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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2-01 14:33:22| 人氣10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尾生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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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梁,有一個古怪的名字叫做尾生,我的全名就是梁尾生了。小學時,同學就常常取笑我這個名字。回家問爺爺為何給我取了這個可笑的名字,他總是笑而不語。到了中學,老師也時常有意無意地叫我痴情漢子,令我摸不著頭腦。對於一個在大家眼中沒女朋友的人,又何來痴情可言呢?這當然就叫我摸不著頭腦了。終于有一天,我無意間翻書而知道了這個秘密,原來我的名字出自莊子〈盜跖〉的寓言之中。書中這樣寫道:〝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這時候,如果我爺爺仍然在生,我真想責問他為何要為我取一個死人的名字。但他在我小學時己去世了。
我時常會想起尾生的故事,都會罵他痴傻,死有餘辜,不值可憐。但內心深處卻又暗生同情。當我日漸長大,尤其是近幾年,更真正體諒和同情尾生起來了。而這個名字亦開始有機地與我結為一體,共存,誰也不能沒有誰。我真的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一個情痴了。這個好像落了魔咒的名字,好像己把我的一生的命運固定下來,固定在那橋下,非等到那個心儀的女子出現不可。過程就好像一杯由苦水和甜蜜混合的飲料,飲下去又苦又甜又苦……
…………..
啊,我不需要尾生,我要離開尾生,但沒有了尾生,就沒有了我。其他人都叫我尾生。我是誰?我不是尾生,我只不過是尾生的影子,尾生的隨從。我就是這等的可憐。…….


剛才我胡言亂言把話題拉遠了,浪費了妳這麼多寶貴的時間。我來找妳的目的,並不是向妳講述我的名字背後的故事。而是,我實在到了非找妳不可的地步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實現尾生故事的結局,所不同的,我是無奈,而他是自願。我想,妳大概會了解愛情,愛情是感情與性欲的結合。當然,我會認為感情永遠走在先頭。要不,我根本不用來找妳。但真實的愛情卻是缺一不可呀。妳要知道,我是到了適婚的年紀了,難道還要我只能面對面的談情,更大部分是不能見面的言愛嗎?誰能滿足我生理上的需求呢?誰能滿足我父母要我結婚的要求呢?我需要一個女子,一個我心儀的女子,一個真真正正的我心儀的女子,妳明白我的心嗎?


對不起,我又把話題拉遠,我還未將我實際的情況告訴妳。妳試過自慰嗎?不要因為害羞而難以啟齒。這是反映情欲的表現。作為人,妳能缺少它嗎?像我這樣一個男子,妳大概還不能好好的了解。事實上,我也不大了解自己。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經常不斷地問自己,我都不能好好地了解自己,掌握自己,何況是妳呢?我的問題是需要用自慰來解決,但最近,我發現自慰已不能解決和滿足我根本的需要了。我太需要一個真真正正的我心儀的女子陪伴著我了。
………………...
啊啊,你真的是需要我嗎?


妳好像還不明我真正的心意。那麼不如讓我回憶一下過去,讓妳可以代入我的心境,好嗎?
七年前,我在半醉半醒之間,我們首次見面。單是看著鏡中美麗的俏影,己使我心動著迷了。就如風戀上了雲,陽光愛上大地的氣息,一切就是那般自然和美好。我的戀愛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了。在我腦海中,時時刻刻浮現戀愛時期美好畫面:我的左手拖著我靈魂另一半的右手;我的嘴唇吻著我靈魂另一半的左手;擁抱著彼此的身體來溫暖心靈。真是十分溫馨和快樂。
〝怎去開始解釋這段情,寫一首關於妳的詩〞我的心意就如這歌詞所講,怎去開始解釋這段情,寫一首關於妳的詩。


我的情況,我的處境,我的需求,妳能體諒嗎?我是相信妳可以幫助我解決的,對吧?…….妳為何沉默不語呢?……..
不好意思,既然妳還不能明白我來找妳的問題所在,我唯有直接一點的告訢妳了。在我直接告訴妳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妳回答我。
妳現時有男友嗎?
〝有。〞
妳愛他嗎?
〝十分愛他。〞
他曾令妳十分傷心嗎
〝曾很多次令我傷心欲絕。〞
妳可以放棄他嗎?
〝不能!絕對不能!〞
我聽到妳的回答,我感到傷心,但又很高興。因為妳在愛戀中。在愛戀中的妳,應該會明白在愛戀中的我的心情。我在戀愛中承受矛盾的心情可比妳痛苦上百倍了,因為我叫尾生,百份百的痴情漢,一個不能和愛人一起的痴情漢。妳可以救贖我這個可憐的靈魂嗎?


妳這裡很少鏡子,我只看見在牆角掛了一面。我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掛滿了鏡子。方的、圓的,妳能想像出的形狀都有。知道我喜愛鏡子的原因嗎?當我們在一起時,鏡子可以令我的眼睛無論去到那個角落都能看到迷人的面孔。鏡子成了一個個美麗的幻影,令我神往情迷。


雖然暫時妳不能,或者永遠不能救贖我的靈魂。但我很高興妳能聽我傾訴心事。


啊啊啊,你真的是痴心漢嗎?如果是痴心漢就不用找她了。
啊,我是一百巴仙的愛妳呀
啊啊,如果愛我就要在精神上一百巴仙的愛我,我不要任何雜質。
啊,愛情是感情與性欲的產物呀
啊啊啊,你永遠是那麼污濁,我只不過是可憐的隨從,還談什麼愛!
啊啊,妳永遠太理想化了,但我真是真是很愛很愛妳,要不然我不用煩惱和難受。
啊,你是口頭上的痴情漢,講一套做一套。
啊啊啊…….
啊啊………


剛才,妳見過了她。現在,妳應該明白我的心情和體會到我心所面對的困境了。我的前任心理醫生告訢我,我是問題是愛上我精神分裂的另一半。張醫生呀,我是真的深愛我靈魂的另一半,我是不能讓其他心理醫生消滅我靈魂的另一半。但我又我確實需要真正肉體和靈魂的結合的愛人呀,請問,妳能否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之下來救贖我這個可憐的人呀?……

如果世界上有精神轉移就好了。一個又一個的肉體可以交換一個又一個的靈魂……



我姓張,叫婉清。醫院裡的人都叫我張醫生。梁尾生先生是我眾多精神病人的其中一個。自從上次找我以後就沒有再來了,人間消失似的。有傳聞他自殺死了。又有傳聞某位有名的心理醫生在他不情願之下,醫好了他。我所以反覆聽他求診時的錄音帶,因為他的病情總是觸及我心靈某一處,令我掉下傷心的淚。

台長: 遠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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