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斗南碰巧遇見了西卿小姐,當年的布袋戲天后,不知道妳還記得她嗎?就是當年妳敎我唱"粉紅色的腰帶"的主唱。那天她還落落大方地,親切而優雅地與我合照,第一次跟真正的大明星合照,那種感覺真的很欣喜。
而這段生活插曲,也勾起了我某些回憶。在記憶庫裡翻箱倒櫃找到了屬於我們的年少記憶盒,雖然上頭已有了些灰塵,但在我輕輕拂去塵埃之後,打開盒內的畫面仍是鮮明多彩的。
妳還記得嗎?我們都愛唱歌,所以每天我們都會提早20分鐘到學校,一起到後操場的樹下或籃球架下,一人一曲接力唱著當時的流行歌曲。妳大我3歲,而剛好我又是當年班上年紀最小的同學,所以妳最喜歡對著我唱江玲的"我的小妹","小妹啊伊啊小妹,金水啊伊啊金水。。。。"就這樣我們一起唱了3年,一直到國中畢業前,我們總是形影不離,上課互傳紙條,下課黏在一起聊天唱歌,是全班都知道的好姐妹。
記得有一回妳到學校之後就開始掉淚,妳告訴我妳暗戀的那個大你很多歲的男生要訂婚了,接著唱起了"粉紅色的腰帶",我ㄧ聽發現那是我在工廠中午吃飯時看的布袋戲裡頭的歌,便央著妳敎我唱,妳被我這麼一鬧心情也好多了,就在上課時把歌詞寫在紙條裡給我,下課時哼唱旋律給我聽,慢慢地我也學會了這首歌,即便後來妳走過了情傷,我們還是會一起複習一起吟唱這首歌,就這樣無形中變成了我們年少的主題曲。
在這3個春夏秋冬裡,你正值青春的十七八九歲,我還是懵懂的十四五六歲,也許我們不如一般國中生有著沉重考不完試的升學壓力,但是我們背後卻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家庭際遇,相似的背景讓我們珍惜彼此的情誼,假日我會到妳家去找妳,一起在妳家旁邊公園的小山坡上唱歌,聽妳彈著新學的吉他,不會彈吉他的我還做個樣子照了張像過過乾癮,跟妳的母親弟妹都熟悉的像是一家人。我們相約彼此結婚時要當對方的伴娘,要做一世的好姐妹,歡喜或是悲傷時,要和彼此分享當對方的靠山。
國中補校畢業後我繼續唸高職夜校,妳卻沒有再升學,少了一個可以傳紙條唱歌的死黨讓我在高中初期有些孤僻。你在當時告訴我未來我們一定會因為學歷差距而漸行漸遠,但我很不信邪的還是拼命寫信給你,即使是白天要工作晚上要上課,在那個沒有手機電腦的年代,還是以通信取代了紙條,遇到休假或寒暑假會到妳家報到,依舊到小山坡上唱歌;只是在高三時我因為要準備未來專科的考試,有些疏遠了妳,那時我想,妳會諒解我的。
後來我就讀專科之後,沒再接到妳的回信,我到妳住的地方找妳,才知妳們已經搬家了。在失去音訊的多年以後,已婚的我透過妳弟弟找到了也結婚生子的妳,也看到了妳5歲的孩子,我們聊了彼此的生活近況,卻也知道,許多錯過的,似乎有些拉不回來,是不是應驗了妳當年的說法呢?後來生活型態的不穩定是因素,而最終拉開我們的,是彼此已經疏離了的心,我終究也不再是那個天真地想維繫一世情誼的小女孩了。
然而我總還是記得,在畢業旅行的第二天,那一天早上妳亮著眼告訴我,小妹,昨晚我們睡到一半時,兩人忽然睜開眼相視一笑,接著又各自進入夢鄉,小妹妳有沒有印象呢?我說有啊有啊!接著兩個人就在那溫暖純真的友誼流動中笑了。而今我在遙遠而靜僻的這裡,遇見了西卿小姐,牽動了我20多年鄉愁般的思念,遺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祝福,也許在20歲之後,我們未能再分享彼此的人生,但是現在我誠摯地祝福妳和妳的家人,不管身在何方,都能平安喜樂。
第一次跟真正的大明星合照,那種感覺真的很欣喜~不小心嘴巴笑太開啦。。。
同事阿惠與西卿小姐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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