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過了多少年,每次看著那恐怖的小腿,都沒法忘記老孫說的娃娃兵經歷.國二那年,幾乎每天下課都會在地下室混個幾小時才回家吃晚飯.老孫也真厲害,那短短一年,也不知哪揀來的一堆舊貨,已經把地下室裝的滿滿的一間.破桌子破櫃子,還有破沙發,雖然破舊也還堪坐,有些小破損老孫也自己動手修復,手藝是不怎麼樣啦,只能說是維持他的功能性而已.老孫算很省的一個人,老兵好像都是這麼個樣子,住的狗窩就算了,連身上穿的都省,常常可以看到他不知哪撿來的學生服,什麼學校都有,連學號名字都不拆,就這麼寒暑不忌的穿著,夏天不打緊,冬天就一件一件往上加,有次看他裏裏外外套了七`八層,看了真難受,可他穿的挺暖和的樣子.
要升國三的那個暑假,我們班上有個乖乖牌的同學得罪了C段班的學生.有天看他的臉被揍得都變了個人,全班直問他怎麼了,那小個子只是低著頭哭.問了一天才知道,那小子在租書店被那票小太保遇上了,一群人直吆喝要他請看漫畫.不請還不行,擺明了是勒索,我們班的小個因為沒錢被他們圍毆海扁了一頓.還撂下話放了學要在校門口堵他.
國中生說團結還真挑時候,這時候班上的同學都火了,說下了課大家一起去算個清楚,雖然有幾個說他們是太保耶,可是我們心想只要咱們人多,應該也吃不到什麼虧.下了課班上差不多有二十多個願意管這檔子事,說真的我那時候還挺興奮的,第一次幹群架的感覺,不是我們這種中段班能常常經驗的,好像不幹那麼一架就枉過國中生涯的感覺.還不等咱們整裝待發,他們一票已經先來到我們教室外頭了,我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應對,就先讓小個站在我們隊伍中間,一票人一起向外移動.由班上到校門短短一段路,走的像唐三藏去西方取經似的,怎麼走都走不到似的.我們一面走,他們就跟在後頭叫囂,就在我們這票沒經驗過這陣仗的小鬼愈走愈心虛,愈來愈腿軟的時候,咱們班的小個突然忍不住回頭開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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