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ky is the Limit Glimpse of the innerm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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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設想過會是如此落幕的。

莫拉克颱風的緣故，歷經幾次的變更終究決定8/6當晚下山。待典禮結束、倉促離開溪頭時已然是8/7。一路的天雨路滑與風勢強勁，回到科博館竟然只要一個小時餘，卻是下了巴士後才真正領教到颱風的存在……

大家別離地波折，然而絲毫不影響我對WTY的高度評價。

扣除抵達溪頭的那天，為期四天的活動裡共有十場專題演講，一場論壇，三場分組和大師對談的時間，三場分組的尖端課題介紹與討論。交流的機會不僅如此，午餐、晚餐隊員同桌的時間都會主動地邀請教授們前來一起吃飯。It’s quite impressive to me that, because of the arrangement of the activities, we have talked to almost every professor who participated in this camp! 這幾日子裡緊湊地從約莫七點到餐廳用早餐，下一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幾乎都是晚上十點了。

對於這場豐富的旅程該是怎麼紀錄才好？一天半後就要前往WCS，行前還是預留點時間給休息和準備下一趟旅程。預計回來後會看講者提供的references再複習過WTY的演講們。現在需要的一個儲思盆，先提取出過去近一個禮拜從大師們的言談中汲取出的菁華，特別是學術相關的經驗和思維，更多的印象和記憶就留待未來分享吧。

之所以參加WTY的原因很多，旁人看來大概很不解但對我而言最真切的解釋是：即使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聽聞過這個科學營，卻是從那時候開始就認為它是將來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參與的活動。看到今年的課程則是備感親切，幾位我最崇拜的國內學者：李家維教授、王道還教授、孫維新教授…都是與會人員，以及主辦的又是當時正在規劃七月去的IBMS…於是會報名也就格外地自然。

第二場的與大師對談，我很刻意地參加了李家維教授的組(WTY的與大師對談基本上是約十位學生和教授彼此分享的一段時間)。讓我意外的是，原來大頭目(!)根本就記得我耶!!!!!!(「我當然記得妳啊…」、「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還直接詢問我前年去蒙古、貝加爾湖的感想…那天後來的討論到怎麼選擇研究方向(ex:得長時間投入的分生實驗室or演化、生態等等野外時間長的實驗室)之類的問題，李教授說這要看自己究竟有沒有興趣，有沒有那種自己真的很喜歡的興奮感，我想到五年前的訪問時教授就強調過這個觀點(但在心裡又不否認，我其實沒有很喜歡待在分生lab那種不見天日的氛圍，即使研究本身是有趣的)一位同學問說跨領域的學習該怎麼在短時間內掌握精隨，教授很直截地回答：「看書」，特別是一些review類的書籍，像是National Geographic、Scientific American…

第三天晚上的尖端課題討論是由周成功教授主持的Culture and Sciences-East vs. West，周教授在引言時提到東西方文化在認知客觀世界時的很多相對，像是東方人容易連結relationships及resemblance，而西方人則較易連結categories和rules，幾個研究使用的簡單測驗有以下二者：連結牛、雞、草三者的關係，東方人選擇牛、草者為多，西方人則選擇牛、雞者為多；連結Panda、Monkey、Banana三者的關係，東方人選擇Monkey、Banana者為多，而西方人則選擇Panda、Monkey為多。(當然我們認為不同民族間的文化性影響甚鉅啊)當晚debate的主題大致而言是東西方文化是否結合，分組討論後，王道還老師做了結語，他認為有文化交流、複雜的民族互動才可能開出文明的花朵，孤絕的社群中將因為沒有創造力而邁向死亡，也就是說，self-sustained cultural environment並不存在。有一天的晚餐我們邀請王道還老師同桌，他提到東方的家長認為科學重要的意識非常強烈，而西方家長則認為科學是最難學習的學科，但為何東方科學的發展不及西方，他認為是由於東方人對於「複雜的抽象思考」並不那麼感興趣；以及，王老師認為神經科學的研究和人類心智之間銜接研究的突破仍然太少，很多時候研究者仍囿於現象之間的因果關係。那晚王道還老師還推薦了Alexander Luria的書，他說那是神經科學領域裡字字珠璣的書籍呢。

最後一天午餐我們和鐘正明老師一起用餐，老師研究的主軸是Morphogenesis，下午的那場演講中老師提到「想要發展Regenerative Medicine當然得從了解形態發育開始」，這個概念聽起來很基本倒也很暮鼓晨鐘，突然理解了為什麼該認識胚胎學(也很惆悵過去總是忽略它直到三下後半段時才比較喜歡它)。那天和老師聊到會不會認為MD學的東西對於從事基礎研究來說不太足夠，鐘老師說他認為不會，MD其實可以助於認識地很廣因而建立很多概念，至於細節，當確立研究方向後再深入也就可以。

那天的晚宴我們和呂俊毅老師同桌，應該是本次活動中最年輕的與會學者吧。學長問說老師是怎麼平衡繁重的研究工作和家庭以及生活，呂老師分享他其實會盡量把晚上和週末的時間留給家人和自己，實驗室的工作其實應該講究事前規劃因而可以有效率地運用時間，像是讀書或讀文獻的時間也不一定得留在實驗室完成哪。

這幾天裡和IBMS副所長蕭百忍老師(Pauline Yen)的互動總計有第一場的與大師對談、某一天的午餐與另外一天早餐的同桌。關於醫學生從事研究，Pauline老師說她認為放下臨床工作、全力攻讀PhD才會有紮實的科學研究訓練。最理想的狀況是畢業後直接出國讀PhD，並且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出國」。老師分享了申請學校時的幾點注意事項，首先是Statement of interest必當仔細撰寫，還有要記得apply as early as possible。IBMS其實也有和一些從事臨床工作的醫師有合作關係，另外，中研院(不只是IBMS)其實有提供MD攻讀PhD的獎助計畫，條件似乎是必須找中研院的老師當指導教授，以及從事研究和臨床的比例必須大於八成比二成，由於是MD因此每個月給付的金額為八萬元。最後那天晚宴我們拿著盛著潘朵拉紅酒的酒杯一桌桌感謝老師們並合影留念時，Pauline老師說跟我說，她覺得我很像是過去在國外時認識的一個朋友因此備感親切>//////<

要特別記錄以感謝的幾位大師是除了Pauline Yen以外，今年WTY的幾位靈魂人物：在某一天晚餐同桌時聊到和閉幕典禮都強調「科學營的目的讓學生都完全了解大師們的研究領域或內容，也不在於期待每一位學員將來都是科學家，更重要的是科學研究的精神和態度；興趣是最重要的，也是有些人會很喜歡臨床工作，未來如果決定走臨床，把在科學營獲得的精神和態度運用在工作上同樣會有很棒的表現」的WTY基金會董事長吳成文教授；雖然沒有直接互動到不過感覺得出來為今年WTY付出很多的IBMS所長陳垣崇教授；還有可以說是統籌各項活動安排、他的機智在每一天都為營隊帶來無數歡笑的孫維新教授，想感謝的除了老師總是很會利用時間分享很發人深思的故事或個人經驗，最後那天孫老師由於回台北參加仰觀蒼穹四百年天文展覽的記者會、當天趕回溪頭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主持了閉幕的活動，結束後還很有度量的接受我們這群依依不捨的隊員們一起衝到講台上要和孫老師合影和握手(>//////<)的要求…那天往台中的巴士要離開溪頭前由於搭車名單而有點波折，後來稱著傘的孫維新老師還上車來了解狀況究竟為何……那樣的感覺非常溫暖，也因此更景仰這位在研究和教育上都相當dedicated的學者。

還有好多好多的細節發生在這一段美麗的記憶裡，像是全程參予、會互相比較著誰學會的中文字多的Dr. Hillis夫婦(他們的中文名字分別是岳典文和岳安莉呢)在Texas有著名叫做The Double Helix Ranch的牧場養著longhorn cattle，同桌時還聊到打獵和擁有槍枝…等等的話題。8/5晚上Pauline老師用中文告訴大家在Texas由於longhorn的緣故，”Hook 'em Horns!”是一句用來加油或歡呼的話語，搭配上兩手都只有食指和小指頭伸出、其他隻指頭們對合的手勢(狀似長角牛兒的兩隻角)。8/6在Dr. Hillis開始演講前在Pauline老師的暗示之下大家一起比著手勢和大喊Hook 'em Horns!!!以及，好喜歡第七小隊的大家，不過是幾天相處到最後大家的感情很融洽，尤其在最後要各奔東西前關心著彼此該怎麼回程才安全……

最後就以某一天晚上孫維新老師分享的一段啟示作為結束的開端：
「如果坐在一輛急速往下、無法停止的車，軌道的前方有五個人
而旁邊有一條岔路，岔路上有一個人
無論哪個方向都會撞到路上的人
那你會不會選擇轉到岔路上(或是沿原先行進方向前進)？
                                                                               
如果現在的情形是自己站在天橋上
看著一輛急速行駛、眼看會撞上前方五個人的車
而你身旁有個體格很壯的大漢
如果把大漢推下天橋可以阻止失控的車撞上前方的五個人
你會不會選擇把他推下天橋？」

當天在狀況一選擇轉彎的人數遠大於在狀況二選擇將大漢推下天橋的人數，而老師則說該研究得到的結果亦是如此。思考和討論了很久後認為兩種狀況最終的下場是一樣的，孫維新老師只點到為止地說「即使事情的結果是一樣的，過程的不相同卻仍可能存在影響…未來到了不同的年齡再回頭看這個問題，或許同學們也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即使會由於不想成為沒有思考深度、只在意現實的人或是由於固有的執著而喜歡參與和科學相關的活動，就自己的能力和背景、以及不太能夠專注的性格，從不諱言很有可能地我最終只會是個從事臨床工作的角色，卻也很慶幸一直有機會接觸這些其他的可能們。經歷七月的實驗室生活以及WTY後，現在的我倒是活生生地感覺有著一股比過去確立的信心：自己的potency仍尚未被全然限制，也無論未來究竟如何，都相信是可以帶著這些年來從大師和懷抱理想的同儕們所得到的智慧與習得的態度和精神全力以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