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語 沉默時，覺得充實。 我將開口，同時感到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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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應該是個充滿生機的好時節。但是今年，它忽冷忽熱所帶來的病魔侵襲，卻重重的打擊了我。整個三月，我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醫院。

 

倒不是我本人生病，而是讓我更為擔憂的，我週遭的親人──母親生病了。自從三年前父親因病去世，我才意識到，父母的年紀是真的大了，需要我們關心和照顧，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忙於自己的事而對他們不聞不問。如今母親已快七十歲，眼睛、骨頭都在退化中，時常聽她說起，哪邊跌倒或扭到，酸痛很久都不痊癒，以及眼睛愈來愈看不清楚之類的話題，我們希望她去看醫生，她總覺得是小病痛，不用上醫院那麼麻煩，我們工作忙也就沒有再注意她。

 

二月底，母親被人傳染了感冒，本來只是喉嚨痛和咳嗽，她也如常以為是小病痛，多休息就會好，不料竟一天比一天嚴重，失聲、發燒、昏沉、全身酸痛無力，才勉強去看醫生，證實是被傳染了流感。然而吃了藥仍不見好轉，母親胸口劇痛、舉步維艱，三月初我返回台北見到她，她病奄奄的說自己好像快死了。我大吃一驚，急忙帶她去胸腔科照x光，醫生很嚴肅的說：「併發肺炎了，要住院治療！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抵抗力差，是流感的高危險群，你們怎麼沒打疫苗呢？」因為母親很少出門，誰知道偶爾出去一次就會被傳染？又會變得這麼嚴重？我們真的是太沒經驗，也太掉以輕心了！

 

醫院暫時沒有病床，要轉到急診室去等病床。於是我用輪椅推著母親去急診辦住院手續，然後就展開了一天一夜的等待的日子。母親虛弱的躺在急診室打抗生素，護士定時過來抽血，要化驗感染的病菌。用餐時，母親的牙齒不好，不能咀嚼硬物，我只能買牛奶和稀飯餵她喝。看著母親瘦小的身軀，手上插滿管子、渾身無力、咳嗽連連、皺眉忍痛的樣子，我心中酸楚，幾欲掉淚。晚上化驗結果出來，說母親有敗血症的傾向，我嚇呆了，整晚守在她的床邊難以成眠。怎會這樣呢？明明只是感冒，卻引起了其他併發症。我不斷祈求上天別這樣折磨母親，她如此善良勤苦，一生都在為家人付出，現在理應安享晚年，而不該承受這病魔的摧殘呀！

 

第二天下午，終於等到病床，母親可以離開嘈雜的急診室，接受更為專業的治療和照護。這次住院，住了一個禮拜，頭幾天母親狀況較不好，我們都非常擔心，直到病情受到控制，母親逐漸有起色，才鬆了一口氣。三月上旬就在跑醫院和擔憂母親的病情中度過。母親出院後，一直在家靜養，然而經此一病，她的元氣大傷，不但吃東西會想吐，以前曾跌倒扭傷的腰痛復發了、視力也變得更差了，總之一堆毛病都跑出來，必須去看骨科和眼科，再做其他詳細的檢查。

 

忙亂的三月，我感受到的不是春的生機，卻是深恐失去親人的憂愁和煩悲。這次學到的教訓是，千萬別輕忽老人家的小病痛，否則很容易拖成大病，招致悔恨莫及的後果！

 

（2012.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