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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11 21:15:13| 人氣20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室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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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晨一直以為周源知道了他的事以後,多少會有點躲他。出乎意料地,也許是因為少了最後一層隔膜,他們居然比之前還更要親近一點。

周源是比之前更加關心楊海晨的生活了,做什麼事也愛叫上楊海晨。他們公司最近有點人事調動,技資部多聘了幾個工讀生,周源以往午飯也是趁出車時在外面一併解決掉的,可現在出車少了,他一般也會叫上楊海晨一起到附近的餐廳吃。就是上工時間,周源沒事時也會跑到會計部找楊海晨說上幾句,久了,會計部的人都知道技資那老擺張臭臉的酷哥,一碰到楊海晨就像換個人一樣。

楊海晨當然樂於接受這樣的進展,只是他搞不清周源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不怕嗎?楊海晨敢肯定,周源是直的,這種東西不難看出。他也明白以周源的為人,不會為了這種事跟他反臉,可就是再講義氣的人,也不可能半點排斥也沒有吧?

其實周源這頭倒沒想那麼多。自從楊海晨跟他說了那事,他也不是沒有自個在心中琢磨過。周源想起學生時代,他隔壁班有個胖子,大家也喚他“奶娘”。周源聽別人說過,這奶娘是個小變態,說他喜歡摸別的男生那話兒。周源沒有被他摸過,可他曾看過這奶娘發騷,拈著個蘭花手,身體一扭一扭的斜睨著男生說話,那騷勁,真讓很多女生都給比下去,可卻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周源現在想來,那個奶娘,大概也是喜歡男人的吧。可周源就是沒辦法把那奶娘與楊海晨扯上關係。沒錯,楊海晨長得是挺秀氣的,也比其他男人要安靜一點,細心一點,可周源從沒覺得楊海晨有半點娘娘腔的樣子。真的,要不是那天那個男人,要不是楊海晨自個跟他說,他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發現。

周源始終沒辦法理解,兩個男人,怎能有那種感情呢?楊海晨好端端的,怎麼就會變成個喜歡男人的呢?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前暑假在家門前碰見他那時候,他已經是嗎?周源又想,難怪楊海晨之前絕口不提自個的女朋友,他就知道,楊海晨這樣子的,不會沒有伴的,就沒想到,他不提,原來是因為他那口子是個男的哪。

想起那天晚上在宿舍樓口的一幕,周源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說到底他就是有點替楊海晨感到不值,不就鬧個分手嘛,至於要動手嗎?周源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出了甚麼矛盾,可他就是認定了,以楊海晨這種乖馴的性格,談戀愛時,先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楊海晨也定必是個吃虧的主,真要鬧分手時,楊海晨也會是被欺負的那位。

因此漸漸周源也沒去多想那些男的女的直的彎的了。說起來周源這人雖然老愛頂著張撲克臉,對人不冷不熱的,其實他可是個特講義氣的主兒,尤其關乎到自己兄弟的,他更是比誰都急。現在他只是覺得,既然身為楊海晨的室友,自然得好好照顧對方。他心想,楊海晨這人甚麼都好,就是太會遷就人了,沒甚麼主見,而且就是太安靜了點,有甚麼事兒總自己忍了算,也不說出來。周源就想著,今後得多多看著他點,可別再讓他吃虧了。

楊海晨當然不知道周源這頭早已自個把事件簡單化了,還一個勁在揣摩周源的想法。他甚至想,難道這周源也是個gay?可他馬上就笑自己愚蠢,別傻了,這周源怎麼看也是個直的。楊海晨不明白周源的想法,後來也乾脆不去想了。管他呢,人家要對你好,你就乖乖接受好了,有人對你好還不滿足嗎?想那麼多,豈不是吃飽了撐的。

楊海晨把周源的事告訴了小陶。楊海晨在圈子裏的朋友挺多的,起初很多是當年曾為宏介紹的,後來他自己也認識了不少。楊海晨這人乖巧、恬靜,又順得別人的意,不管圈內圈外,他的人緣也是好的。可楊海晨真正深交的人只有少數,這小陶就是其中之一。這小陶要比楊海晨大上幾年,可看上去還像個中學生似的。楊海晨知道這小陶的過去有點不堪,他曾出來賣,小陶還曾經得意地告訴楊海晨,當年他在圈子裏可紅了,幾萬塊錢過一夜他也嘗過。楊海晨不知道小陶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出來賣,後來又是為什麼洗手不幹了,反正他能肯定那些日子絕對是辛酸、不堪回首的。

小陶初次聽見楊海晨形容周源的時候,也不知該是羨慕還是同情他。老實說,他有什麼帥哥沒看過?年輕時在學校,長大後在圈子內外,各式各樣的男人他也看過。可像楊海晨所說,跟人家come out了人家還生怕你被人欺負似地照顧你的帥哥,別說碰上了,小陶是聽也沒聽說過。因此小陶不得不覺得楊海晨是幸運的,這樣一個稀世尤物,就讓他楊海晨碰上了。可反過來說,跟一大帥哥當室友,朝夕相對,吃飯睡覺換衣服什麼都在一起,卻是有得看沒得吃,表面還得裝個正人君子,人家在換衣服,你還得全神貫注的疊棉被,就怕多看兩眼了會嚇跑人家,於這一點,小陶的確是挺同情楊海晨。

小陶告訴楊海晨,你跟個直人住一起,沒啥好怕,真憋不住,多瞄兩眼,人家也沒啥吃虧,可最緊要的,千萬別動上真感情,沒結果的。

楊海晨就笑:“你今天才認識我?哪有這麼容易。”

小陶很嫵媚的睨著楊海晨,緩緩噴了口煙,說:“可難說了。我現在看你就一口一個周源的,再兩個月,嘿,真的,可難說了。”

楊海晨也懶得跟他爭。他知道他自己,從來也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的,不會動不動就跟人家來真的。楊海晨從來沒擔心自己會愛上周源,他這人一向也很理智,他擔心的只是自己會讓周源不自在,因此他更是無時無刻也在提醒自己,得自控,一定得自控。

聖誕節他們有一天的假期,周源當真跟楊海晨回家去了。自從搬宿舍住以來,楊海晨有空時也會回去跟父母吃個飯什麼的,可真的在家過夜的,這算是第一次。

楊海晨的家跟周源記憶中的分別不大。唯一不一樣是他們樓口從前種著一棵很高大的鳳凰木,夏天的時候開著一束束花球,火紅火紅的,周源那時就愛蹲那下面啃西瓜,可現在那裡空盪盪的甚麼都沒有。周源問楊海晨,從前那棵鳳凰木呢?怎不見了?楊海晨盯著那個位置,像是現在才發現那樹不見了,皺著眉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說:“真的耶……什麼時候砍了,我都不知道……”周源就覺得,這楊海晨有時是挺細心,可很多時候,他比誰都要迷糊。

楊海晨的父親變化也不大,是老了,可那氣度還是不變。當年周源在學校皮得緊,什麼老師不怕,就特怕楊海晨的父親,楊海晨父親一個眼神,周源就什麼銳氣也給挫掉了,皮也皮不起來。想當年,自個的父親還老有事沒事拽著他去拜訪,那叫什麼?那叫一個苦哪。

楊海晨父母看見周源,自然是高興的。楊海晨父親執教鞭這麼多年,職業病是改不掉了,只看周源兩眼,就能喊出他的名字。楊海晨告訴父親,周源現在是他室友呢。楊海晨父母就對周源更加殷勤了,當晚做了七菜一湯,把楊海晨跟周源兩人撐得。

飯後楊母睡覺去了,楊海晨在廚房收拾,周源要幫忙,楊海晨死活不讓。周源只好到客廳跟楊海晨父親聊天。

“你們公司代遇還好嗎?”楊父邊喝茶邊說。

“還行。”周源禮貌回應。

“海晨他工作還應付得來吧?”

“嗯,我看他挺能幹的。”周源說的是心底話。

“你跟他一個部門嗎?”

“不是。”周源憨笑著解釋:“我那活,可差遠了,算是個打雜罷了,勞動活兒,辛苦著呢。”

“哎,年青人,辛苦點兒怕什麼。”楊父又回復當年教書的風範:“能有份穩定活兒幹已經很不錯了,你看外面多少人,盼也盼不到呢。大學生怎麼了?博士怎麼了?還不天天在撰求職信?”

周源只得笑著稱是。

這時楊海晨從廚房探出個頭來說:“要不要吃橙?我切。”

周源搖頭:“你還沒吃飽啊?”

楊海晨沒管他,只朝他父親說:“爸,你吃不?”

可楊父也搖頭:“不用了,海晨,你忙活完就出來坐坐唄。”

楊海晨瞄他們兩眼又把頭縮回去。他自個在廚房把橙切了,再一片片自個吃掉了。末了走出來道:“我先洗澡了哦。”就往浴室跑。

等楊海晨進去了,楊父默默搖了兩下頭道:“你看我這兒子,他就這德性,從小就這樣。”

周源不解:“他怎麼了?”

楊父就苦笑:“就這麼看不出來吧。他啊,是很乖,很聽話,從小就不用我倆擔心的。可你看他,從來就不願跟我倆多說兩句,每次讓他來跟我們坐坐,他總找個藉口跑了。我跟他媽媽也不是煩他、囉唆他了呀,你說他,怎就煩我們了呢。”

周源心想,楊海晨想是怕他父母發現什麼了吧。可嘴裏卻說:“他怕是工作累了吧。”

楊父當然知道周源在替兒子說話,也沒多說什麼讓周源難做,只說:“你別看我兒子總不做聲,看上去挺能熬的樣子,他只是不願意說,什麼都往心裡藏,其實在逞強呢。哎,周源,你現在是他室友,看著他點吧,他不願意跟我們講心事,可能跟你們同輩的會好一點呢。”

周源馬上點頭:“我會的。”

當天晚上,周源在楊海晨的房間打地舖。楊海晨的房間很整潔,不算很大,可東西特少,只有一衣櫃,一床,一桌,甚麼音響啊電腦啊,一概沒有。楊海晨說他從中學到現在,基本上極少睡家裏,房間裏的擺設幾乎從小學就沒動過,當然也不會花錢買些有的沒的放房間裏了。

關燈後周源問楊海晨:“你怎麼不愛跟你父母講話呢。”

楊海晨對周源的發問並不詫異,只反過來問:“我爸跟你說的?”

周源沉默,楊海晨就接著說:“我也不是不愛跟他們講話,只是……我也不知怎麼說,就是……我在他們面前,有壓力。”

周源好像有點明白。他想了想道:“他們……真的不知道?”

“你說我那事?真不知道,我怎能讓他們知道呢。”

“但,他們始終會知道的吧。”

“可不一定呀。”

周源想起那天在宿舍樓口那男人。他怔怔的問:“楊海晨,你將來會不會也結婚?”

楊海晨沒想到周源會問出這種問題,他苦笑片刻道:“還早著呢,我哪裡知道啊。”然後又反過來調侃周源:“那你勒,甚麼時候帶嫂子來讓我瞧瞧呀?”

周源在黑暗中瞪他:“啥嫂子呢,胡說八道。”

楊海晨輕笑兩聲。不久周源就聽見那頭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周源自個盯著天花板胡思亂想了一會,也很快睡著了。

兩個禮拜後,楊海晨終於見著周源那口子了。

那晚上楊海晨跟技資那幫人去吃飯,周源沒去。聽技資那伙人說,那天是人家婷婷生日呢。楊海晨一聽見婷婷這名字,就意識到那是誰了,也忍不住問:“你們都看過那女孩了哦?”

老彭就笑:“怎能沒看過。那小子跟她快一年了吧。”

阿民也搭話:“好像不止一年呢。你記得那一次周源跟人事那小子打的那一架唄?那時才剛過中秋不久唄,對對,不止一年。”

楊海晨禁不住再問:“打啥架丫?”

阿民噴口煙,呵呵一笑:“也不算打架,就是周源揍了人家那麼一拳罷了。那時我也才進公司不久唄。其實也沒甚麼,就周源那婷婷來公司看周源,你知道,那時候他們剛開始,自然特膩,天天黏一塊的。然後那婷婷不知怎的就讓人事那,那叫啥來著……”

“David啥的?”老彭接話。

“哎,差不多唄。其實那傻逼也沒啥,就是話多,老愛用說話佔女同事便宜,哎,啥公司也總有這種變態唄。可周源啊,呵呵,人家可勇猛了,那傻逼不就多看了那婷婷幾眼,再多說了幾句嘛,周源就動手打人了,可看傻了我們一幫兄弟哪。”

楊海晨聽了也覺難以置信:“在公司還打人?”他心想周源這人真不怕死。

老彭就說:“可不是嘛,你不知道,當時我們技資一伙人也在,可沒有一個敢插手幫忙,姑奶奶,不是我說,那是在公司耶,丟了工作誰來養我啊?”說罷老彭還不知廉恥哈哈大笑起來。

楊海晨接著問:“那後來呢?”

阿民聳聳肩:“沒啥後來。我就說其實是小事,上頭也沒人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吧,又不是小學生打架,不會揍一拳就炒魷唄。”然後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倒是周源那小子,人家不就說了幾句帶黃的,他緊張個屁哦。”

老彭也笑著搖頭:“我看周源這趟是來真的吧。從來沒看他跟哪個女人耗這麼久的。之前那甚麼,哎,那個特騷那個……小咪啥的,那多銷魂啊,不也轉個頭甩掉了。這婷婷,也不覺得她特別漂亮了呀,可就是把周源吃得死死的。真的,這些事就是沒得說。我看搞不好,好事近了呢。”

楊海晨心中納悶,原來周源跟他女朋友已經這般親密了,為啥從來不跟自個提起呢,害他還以為周源還處於“玩玩”的階段呢。然後他又想,周源可能礙於自個剛跟男朋友分手,所以不方便講太多自己女朋友的事,怕他傷心唄。其實楊海晨本也沒什麼,可現在聽老彭他們講完,真對這婷婷很有點興趣了,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能讓周源這般死心塌地呢?

真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當晚就要跟那婷婷碰面了。

台長: Li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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