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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對日本的看法：除非必要, 否則不會想去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一直被灌輸負面的評價, 印象中
在國內某個遊樂區的蠟像展覽館有撕裂日本國旗的劇情
以前在國內的媒體還禁止日語與日文的出現, 曾幾何時
現在的新一代如果沒有崇日可能還會被視為落伍
從糖果物品看日本就會覺得是個靠外表包裝的文化
從偶像劇看日本就會覺得是個虛情假意的民族
從成人電影看日本就會覺得是個拜金與物質化的國家
欣賞日本的流行樂或電影會覺得缺乏文化深度或膚淺
大概除了電器外, 似乎其他各方面都略微排斥之
記得研究所一年級時, 有位學長邀約要同遊日本
結果當然是沒有隨行, 婉拒的原因是自我的民族意識
這次有拜於參加國際會議之需, 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去重新瞭解日本, 必竟過去的資訊都是片面或二手的

這是第三次出國, 雖未到睡不著的地步但仍舊是興奮的
全付出遊的配備加上兩套相機, 前往的地方
日本福岡, 此時此刻正位在颱風眼中心
睡前還在為了是否要多帶底片而猶豫不決
比鬧鐘還早醒, 大概是因為不習慣早睡的緣故
出發前順著第六感的提醒多塞進了兩捲底片
與學弟約好凌晨四點半在學校大門口碰頭
然後坐計程車到福華飯店前等機場巴士
第一次出國的學弟, 如預料的一整夜未入眠
緊張與興奮展露不遺, 像是個準備會鬧事的小孩
坐上了計程車, 司機居然問我是否知道福華在哪裡
更誇張的是還停在路邊翻起地圖來, 興奮壓抑不住火氣
準備要求換車時, 總算找到地圖上的地址
我說：司機先生, 看你年紀輕輕的應該是剛開業不久
司機說：一半一半啦, 其實開計程車只是副業
只有在週末才開, 其他時間還有正職要做
凌晨四點多還在為夢想努力的人, 我當然讚譽有加
繞了一大圈終於來到了印象中的福華飯店
司機少收了一些錢表示歉意, 而我們加入等巴士的行列
看著熟悉的路燈、站牌、花圃、櫥窗與晨曦的街景
心想：這個國家是有希望的, 總有人們為了夢想努力著

往機場的路上, 想起上一次一個人出國的經驗
記得當時因颱風來襲, 市長宣佈停止上課上班一天
為了順利換到外幣, 還特地在前一天先去機場銀行換
我成了隔天要起飛, 前一天特地去視察機場的人
出國那天一樣是凌晨四點多, 一個人站在飯店前等巴士
一樣地總會有一些準備跑機場的計程車靠過來拉客
有一位特別積極還下車來跟我談價錢
他說他是要去機場排班的計程車, 上班路上想多賺一點
看他如此積極的遊說, 最後從300變250學生價成交
一路上因為學生這個話題, 他說了許多他們家的故事
他有三個女兒與一個小兒子, 三個女兒比較爭氣
其中有在陽明與台北醫學院就讀, 兒子則在某工專唸書
一年中會有兩次要他命的事就是孩子們的註冊費
一次就是台幣三十多萬, 這個重擔常常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並非希望孩子們一定要多有成就或將來賺大錢
能順利完成學業然後有個不錯的工作做就心滿意足了
談到錢的問題後自然就會滿腹牢騷地抱怨社會與政治
我記得給他的結語是：學歷倒還其次
只要每個人做好自己本份的事, 不成為社會的負擔
不為這個紛亂的社會多製造問題, 就是一種成就。
(每每提起這故事, 朋友們都會說：他是不是要介紹女兒給你認識)

起飛前仍有點擔心或說是些許的期待吧
會不會因為福岡正在颱風中心而使得飛機改降落在東京
然後吃他的住他的, 在東京玩一玩後再把我們送回福岡
結果並不然, 而是機師硬是降落在濕滑的跑道上
這是我所有坐飛機的經驗中感到驚險與不舒服的第二次
第一次經驗是在澳洲的時候從墨爾本飛到雪梨
當飛機下降鑽進雲層後才發現雪梨正在狂風暴雨中
雷雨交加且烏雲籠罩整個大地, 只剩幾百公尺淨空區
花了好長的時間摸黑穿過雲層後機師才發現高度不夠
緊急拉高機頭一會兒再繼續降落
就在那一會而, 差點把早餐吐出來
這次的經驗是, 因為降落時機場當時的側風較大
機師必須大幅度的在落地瞬間將機頭甩正
而處在半飛行的狀態機師僅能靠左或右輪殺車來甩機頭
(以上是高中時空軍教官教的)
大概是跑道太濕滑了, 機師似乎每次都甩過頭
所以我們的飛機在跑道上降落的過程是蛇行前進的
雖然已拉緊皮帶抓緊了椅臂, 但還是被用力甩來甩去的
全身緊繃嚇得要命, 果然懂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機上的許多小孩子倒是開心的喊叫著：好刺激, 酷哦

從入境到拿行李接著坐免費轉運巴士
迎面而來說著日語的日本人, 可不是出現在電視上的了
僅是幾次短暫的互動就讓我覺得該深入去重新認識日本
活生生在我周遭的, 似乎不像是我所熟知的日本人
嚴然有序及專職敬業的態度, 禮尚往來與謙恭耐性
讓我不得不敞開胸懷來重新面對這個工業與經濟的強國


Aug. 1, 2004