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像是在一片混亂中腦袋被人狠扁一下,在K.還來不及大叫救命戲劇化地緩緩傾倒在地上,等英雄來救美時,就咻地一聲被丟到人潮最多的新光三越的櫃位。
星期一、二、三、四…,超~無聊的下午茶時間
K:「天啊,怎麼都沒人」蹲在櫃位台子下,超沒形像地狠喀著話匣子和第二瓶純喫茶。
主櫃小米:「習慣就好」忙著縫內衣背扣,一邊斜眼看了K.打開另一包波卡香辣口味「周末的話,你就知道多…精采了」音調驟地拉高。
到了星期五晚上,人潮果然開始多了。站在櫃位前,瞧著某些摟來抱去眼睛看到嘴巴會吐的成堆形形色色情侶,K.心想~~~大概全台中的情侶都出動了吧。
於是,小米口中最精采的部份來了。
星期六上午,K.一到就先換上可愛動感閃亮亮的黃上衣與牛仔裙,紮起乾淨俏麗硬梆梆的翹馬尾,還來不及幹掉袋子中迷漫著誘人霧氣的小飯團和杯身白皙動人的溫豆漿,客人啪啦~馬上上門。
K:「你好,歡迎光臨,慢慢看看喔,喜歡可以試穿看看……嗯,小姐你看的這一款穿起來比一般胸型美喔…對啊,因為它採深V設計,當然穿低胸沒問題…唉啊,妳胸前很有肉,試穿看看,妳會很滿意的…」
然後一連串的調肩帶、下圍、撥小肉肉,嘰哩呱啦的推銷加亂哈啦後,買單。
降的過程重覆八百多次後,正常人都可以明顯看出K.已經狼憊到某個極限了。
好比說:
頭髮:馬尾嚴重下垂變形,掉在額前耳畔的髮絲零亂不堪。簡稱披頭散髮。
服裝:外搭七分小外套兩個扣上的鈕扣已經解開,低腰牛仔裙上方褲襪的褲頭不自覺的探頭出來。簡稱哩哩辣辣。(小米OS:『算什麼,我束褲先露出一截,褲襪再從束褲上方露出一截,露兩截吶』……K:『厚厚厚,哩ㄉㄟ意ㄇㄧㄚˊ』)
鞋子:黑色的娃娃包鞋上,除了有不小心被客人踩到的鞋痕,還有自己踩到自己的愚蠢痕跡。簡稱很骯髒的鞋子。
十點打烊送客完後,小米結算著業績,K.在更衣間呆視鏡中那個瘋女人三秒後才換下裙子,穿上牛仔褲準備下班。
小米:「K.,你知道我們今天做多少嗎?」一副也好不到哪兒去的披頭散髮地按著計算機。
K.:「二百多萬嗎?」隨口說說地走出更衣室,瞬間被妝已經花了的小米嚇到。「拷,你的藍眼影已經蔓延到下眼皮了。」
小米:「二百多萬的話,那我們可以休櫃休到明年再擺了」很從容的抽張衛生紙用力搓下眼皮「五萬多啦~,重點是我們贏隔壁櫃二倍多吶」
K:「是喔」有點小高興「不然一般的話,十次中我們只贏一次而已嗎?沒這麼慘吧。」
小米:「嘿~」又抬頭看了K.一下「沒錯」
小米:「所以這三天三連霸的記錄夠我們爽個幾天了。心得如何?」
K:「心得喔?」說老實話嘛「腳爛了。」
K:「一來客人就沒停過,太狠了,人家是接到手軟,我是接到腳爛」這雙鞋底比地板硬了一百倍「被客人踩到腳就算了,自己還猛踩自己的腳,現在是怎樣,我的左腳跟我的右腳有仇嗎?還披頭散髮,居然連綁個馬尾的時間都沒有,太誇張了…」已經開始自己碎碎唸起來。
小米:「說到披頭散髮,頭髮離子燙後怎麼還這麼亂,可能是頭髮打太薄,還有咦,這一旬的業績我們還贏隔壁耶,…」
話題很沒交集的各自碎碎唸起來。
然後,眼看著塞到爆的電梯閣上門緩緩下樓,K.和小米本著人道立場兼積陰積德安慰自己說,『唉唷,我們是為了不讓電梯裡的人以為我們是配合萬聖節妝伴成女鬼的造型咩。』於是飲恨哀怨地從十一樓一路掰咖的走下一樓。
提著小袋袋,小米還在搓另一眼的下眼皮。
K:「媽的,我的腳真的爛了。」忍不住拷腰起來。
走到六樓時突然有一股覺得用滾的可能比較快的衝動。
於是…
還是只能用爛掉的雙腳…
提著完全沒動到的飯團豆漿…
一路幹餃的跛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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