影劇本然後才鋪衍成小說,因此有人認為它的文字段落過於破碎,但也有人認為它的視覺畫面很強烈,褒貶不一,但對於《蕭十一郎》中寫情的部分卻是公認最深摰、最細膩。

由於我並沒有夠多的閱讀經驗足以批判或評斷書中的文字風格,我只是單純地認為,一部好作品必定能挑起讀者心裡的某個部分而激起一陣漣漪,《蕭十一郎》所激起的這一陣漣漪是介於俠盜之間正邪難分的局面,是游移在能愛與不能愛之間難以割捨的愛情距離。

蕭十一郎生命中的兩個女人─沈璧君與風四娘;沈璧君生命中的兩個男人─蕭十一郎與連城璧,他們各自與生命中的女人和男人發展出不同程度的糾葛與馴服,究竟被愛與愛人何者較為幸福?當愛情與道德相互衝突時,該如何抉擇才能多一分快樂少一分痛苦?如果快樂與痛苦的鑰匙繫在另一個人身上,你又有多少選擇權呢?愛情是一道難解的習題,既無法套公式得解,也不能藉由正反合加以推論辯證,而人們卻窮極一生不停地在追尋,追尋一段馴服的關係,不停地追尋。

關於「馴服」(tame),這是《小王子》書中提到的「馴服哲學」,馴服就是「建立關係」(to establish ties),以小王子的玫瑰來說,在馴服之前,小王子的玫瑰與其他成千上萬的玫瑰並沒有兩樣,小王子並不在乎它,也不需要它;但是經過馴服之後,小王子的玫瑰對他而言是世界上最重要並且獨一無二的,因為他曾經那麼用心地為它澆水,陪它說話,幫它清理毛蟲,在他心目中,它是最珍貴無人可取代的。這就是馴服的過程,建立關係之後,彼此在一起很愉快,但是要分開時也會難過得掉下眼淚。

先說說蕭十一郎和風四娘的馴服關係。

風四娘第一次見到蕭十一郎時,他還是個大孩子,當時他光裸著上身,迎著勢如雷霆的急流,想要衝上瀑布,一次又一次,撞得頭破血流,最後他終於衝上巔峰,站在峰頭拍手大笑。從那一次起,風四娘心裡就有了蕭十一郎的影子,但這影子卻如鬼魅般,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風四娘,任她怎樣努力都無法抓住蕭十一郎的心,因而風四娘最終只能當他的知己,當他的姐姐,卻當不成情人。風四娘雖然痛苦,其實她也是高興的,因為她是唯一瞭解蕭十一郎的人,而蕭十一郎也是唯一瞭解她的人,他們相知卻無法相愛,只因蕭十一郎的生命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還在找尋著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他總是覺得,
人生就像是條鞭子,永遠不停的在後面鞭打著他,要他往前面走,要他去找尋,但卻又從不肯告訴他能找到什麼……
其實蕭十一郎很喜歡風四娘,和她相處時很愉快,但和她分開時卻也並不難過,所以她只能是知己,只能是姐姐,卻不能是情人。

而蕭十一郎和沈璧君之間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馴服關係。

他們的相遇、相知、相惜到相離都是在一連串的被追殺與陷阱圈套當中,他們共同出生入死,患難中見真情。但是,畢竟蕭十一郎是聲名狼籍的大盜,而沈璧君是人人仰羨的名門淑媛,更何況,她己經是連城璧的妻子,蕭十一郎非但不敢有非分之想,甚至不敢顯露內心的深情,因此,他對她說話總是冷淡充滿譏誚之意;而沈璧君初見蕭十一郎時,只覺得這個人全身充滿了野獸般的活力,可是每次跟她講話時,卻好像隨時準備要跟她吵架似的,但是她卻很清楚,這個人絕不會傷害她。他們的相遇似乎是一種命定的緣份,蕭十一郎這一生似乎就是為了等待遇上她,只是,命定的相遇也註定兩人將遭受無止盡的痛苦。

他們有兩次深刻的馴服過程,一是深崖底下蕭十一郎的家,原來一向獨來獨往浪跡天涯的蕭十一郎也有自己的家,那只是一間小木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一張椅,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了。當時蕭十一郎身負重傷又遭人軟禁,他不顧一切從崖上奮力往下一跳,掉入一片泥沼中,其實他這麼做是為了保命,然而沈璧君不知其意,當真以為他存心尋死,她心裡對蕭十一郎滿是愧疚,竟然縱身一躍也隨他跳下崖底。崖下自然是另一番風景,誰也想不到蕭十一郎有這一著,名是尋死,實則保命。蕭十一郎的小木屋就在泥沼旁的陸地上,他和沈璧君在此過了一段不須再隱藏內心情感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沈璧君坐著發呆想事情想得入神,蕭十一郎問也不問就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他拆掉原本蓋到一半的另一間小木屋,沈璧君問他為何拆掉屋子?
他只淡淡地說:「我已要走了。」
沈璧君眼圈兒已濕了。
蕭十一郎又說:「你也該走了,該走的人,遲早總是要走的。」
沈璧君心裡千回百轉,咬了咬牙說:「我們什麼時候走?」
蕭十一郎說:「現在就走。」
沈璧君說:「好。」

該走的人,遲早總是要走的。這是蕭十一郎對沈璧君最大的寬容,卻是對自己最深的殘忍。而沈璧君也第一次感受到瞭解愈深卻距離愈遠的無奈與酸楚。相互馴服的人,離別時候總是痛苦萬分的,何況沈璧君不只是離開他,更是回到連城璧身邊,蕭十一郎只有大醉一場才能減輕痛苦於萬分之一。

第二次是在玩偶山莊。

蕭十一郎和沈璧君分開之後,正當蕭十一郎喝得爛醉如泥,有人趁機偷襲,幾乎置他於死地,沈璧君得知消息,為救蕭十一郎她奮不顧身再次離開連城璧,怎知這次他倆雖然死裡逃生,卻又陷入逍遙侯奇幻的掌中世界─玩偶山莊,在玩偶山莊裡的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縮小成玩偶的尺寸,大家都灰了心,認為再也逃不出逍遙侯的手掌心,於是每個人都過著墮落的享樂生活。惟獨沈璧君受不了這裡的一切,她並不想在這裡過一輩子,蕭十一郎自然也不想,他相信一定有破綻可以解開逍遙侯的奇幻之術。

蕭十一郎每天在山莊裡閒晃設法要找出破綻,而沈璧君卻是一步也不敢踏出房門,她只是等待,等待蕭十一郎回來吃晚飯,每天只有這個時刻是她感到最安心最幸福的時候,蕭十一郎也覺得只要有沈璧君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覺,他和沈璧君已經發展成儼然夫妻般的感情,他們彼此已經溶入對方的骨髓裡,這時候要他們再分離,必定會像是拿刀往心臟刺的錐心之痛。

只是,該走的人,遲早總是要走的;該分離的時候,總是要分離的。

蕭十一郎終究找出了玩偶山莊的破綻,這也意味著他和沈璧君就要分開了,他們逃離了玩偶山莊,回到了凡塵俗世,世俗的眼光總會逼得他們離得遠一點,沈璧君必須回到連城璧身邊了,她有什麼理由不回到連城璧身邊呢?蕭十一郎緊緊抓住了沈璧君的手,沈璧君冷冷地瞧著他,彷彿從未見過他這個人似的。
她的聲音更冷淡,冷冷道:「請你放開我的手好嗎?」
蕭十一郎的聲音已嘶啞,道:「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璧君竟冷笑了起來,道:「你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敢來拉住我的手?」
蕭十一郎像是被抽了一鞭子,鬆開了手。
沈璧君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相愛不能相守,倘若終究要分離,寧願自始不曾相識,馴服的過程有喜有樂,有苦有悲,這是一股擋不住的魔力,令人上癮,深陷。

沈璧君和連城璧又是另一種模式的馴服關係。

連城璧是「六君子」之首,既稱君子必然是文質彬杉,謙謙有禮,不但對外人是如此,對自己的妻子亦是如此。沈璧君原已習慣了和丈夫之間的距離,他們彼此相敬如賓,倒也相安無事,生活上雖無交集,倒也無風無浪。連城璧熱衷武林的大小事,熱衷追求名與利,對待妻子溫柔呵護無微不至,就一個丈夫的身份,實在無可挑剔。

只是,當沈璧君發現丈夫謙謙有禮的背後其實是虛假,溫柔呵護的背後其實是冷漠,當沈璧君體驗過另一個男人的真摰與熱忱之後,她如何還能再愛她的丈夫?當沈璧君親口告訴連城璧,她的心已經變了。連城璧痛苦地問她,他究竟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男人?沈璧君對他說:「他能為我犧牲性命,你能嗎?」這句話逼得連城璧啞口無言,他不能。因為他愛名利勝過他的妻子,他愛自己勝過所有一切,每一件事都掌握在他手上,獨獨他的妻子,他無能為力。

在愛情的世界,有人漂泊,有人等待,蕭十一郎註定要漂泊的,這是他孤獨的性格使然;風四娘和沈璧君註定要等待的,只是,風四娘等不到蕭十一郎,她只能等待一個愛她的人出現,而沈璧君等得到蕭十一郎嗎?她也等不到。除非,她放下一切,去追。至於連城璧,他根本不懂得愛情。

台長: 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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