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恢復了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在一片亮得睜不開眼的金黃底下,流動著某種熟悉,而這份熟悉的溫度與氣味彷彿是開啟腦海裡某個記憶盒的鎖匙,我不僅想起當年20出頭的自己,和到M公司報到的那天早晨。
回家忍不住翻開了相簿,尋覓關於M公司的照片,十多年前熟悉的影像立即映入了眼簾!
任職了5年的回憶,很多很多。
記得當時擔任門市會計的我,總被經常往返銀行行員們戲稱『芭比娃娃』;同事們都是型男美女,男攝影師及助理也大多蓄留長髮,在20年前顯得非常另類;參加『百戰百勝』錄影,在髮禁未開的當時,刪減了我們長髮男攝影師過關的畫面令我們氣得跳腳。
上班時我們會偷空溜到公司旁的第二市場,帶著其他無法溜班的同事們的叮囑,買一些小點心和飲料來當下午茶;還記得當時我們發掘了公司附近不少令人難以忘懷的好滋味呢!
農曆七月,根據舊有習俗,是公司淡季中的淡季,沒人要結婚,拍結婚照的新人也會避開此月份,因此公司會安排幾天的公休,或是同仁旅遊。
我最懷念的一次旅遊,在九份。
最令我感動的,不是在老街上走馬看花,吃阿婆芋圓之類的名產,也不是夜晚時分大家在茶藝館品茶欣賞美麗的夜景,(雖然九份的夜景真是超美麗的),而是在隔天清晨的探險。
本來大夥兒說好要一塊早起看日出,不過一向是夜貓族的同事們,也許是品茶品得太晚,或是到『夜總會』探險太疲累了,當天早晨只有我們5個女生依照約定的時間在飯店門口集合,等了一段時間知道其他同事是起不了床了,索性放他們鴿子,自行結伴出去走走。
七點不到的九份街道上空氣很清新,雖然還是夏天但沒有烈日當空的炙熱,我們依著大馬路隨意漫步,看到階梯就好奇往上爬,爬著爬著來到雜草叢生的山上,還可以看見廢棄破舊的和式建築,那時還有些擔心會否有蛇的出沒? 一路上我們完全沒遇見其他人,連個問路的對象都沒有,不過也許是年輕,我們五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子軍,一路上只顧盡情地欣賞風景,在廢棄的礦坑前,在無人居住的日式建築物前,不停地用相機留下我們的青春印記,後來大夥兒覺得腳實在酸得快廢了,只好循著階梯往下走到了可以搭公車的地方,才知道我們已經走到金瓜石,而且已經整整走了三個小時!
坐公車回到飯店,才剛起床的同事們不斷喊著無聊,而我們也被老闆訓了幾句獨自行動很危險之類的話,不過剛探險回來的我們心是滿溢而豐盛的,彼此相視一笑,也相信這個獨一無二的九份早晨,將會隨著照片長留我們心中。
算算這些當年青春年少的同仁們,也漸漸步入中年了,大家都各自擁有不同的人生際遇,有平順的有波折不斷的,當中也有人因為意外,提早下了人生列車到另一個世界。而公司在商業競爭之下,在我離職數年之後不復存在,大家各奔東西難再齊聚。
很感謝當年的老闆,同事們,讓我擁有了這麼一段美好的記憶;在這裡,我想輕輕地問一句,你們大家,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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