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葡萄
你們所認知的葡萄 印象中的葡萄 是什麼樣子的呢 是曾帶給你什麼樣的充實與飽滿呢 曾經以著什麼樣的面目來豐潤生命 來帶給自己感動與驚艷呢
你們曾經站在葡萄數上憑藉著石柱與鐵網棚眺望遠方嗎.迎著春風眺望著稻田的油綠清新宜人.眺望著河岸的蘆葦樹的順風搖曳擺動.看著油綠的稻子逐漸金黃漸漸羞澀而謙虛如待嫁姑娘般的低著頭.看著收割曬穀的風饒景緻與小孩子和狗兒的逗弄嘻笑.皮膚感受著酥癢難忍的刺痛.剩餘的稻穀如敗兵般的被一把火燒的漫天煙霧.接著又是從新淹水灌溉.稚嫩的墨綠色生命重新注入.大地又將週而復始的生生不息.這樣的歷程從來就沒有被懷疑過.也從來就沒有出錯過.這就是道道地地不折不扣不容抹滅的自然法則.
小時後的葡萄園對於小孩子而言是陌生而巨大的.巨大的葡萄樹對於小孩子而言似乎高不可攀遙不可及.每每與鄰近小孩在那邊玩鬧著.追逐著.打轉著.從一個葡萄園奔到另一個.從園內奔到河岸上.由稻田邊的溪流追逐著隨波逐流的紙船.對著莫明的水果與奇花異草怯怯的打量著研究著.以至於奔到了陌生的地方而不知回途時的無助而嚎啕的哭泣聲被親切的農夫探詢著.進而帶回到殷切盼望的父母眼前.當然一頓粗飽的毒打也是免不了的自然法則.
巨大的葡萄樹對於小孩子是新奇而親切的.對著樹幹進行不自量力的攀爬.反正跌下來也是落於肥沃而甜美的土地上而絲毫感覺不到劇痛.這些不具痛意的懲罰更助長了小孩子的野性雨膽大妄為.搬著椅子墊高而欲摘取那尚未成熟的果實.卻再每次酸澀的吐了吐舌頭的再也不敢輕易嘗試了.至於葡萄成熟豐收季節.則又是另一番風味的豐沛而飽滿的甘甜與滿足了
你們曾仔細的看過感受過領教過葡萄樹的四季嗎.
在春天也就是剛開始由人工強加賦予受孕與促進生長的片段.蜂蝶的數目就跟戀愛的初期的親吻數目一樣多的數不清.新發芽的枝節稚嫩而嬌綠.綠的就如同不可思議的巧合般的溫柔.在細雨與微寒風中搖曳著類似含苞待放的那樣輕巧與媚態.那樣的嬌羞.那樣的綠意盎然.那樣的象徵著春天的節氣與雨水.這個時期.是攸關良率的關鍵時刻.是最怕寒冷與大雨的.寒風阿寒風.暴雨阿暴雨.你可別來打擾或打斷我稚嫩生命的初長成呢
夏天又是什麼樣的場景呢.炙熱的陽光金黃色地一洩千里的由天空灑下.所有的枝葉都無一倖免的受到了感染與滋潤.嬌綠的顏色也隨著溫度與氣候隨即披上更為深沉更為成熟更富涵內蘊的墨綠色外衣.葡萄葉上開始顯露出盤枝脈節的紋路.葡萄也悄悄然的一瞑大一吋的逐漸由白綠變顫紅轉黑進而完美的到達深黑色的地步.象徵著豐收的到來.以飽滿的果肉迎接著.以鮮黑的外衣渴望著.以列祖列宗的殷切期盼的等待著.於是葡萄的看守員開始忙碌了開始全家動員了由治工具的準備.人力與工時的分配.氣候時辰的參數拿捏.最後再以數不盡的刀光往葡萄招呼去.園內一片吵雜與歡樂聲.突顯出含淚收割的喜悅與心頭大石落地.這個時期的雨水是豐沛而無情的.是毫無預警也毫無顧忌的.是悼念著葡萄的任務完成世代交替而轟然落淚的輓歌嗎.
秋天是收割後榮景過境的秋瑟圖騰.豐收後的園內是慘不忍睹的.殘敗的枝葉散落一地.葡萄藤上孤零零地碩果僅存著幾株劫後餘生不被錄取的葡萄.這時更是繁忙的時候.修剪枝葉是浩大而繁複的工程.你能想像把全藤上盤據著交叉著橫貫著猶如隧道般的枝葉修剪成短截而必要的存在的工程是多麼的巨大多麼的駭人聽聞.他的困難程度大概猶如把全世界的北極熊擠到一個瓶子裡面那樣困難般的可以比擬吧.
冬天的葡萄是過著賴以維生的寂寞生活.一切的加工過程結束後便是等待.這時也有人作一年內的二次採收.不過.由於良率的低劣導致於大多數栽種者均採休耕狀態.是給果樹休養生息.更是再次對於土地作養分與肥沃度的增補.所以果園內嘻笑聲減少了.寂靜無聲.似乎可以當冰箱或是冷氣機的廣告了.那樣的寂靜無聲甚至可以出國比賽拿金牌回來了.
你們曾面對一大盤色澤香豔的葡萄而垂涎三尺而手指大動嗎.輕輕地溫柔地唯恐弄痛唯恐飛走般地撥開蒂頭邊的黑色外皮.眼中所見便是白嫩飽滿而多汁的果肉.隱約可見淡淡的紋路密佈於果肉上頭.這樣的色澤上的嬌嫩欲滴.這樣味覺上的香氣撲人.配合著輕微冰鎮過溫度與嫩度.虔誠的祈禱後享用著入口即化的黏綿度.甘甜中夾帶著清爽滑膩的俏皮.汁水四處飛溢之際涵括著口味飽滿的放縱.那樣的充實與感動讓每個品嘗者有著無法形容的美味與讚嘆.太偉大了.太了不起了.上窮碧落下黃泉難道還有更為美妙的人間佳果嗎.唯一肝腦塗地結草銜環的報答莫過於給他用力地勇敢地果決地毫不猶豫地一口接一口吧.讓他結束這一次輪迴的宿命.進而重生.再次飽滿你那老饕般的味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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